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手機一看,是小燕子打來的。
按下接通鍵,還不等我說話,便聽到她說:“小北,你現在快過來一趟工作室,小玉的家人得知小玉死了找來廣州了。”
我一聽。完了,掛斷電話立馬往工作室趕去。
我到工作室的時候,裡面已經鬧成一團了。我聽到小燕子在解釋,外面圍觀了好多人,我從人羣中擠進去看到幾個穿着普通的男男女女,他們應該就是小燕子口中小玉的家人。
小燕子看到我來,連忙從小玉的家人中掙脫出:“小北你可來了。”
小燕子把具體情況跟我說了遍,警方最終還是通知了小玉的家人,小玉的屍體現在還在殯儀館沒有火化,據說是殯儀館那邊需要家人出示什麼證明纔給火化,可小玉家人不知從哪裡得知了小玉生前在工作室做過陪遊,趕來廣州後。連殯儀館都沒去就直接過來工作室這邊開鬧了。
這件事小燕子算起來是沒有責任的,她陪遊的對象不是從工作室認識的,至於是哪裡認識的我也納悶,我問小燕子:“你有包養她那個男人的消息了嗎?”
我讓陳毅然也在幫我查。但現在還沒什麼消息,小燕子這邊認識的人也很多,所以兩邊一起打聽結果應該快點,可都過去這麼多天了,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包養她的那個男人到底是誰似乎從來沒人知道過一樣。
那天在殯儀館碰到的那個姓顧的男人,我也向殯儀館的人打聽過,但都說不認識,我也不敢確定那個男人是不是包養小玉的那個人。
我跟小燕子擠進去,我看到爲首鬧的是個中年男人,小燕子想把他請進去,可他卻說:“你們是不是有什麼貓膩,以爲請我們進去就能把這事瞞住是嗎?我可跟你說,這是一條人命。就算你在厲害也是有王法的。”
“叔叔,你這樣說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只是見你們在外面太熱。想請你們進去坐下慢慢聊,你們有什麼想知道的都可以問。”小燕子有些煩躁的解釋道。
那男人白了一眼小燕子,絲毫不理會她的話。
我說:“小玉生前跟我算是朋友,她的死跟工作室沒有任何關係,她死了我們也很難受,我已經求人幫忙了,想給她爭取一些賠償,我的能力有限,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還希望你們能夠節哀。”我總覺得自己跟小玉有些相似,我們都未曾爲自己活過,從出生那天起就註定承受了很多。
小玉的家人聽了我說的這些,沒在繼續鬧了,那個中年男人很懂人情世故,他沉默了一下,說:“姑娘,我是小玉的二伯,他爸媽在家來不了,在家得知了小玉死了,一家子天天以淚洗面,我們窮人家,不求有多少錢,只求人健健康康活着就好,小玉是全家的希望,她這一死,連個最基本的死因都沒有給我們,這叫我們這些做家人的如何接受得了。”
他說得對,無論是誰,都接受不了自己的家人說死就死的結果。
我和小燕子把這兩天發生的事情都跟他們說了,小玉二伯有些慚愧,說不該來鬧誤會好人了,其實我們很理解,他們這樣鬧無非就是想爲了小玉討回公道,一條命就這樣白白沒了,擱誰也接受不了,更何況是親人呢?
小玉二伯提出要去殯儀館見小玉一面,小燕子開車送他們過去的,我就從工作室直接回了陳毅然別墅。
我回到的時候,陳毅然已經回到了。
他正坐在沙發上喝咖啡,看到他做的那個位置,我便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我身上現在還有他留下的痕跡,不禁的臉紅起來。
陳毅然見我站在玄關處發呆,他開口說:“過來。”
聽到他的聲音,我這纔回過神,換了鞋走過去,他伸手一把將我拉在他身旁坐下,看着我說:“去哪兒的?”
“小玉的家人來了,我和小燕子本來是希望警察瞞住的,不知道怎麼了警察那邊就通知了,他們來到就去小燕子工作室鬧了一通,看到他們老實巴交的樣子,我覺得好難受啊.....”我自顧自地說着,絲毫沒看到陳毅然一臉嫌棄的樣子。
待我說完後,他才說;“你就這麼愛管閒事?”他的話讓我一愣,我扭過頭看着他,他鬆開我的手,端起茶几上的咖啡喝了口,繼續道:“你有什麼資格要求警方不通知她的家人?你是她的什麼人?單純的普通朋友關係就有這個資格嗎?”
“我......”我有些接不上,他的話把我給問住了,我暗自在心裡問了遍自己,我有什麼資格啊?我不是她的親人,只算是普通朋友而已,警方憑什麼會聽我的呢?可我這樣做,只不過是想隱瞞住這個悲傷的事情而已。
見我沉默了,陳毅然繼續說:“你以爲瞞住她的家人,就是對她家人最好的結果嗎?那你有沒有效果,她的家人知道這一切後,會不會懷疑是你害死她的呢?”
“不會這麼嚴重吧?”我唯唯諾諾地問着,不過心裡卻沒底,想到剛剛在小燕子工作室的那個畫面,他們以爲是小玉在陪遊期間出的事,所以才找上了小燕子。
我皺了皺眉,腦子有點亂糟糟的。
陳毅然輕笑了聲,他重新握住我的手,用力捏了捏:“那是因爲你想的太簡單了,你跟她並不是多年的好友,只是同事兼普通朋友罷了,她出事了,你忙前忙後還幫忙着她的家人,你覺得她的家人就真的不會認爲是你害死她的嗎?你以爲這樣是在幫她?其實只會弄巧成拙把自己也搭進去。”
陳毅然分析清清楚楚,讓我越往下聽就越怕,背後隱隱發涼,如果小玉的家人真的懷疑是我,我真的感覺自己跳進黃河都洗不清,就像陳毅然說的,我現在所做的一切只會弄巧成拙而已。
我有些急了,我問:“那現在怎麼辦啊?”
“等結果,看看查出來的結果如何。”說完,他倚靠在沙發上閉着眼睛,手卻緊緊握住我,我一直在他的話裡緩不過來,我真的害怕因爲好心幫忙把自己給搭進去,就像老話說的,沒吃到羊肉反惹了一身騷味。
陳毅然幫我查出來的結果,是在第二天下午出來的。
當時我正從房間出來,在書房打電話的陳毅然聽到了我關門的聲音,從書房走出來拉住我,把我抵到牆角,他離我很近,我用力推了推他示意他讓開,可他卻絲毫沒有要讓開的意思。
他身上有淡淡地煙味,應該是剛剛在書房抽了煙,我仔細聽着他對電話那頭說:“這事兒謝謝你,晚上18號請你喝酒。”然後便把電話給掛斷了。
他掛了的電話,低下頭看着我,問:“出門?”
“嗯,我要去趟公司,嵐姐讓公司的車模募捐了一些錢給小玉的家人。”我實話實話,小玉的事情陳毅然都知道,所以我也沒有必要瞞着他。
陳毅然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見他沒有下文了,我便說:“我先走了。”說完就像掙脫出他的胸膛,卻被他摁住了,他說:“事情查清楚了。”
“真的嗎?快告訴我結果,那個男人到底是誰?”不得不說,這是我這幾天聽到過最好的消息了,雖然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麼盡心盡力的幫助小玉,但能給她家人一些補償我也算心安了。
偶爾我也會覺得自己多管閒事,可小玉和我太相像了,像的讓我覺得她的經歷我也會經歷一樣,所以我害怕,我之所以這樣,就像我跟陳毅然說的那樣,爲了防止某一天我遇到了同樣的事情,也會有一個像我這樣的人幫我。
陳毅然微微皺了皺眉,有些不悅的眼神看着我,他不緊不慢地說:“那個男人姓顧,是顧氏公司老闆,圈子裡的人都知道他喜歡玩一些重口味的遊戲,被他玩過的女人很多,但這次的事情還是頭一次,不過他隱瞞的很好,這可都是拜你那好閨蜜餘思思所賜。”
“餘思思?這跟她有什麼關係啊?”我好奇地問道。
陳毅然鬆開我,雙手插在褲袋裡,慢條斯理的超樓下走去,我連忙跟上去,邊走邊問:“快告訴我,這跟餘思思有什麼關係啊?”嗎布叼劃。
“你應該去問問你的好閨蜜。”他冷冰冰應道,沒打算直接告訴我。
我繼續追下去他也不會再說,我便沒再問了。
不過我心裡有股隱隱地不安,總覺得這事沒這麼簡單,同時我又十分害怕,我害怕真的跟餘思思有關,雖然因爲車的事情,我跟她至今還有隔閡,但我從沒想過就此失去她這個朋友,跟她不再往來。
做了午飯給陳毅然吃後,我便接着去公司的由頭去見了餘思思,我約她在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廳見。
我到的時候她沒來,我找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透過落地窗,我看到一輛黑色的奔馳停在咖啡廳門口,餘思思從車上走下來,她自己開的車,我不禁想着,她什麼時候學會開車的啊?
還有這車輛車也是她的?
她走進來,一身名牌名包,她摘下眼鏡坐在我對面,淡淡地笑了笑問:“好久不見,最近好嗎?”
“小玉的追悼會上不還見過嗎?”提到小玉,我注意到她臉色變了變,我繼續問:“小玉的家人來了你知道嗎?”
“知道,你今天找我有什麼事?”她僵硬的笑了笑,趕緊轉移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