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陳毅然的聲音,可還不等我回話,他便掛了。
我呆泄地盯着天花板發了會兒呆,等我緩過神後,從牀上坐起身,擡揉了揉眼睛。
起牀洗了把冷水臉後。我這才從秦銳的公寓出來了。
我在大街上游蕩了一會兒,在回別墅還是不回別墅來回徘徊,與其說是回別墅。還不如說是去,畢竟我只是暫時借住而已,發生了昨晚的事情後,我現在找房子搬出去的慾望越來越強烈了。
我不知道像昨晚那樣的情況是不是還會發生。但至少我從陳毅然那裡搬出去後,我可以租個房子,算是自己臨時的落腳處,也不用像昨晚那樣借宿在別人的地方。
這要是遇到秦銳這樣的男人還算好運,可不一定每個男人都像秦銳一樣。
猶豫了許久,我才決定去了陳毅然別墅。
我回到的時候,阿姨已經在準備午飯了,陳毅然沒在客廳,應該在樓上的書房或者臥室,阿姨問我:“小北,昨晚去哪裡了,陳總回來一晚上沒睡,一直在客廳待到今天早上.....”
他一夜沒睡?
他沒跟光頭男人的女伴過夜嗎?還是辦完事纔回來的?
我不確定陳毅然後來是否帶別的女人走了,我也不確定他一夜沒睡是不是因爲我,但我想。他不可能爲了一個我這樣的女人一夜不睡,他是誰,大名鼎鼎的陳毅然啊,那些掌握權力的領導都給他幾分面子,至於會爲一個做陪遊的女人一夜不睡麼?
說實話,我是生氣的,因爲他在別人面前對我的態度,那種我什麼都不算的態度,說難聽點,那怕是隻寵物狗,帶在身邊久了也有感情吧?更何況是個人呢?
可我知道。在陳毅然身上說這些簡直是太高估我自己的分量了。
我也明白自己沒資格去生氣,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也控制不住大腦冒出這些情緒。
正當我站在餐廳門口發呆時,陳毅然從樓上下來,他冷冰冰地說;“你好像很不想回來了?”
我看向他,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昨晚不是他同意我跟別人走的嗎?現在怪我咯?
我暗自腹誹他可真善變,真是賊喊捉賊,明明是他點的頭,現在卻把矛頭對向我,我沒出聲,收回眼神盯着牆壁看,陳毅然直徑走去了沙發,他坐下,命令地口吻:“過來。”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聽話乖乖走了過去,我剛走到他面前,還來不及坐下,就聽到他問:“昨晚爲什麼不回來?”
“爲什麼要回來?”他不問我還可以忍,一問這話我便再也忍不了了,他爲什麼一副我做錯什麼事的樣子啊,又不是我主動要求玩這個遊戲的,而且我只是一個小人物,一切源頭還不是在他們這些大頭頭身上啊?
“你似乎把我的話當左耳旁風了?”他盯着我的眼睛,一張冷冰冰地臉能寒到人心底,我不以爲然:“你說了什麼話?哦?是不是昨晚在會所你點頭默認的事情?我不是按照你的想法做了嗎?難道你還不滿意?”
我自問自答,將陳毅然那張英俊的臉氣的扭曲起來了,看着他陰鬱的臉色,腦子裡也跟着冒出他動手打餘思思的畫面,我真害怕他下一秒就衝過來把我打一頓,這麼想着,雙手下意識的緊握住,要是他真打我,我撒腿就跑。
緊接着,陳毅然低沉地聲音問道:“你好像很滿意??”
“可不嘛!我是你的員工,能完美的完成老闆安排的工作我當然滿意啊,難道陳總你不滿意?還是說昨晚那位美女沒讓你盡興?”好吧,我承認這話我自己都感覺到酸味了,但不是醋味,依舊是那種沒有資格吃醋的酸,如果有資格吃醋我或許還覺得是幸福的,可我現在這樣,連吃醋的資格都沒有。
他黑着臉,沒搭理我,他的態度讓我心裡難受極了,他不是昨晚就回來了嗎?難道就不能稍微解釋一下嗎?
可什麼都沒有,如果不是阿姨說他昨晚就回來了,他現在的樣子會讓我認爲他其實是早上纔回來的。
我沒有勇氣去問他,只能默默在心裡猜測。
猜多了我也會覺得累,也會覺得自己這樣很沒有尊嚴,我深吸了口氣,開口說:“如果陳總沒什麼事了,我想先上去了。”晚上公司有活兒,我得休息一會兒。
過了幾秒,見陳毅然沒說不,我便轉身想離開了,但剛走了一步,他便冷冷道:“站住。”
我停下腳步,扭過頭,對上他那冷冷的臉:“蘇小北,我希望你謹記我說過的話,你要敢讓其他男人碰你,我一定不會放過你,不管你承認不承認,你現在都是我的女人,至少在我沒膩之前都是。”陳毅然的話讓我全身僵硬住了,他什麼生意?我什麼時候成了他的女人,他有問過我願不願意嗎?
我是喜歡他沒錯,可我沒想過要做他的情人,我正想反駁,卻聽到他說了句致命的話:“你不是很想快點還錢給我嗎?既然這樣,我給你一個還錢的機會,待在我身邊三個月,三個月後我會放你走,錢一筆勾銷。”
做他的情人?然後錢一筆勾銷?
我不想,我寧願揹負欠債,我也不願成爲陳毅然見不得光的情人,他跟陸青的關係毋庸置疑,陸青她幫過我,如果我就此答應了陳毅然的話,那我不成了那種忘恩負義的人嗎?
我開口拒絕:“陳總,錢我會還給你,但我不能用自己來抵債。”嗎史丸血。
“還?多久?十天?還是一個月?”他挑了挑眉問。
我沉默着,因爲我也不知道,幾十萬不是一筆小數目,我保證不了,但我一定會還,可我不想用自己來還,如果我不喜歡陳毅然,或許我會答應吧?可我對他是有感情的,我覺得自己若是答應了他,那我不就是在出賣自己的感情嗎?
不,我做不到。
對陳毅然,我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有機會了,我不能把自己對他的那點兒感情也變成交易,那樣我跟個傀儡有什麼區別?
感情二字,雖然說得輕巧,但我遇到卻很難,我從小沒體會過感情是什麼,當遇到了樑野,我懂了,我也在他身上嘗試到那種失去後的痛徹心扉,所以讓我很在乎,我自知跟陳毅然沒結果,也沒用抱希望,我只想獨自享受這份情感,所以我做不到爲了還錢去做他失去尊嚴的情人。
“怎麼?做我女人你很委屈?”
“陳總,我做誰的情人都可以,但唯獨不會做你的,陸小姐對我有恩,是她把我從派出所保釋出來的,你又是她的未婚夫,我如果答應你了,那跟狼心狗肺有什麼區別?”
“派出所?”陳毅然僵硬的臉像冰塊一樣冷,我點了點頭,雖然不完全是因爲這個,但我有做人最基本的良知,陳毅然薄脣輕啓,淡淡地說:“你做我的女人,完全不會影響我跟她之間的關係。”
“怎麼會?沒有誰可以容忍自己的未婚夫找其他女人吧?”他說的風輕雲淡,就好像這是常事一樣,這一刻,我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喜歡錯人了,我怎麼會喜歡上一個這樣的男人啊?我真替陸青感到不幸,可感情不是我能控制的,一旦沾上便再也戒不掉了。
就跟毒癮一樣,沾上容易,戒掉難。
陳毅然站起身,嘴角帶着一抹讓人害怕的笑意:“誰跟你說她是我未婚妻?我陳毅然做什麼,不需要任何人容忍,還有,你要明白我只是在通知你,並不是在跟你商量。”說完,他擡起手捏了捏我的下巴,低下頭堵住我的嘴,霸道的親吻了一口,然後不等我反應過來,便鬆開我走上樓了。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身體像被定住了一樣,我對自己說,一定要儘快找到房子搬出去。
見我一動不動,走上樓的陳毅然突然回頭說了句:“天黑之前,把你的東西搬進臥室。”
我擡眼望着他,他連看都懶得看我一眼,只留給了我一個只可遠觀不可靠近的背影。
我順勢癱坐在沙發上,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可陳毅然根本不給我選擇的權利,唯一的辦法就是籌夠錢還給他,這樣就兩清了,可我上哪兒去湊啊?
發呆之際,手機響了,是莫嵐打來的。
她提醒我晚上在堂會ktv的局別忘了,是明天婚紗展覽主辦方請客,跟她說我會準時去,然後便結束通話了,我坐在發上發了會兒呆,樓上那位大爺一點兒動靜都沒有,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去小燕子哪兒打發時間,跟他待在同個空氣裡,我覺得自己遲早會窒息而死。
我和阿姨說有事,然後便出門了。
可我人還沒走出小區門口,陳大爺的電話就打來了,他在電話裡陰森森地問:“自己走回來,還是我親自去請你回來?”
他的話,隔着電話聽都讓我膽顫顫地,我可以想象出他此時的臉一定難看極了,就好像我要不回去他親自來請我估計會死的很難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