整艘船被搖撼得幾近散架,但熱氣球和反重力裝置同時起到了一定的緩衝作用,避免了翻船。
兩名豹人青年只覺得雙手如同被震碎了般又麻又酸,他們手中的木盾也出現了明顯的開裂。
這兩面盾內包尼羅巨鱷的皮,外嵌雷蜥的鱗片,無論堅固度還是柔韌度都堪稱一絕。它們卻在黑金駿鷹初次的衝擊下就開始出現破損了。賽費爾和賽格萊德更被撞得全身痠麻,癱倒在船的甲板上,一時間沒法再爬起來。
在場的衆人看見這狀態,都再清楚不過了:再吃那駿鷹的一記撞擊,這艘船就會馬上碎散。
他們的腳下,是深達千尺的山谷懸崖,跳下去必死;而對面的山腰,也還遠遠沒有抵達,根本沒有落腳地地方。
爲了着陸而不得不減速的飛船,簡直成爲了駿鷹的活靶子,而衆人既沒有防禦駿鷹衝擊的手段,也沒有避開駿鷹攻擊的能力。
而那隻兇殘的黑金大駿鷹,已經飛出數百碼,盤旋着,回過頭來再次瞄準,爲下一次衝撞做好了準備。
瞎子都能簡單地判斷出,船來不及到岸就會先被怪物撞上。而它下一次再撞過來,船上的衆人必死無疑。即使不被怪物那強大的動能撞得粉身碎骨,也會因爲飛船碎散而紛紛墮入懸崖山溝裡跌死。
想到這裡,索拉爾二話不說就從柴料裡抓起一把薪柴,把它塞進熱氣球下的石碗裡去。
"你幹什麼。。"貝迪維爾驚呼起來。氣球獲得了火焰的熱力,再次充滿了熱空氣,往上升浮起來。
帕拉米迪斯也沒有怠慢,拿出之前做好的噴射推進器點火。(換班時貝迪維爾吧推進器交給大貓了)再加上光子反射鏡本身的推進力,船幾乎是沿着山腰,斜向上的急速攀升。
"你又幹什麼。。"貝迪維爾再次驚呼。已經遲了。船飛過了面前那山的山頂,即使狼人這時候抱着老虎跳船,也來不及了。
"抱歉,小貝迪,這是逃脫的唯一方法。"帕拉米迪斯嘴裡在向狼人道歉,眼睛卻掃了老虎一眼。因爲氣壓的改變,艾爾伯特再次口吐鮮血,抽搐扭曲的臉上掛滿痛苦。
"你在說什麼。快給我把高度降下去。我要帶艾爾下船。。"狼人歇斯底里地叫道。然而飛船距離下一個山腰足有百碼,他們腳下則是萬丈深淵,跳下去就是找死。
"這是唯一的方法,我的朋友。"索拉爾也低聲勸道:"不把速度和高度搞上去的話,我們一定會死在那隻怪物的撞擊之中。不能用你朋友的一條命,搭上我們全船乘員的性命。"
說到底不過是爲了自保。也對,人總是自私的,帕拉米迪斯爲了兩個兒子的性命,可以不顧艾爾伯特的死活;而索拉爾更加是陌路人,本來就沒必要去管艾爾伯特的死活。
張口閉口說什麼"我的朋友",到了大難臨頭時卻拋下朋友不管。你們這羣人渣能特麼再僞善點嗎。。
貝迪維爾咬牙切齒,面露猙獰。他低聲咆哮着爬起來,手執龜舌鞭,朝遠空上的那隻駿鷹投去熾烈仇恨的目光:"總之,儘快把那廝剁了,你們就肯停船救艾爾,對吧。。"
"不可能的,那種傢伙。"掌舵的帕拉米迪斯驚呼:"只能迴避---"
"避你喵。閉上你喵的臭嘴。"狼人怒吼道,揚起手中鞭子,捲起了賽費爾的那面盾牌:"這個借我用了。沒用的傢伙們給我躲好,少來礙事。"
他發起脾氣來簡直是生人勿近,特別是因爲朋友而發的脾氣。
船上其它人陷入了一片沉默,壓根不知道貝迪維爾有什麼打算。帕拉米迪斯自己暗暗下了個決定,即使貝迪維爾不肯合作,大貓自己也會想辦法控制飛船避開駿鷹的衝擊。
------當然,大貓對那頭黑金駿鷹的機動力十分清楚,以現在這些裝備,想避開駿鷹的衝擊,其實是絕不可能的。
黑金駿鷹已經呼嘯着再次俯衝而來。它拍打雙翼,調整姿勢,鐵蹄狂踏,化作一道金首黑尾的流星,全速撞向飛船。
"你喵的還囂張。"盛怒的貝迪維爾不顧一切,抓起箭袋裡的高能燃燒箭全部點火,連弓都不用,用鞭子捲起劇烈燃燒着的箭就耍了出去。
剩下大約有五十枚燃燒箭,就這樣被狼人一瞬間揮霍掉。但它們一同撒出,效果也是絕大的。漫天的箭雨紛紛發出耀眼的紅光,熾紅的流星雨與黑金色的流星迎面對撞。
啪啦啦啦啦。數支高能燃燒箭打中了駿鷹,紮在怪物的身上,開始燒蝕其身。即使黑金駿鷹再擅於閃避,面對這種密不透風的箭雨,也當然不可能完全避開。
而高能燃燒箭擊中目標之後帶來的傷害也十分可觀。上千度高溫的箭頭可以在目標身上燒蝕出一個大洞,即使是駿鷹這種史詩級光子生物,被擊中也會疼,並會因爲疼痛而放慢腳步。
它衝刺到距離飛船隻有三十碼,但它的速度慢了一點,而且也露出了破綻。
"你特喵的---"貝迪維爾此時才捲起那面略微破碎的大盾:"去死吧啊啊啊啊啊啊。。。"
被龜舌鞭子捲起的大盾,集合了貝迪維爾全身的力量猛拍而出。而它剛好迎上了衝刺而至的黑金駿鷹。
嘭。。一陣不知是木板碎裂還是頭骨碎裂的聲音,響徹了長空。
本應撞上飛船的黑金色流星急墜而下,和飛船擦肩而過又或者說,擦着船底而過。它墜向山谷之中,一時間不見了影兒。
一陣劇烈的晃動幾乎把衆人從船上拋下去,但貝迪維爾卻像迎風搖擺的柳絮般安然站在船上,同時收回了鞭子,把衝撞中開裂得更厲害的盾牌抓在手上。
"解解決了喵。"賽費爾低聲問。
很明顯,沒有。
貝迪維爾用盾牌重重地拍中黑金駿鷹的腦袋,硬把駿鷹的撞擊軌道改變了。
但他決不認爲那種重擊能夠取下駿鷹的性命---畢竟,那是史詩級光子生物,和普通魔獸有着決定性的差異。
嚴重開裂的盾牌正是未解決駿鷹的最佳證明------如此堅韌無比的盾牌,居然從正中央大大地開裂了。其上無數破碎的雷蜥鱗片,以及撕爛了大半的尼羅巨鱷的皮,讓破損的盾牌看起來慘不忍睹。
剛纔那裂解的巨響果然是盾牌,而不是駿鷹的頭骨。那傢伙一定還活着。
但是,有作用力就一定有反作用力。既然盾牌已經破損到這個程度,駿鷹也一定受到了很重的傷纔對。
即使它的頭骨沒有被拍裂,剛纔的一擊應該也已經把它打得暈頭轉向,一時三刻不能再來糾纏貝迪維爾等人了吧。
非也。黑金駿鷹擁有強大無比的執念。它頭破血流,那撕裂了皮肉的頭部還來不及再生,就已經不顧一切地衝了上來,繼續追擊飛船上的衆人。
"死混蛋---"狼人怒道,隨手抓起另一筒箭。
"你要把我們的箭都耗光喵。。"賽格萊德看着那批昨天晚上纔剛做好的雷電箭,不禁一陣心痛。
"總比死了的好。"貝迪維爾怒吼道,壓根不管豹人青年的抗議,用鞭子捲起箭筒內的三十餘發箭,想都不想就撒了下去。
黑金駿鷹剛從山谷裡攀升上來,朝它迎面撒下的卻是一大堆金光閃閃的箭雨。這些有着金黃色箭頭的雷電箭反射着陽光,把本來就被血迷糊了雙眼的黑金駿鷹閃得更瞎。
"帕拉米迪斯。"貝迪維爾叫道。
豹人戰士騰空出一隻手,聚集雷電的力量,甩出一個霹靂。
貝迪維爾也配合着大貓的動作,揮動龜舌鞭子,甩出另一個霹靂。
雖然威力頗弱,雷電的攻擊卻接近於光速。不管駿鷹多會閃避,都不可能躲得過。兩道電弧在漫天的雷電箭之間來回閃射,加速,最終劈在駿鷹的身上。
霹啦啦啦啦啦。。一陣電擊的巨響過後,駿鷹被電得全身麻痹,一時間不能動彈。
"死吧。"狼人早已奪過骨樁炮彈,裝填入光子反射鏡中。他驅動體內的電力,發射出尖銳發骨樁。
嗖。骨樁呈螺旋狀強勢飛出。
啪扎。一陣撕裂皮肉的巨響,以及鮮血四濺,汁液橫飛的悶響之中,黑金駿喉被炮彈貫穿。
嗖,嗖嗖嗖嗖。貝迪維爾不顧一切地打出更多骨樁炮彈,趁駿鷹無力閃避之際給予它致命的連續打擊。骨樁接二連三地打中了怪物的肩膀,胸膛,手臂和大腿,一時間在怪物身上開出一個又一個大洞,不斷地爲駿鷹放血。
"死。死。死,,你他喵的還不死,。"貝迪維爾嘴裡不斷咒罵着,手裡依然不停地操作炮臺,讓那些骨樁炮彈持續不斷地打出。這些炮彈紮在駿鷹身上,把怪物的身體扎得猶如刺蝟。
"咦。"狼人停了下來,見賽格萊德不再遞給他更多炮彈了,略帶責備地看着豹人青年:"炮彈呢。給我,"
"都被你打光了喵,"賽格萊德又憤怒又無奈地反吼道:"剛纔那枚是最後的存貨了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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