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發現的?”按理來說, 艾青無論如何也不會發現紅玉出事,且不說地點,就是消息也是無從得知。
“收到了這個。”艾青把一張紙條遞給她。上面寫着的正是讓速速前往紅玉住處。筆跡潦草, 看不出是誰寫得。說來也是奇怪, 他正和小柔打鬧, 就冷不丁的接到了這個, 恍惚間看到了一個黑衣服的人, 等追上去的時候就再也找不到了,白白的放過了。
“誰送來的?”菀晴不知道當時情境,儘管猜着是不會暴露, 但還是不可避免的問了一句。
艾青撓着頭,很懊惱:“他的功夫在我之上, 要是李莽和程叔在還好, 可是當時他倆也不在。”
菀晴凝神, 如此看來,定是個不簡單的。
“紅玉的事情你們要守口如瓶, 對外不要再伸張,也無需解釋。”菀晴冷下臉安排着。
艾青和小柔都是看着紅玉,愣了半天:“那得把她放哪去?”
“有的是地方。”菀晴轉過身去,捏了捏眉心。
到了深夜,菀晴還是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不想聽到了細細的腳步聲, 她趕忙翻身坐了起來, 連鞋子也沒顧上穿, 就躲在了幔帳後面。
“咦?夫人?”來的是點着燈的小柔, 正一臉疑惑的找着人。
菀晴知是她,鬆了口氣, 露出頭來:“大晚上的不睡覺,在這幹嘛呢?”
“夫人怎麼也沒休息?”小柔把東西放到桌子上,走上前蹲着,仰着頭看着菀晴:“夫人,我心裡不踏實。”
“嗯?”菀晴不懂,小丫頭也會煩心?
“夫人,將軍纔好了,紅玉就出事。紅玉真的是自盡麼?是不是她自盡還找人通風報信,專門做給將軍看,以死明志求個清白?”小柔小聲的問着。
菀晴微怔,她還真的沒有想到這個層面,難道說又是紅玉多心使得一技。
“夫人,將軍白天還露面,晚上人呢?”小柔思索再三,還是問道。
菀晴目光凝住:“你偷偷摸摸的過來,是不是就想驗證將軍在還是不在?”
“我。。”小柔猛然低下頭,不敢看她。
“誰指使你的?”菀晴聲音猛地提高,看着面前的人也是多了戒備。
小柔急得擡眼,腦袋搖得厲害,委屈的眼淚都要被擠了出來:“不是不是,是我害怕罷了,我只是不放心。夫人,我是怕你出事,自打將軍今天露面之後,就再也沒能瞧見人。我不該私自過來,但真的不是有人指使。”
菀晴瞧她不像作假,許是這段時間真的嚇到她了,身子放鬆,伸出手撫着她的肩膀:“有我在,不會出事的。就算將軍不在,我也會想辦法護全你們的。”
小柔剛想說話,就聽到門外傳來輕輕的叩門聲,一下兩下的都砸到了二人的心上。
“誰?”菀晴示意小柔不要說話,揚聲問道。
“夫人,是我。”低沉的男聲傳到屋裡,小柔恍然大悟:“是程叔。”
“小柔,你跟我去外屋。”菀晴披好衣裳,帶着她給程叔開了門。
程叔一臉的疲憊,似乎早就料到了是怎樣的情景,覺得也是不大方便。可是在外面說話更是太顯眼了些,好在看到了小柔在場,也就被逼的不再計較,直接就是進了屋子。
“怎麼樣?”菀晴上來就是直接問道,小柔卻是丈二摸不着頭腦。
程叔吸了把冷氣,心知菀晴當着小柔的面問,想着是沒有打算瞞着小柔的,也就壓低聲音回道:“去了,但是去的時候李恰好不在,我就找了個地方窩着。沒想到過了不久,李念纔回來,我是瞧見,他隨手扔到桌子上的是一套夜行衣。之後他就躺在牀上睡了,等了好半天他睡踏實了,我纔敢偷偷的回來。如此看來,他一定是有故事的,不可能是個單純的傢伙。”
“夜行衣?”小柔驚的差點叫出來:“今天,闖到府裡的那個不也是黑衣裳?難道就是李大夫?他居然會武功?”
菀晴沉默不語,她沒理小柔,問着程叔:“程叔,你和艾青的功夫,誰厲害些?”
“這。。。”程叔沒想到她會問這麼一句,想了想說道:“論腿腳上的功夫,倒是我厲害些。主要是艾青這混小子偷懶,不愛練習。不過若是其他,他也是不弱。”
“如此,若黑衣人真的是李念,艾青都是攆不上他的。那麼程叔,你在屋子裡呆着,他會感覺不到?你走的時候,他也不會發現?而且,你去的時候,他已經離開將軍府了,這其中的時間足夠他回到住處了,那麼他去哪了?他會等着你過去再明目張膽的把東西扔到你的眼前?如此大的破綻,像是他做的事麼?”菀晴儘管也是理不清頭緒,但有着許多的疑問。
如此一說,程叔也是愣了又愣,隨即自責起來:“覺着也不該這麼簡單。”
“夫人,你說的是什麼啊,我都不聽懂。”小柔糊塗得不能再糊塗,說來說去,到底是不是李念乾的壞事?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菀晴好笑的看着她:“就你,算是最有福氣的了。”
“夫人,那今日豈不是白去了?”程叔有些失落。
菀晴搖了搖頭:“也不盡然,不管他是有心還是無心,但也證明了李念別有一般心思。算是證實從前的猜測了。”
“畢竟也頂不了多大的用處。”程叔知道她是好心安慰,依舊是少不得無奈。
“行了,今天大家都回去休息吧,都辛苦了,我也是有些乏了。”菀晴嘆口氣,今天就這麼過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許是昨夜沒睡好的緣故,菀晴困得很,但還是摸索着起來了。
並非不愛惜身子,而是今日得去看看秦朗。昨天就想着事情辦完就趕緊去來着,可是不敢放心離開。艾青假扮秦朗進了屋子,出去的時候自然是換了容貌,他也是格外小心,但願不曾被人看到。好讓旁人誤以爲秦朗一直呆在屋裡,她要是不守着屋子,定會讓人懷疑。
想着那日爲了把秦朗送到書房費了許多的心思,因爲也只有書房才能接通到外面。愣是讓從前意氣風發的男子躲在了櫃子裡運了出去,要是他醒了,一定少不了鬧騰。
“夫人可是起了?”小柔迷迷瞪瞪的撩開簾子,瞅着裡面。
“沒睡醒就回去睡,不用你在跟前伺候着。”菀晴笑罵道,她猜着這丫頭肯定是沒少尋思,八成也是想不通。
小柔晃着頭,嘴裡嘟嘟囔囔的說着:“還是不睡了吧,外面有個要飯的找。這是怎麼了,將軍府盡些個亂七八糟的人。”
“要飯的?”菀晴眨着眼睛看了半天:“哪裡來的要飯的?一個討飯吃的你去帶着吃頓好的就是罷了,還叫我做什麼?”
“按照平常的規矩早就打發了,可是門口的侍衛是聽她說有重要的事情找夫人,本來是念着騙吃騙喝的想轟走,但她把夫人的事情說的清楚。所以侍衛好像才奇了怪了,就放她進來了。”
“還我的事?”菀晴無奈的笑道:“我就那麼有出名?”自打菀家出了事,她可就沒少出過“風頭”,都是些個不愛惜名節的罷了。
“夫人要是不見我就傳話下去。”小柔伸伸懶腰,她也是閒的,好端端的添什麼亂。
菀晴點了點頭,剛準備應下,心思一轉,想了想回道:“罷了,你讓她到正屋呆着,你在這裡守着,李莽也在暗處,有事叫他就行。艾青在房頂上呢,你要是想他了可以擡頭看看。只要記住不能讓人進了這屋子,知道?”
小柔小臉一紅,垂下頭應了一聲:“夫人放心,不過我纔不看那個艾青呢。”
“這個隨你。”菀晴笑了笑,走了出去,小柔跟着帶上了門。
“我不和夫人一起過去?”小柔擔心的說道。
菀晴看了眼外面:“不礙事,府裡多的是丫頭,我信得過的卻只有你。你就在這小院裡坐着,累了就找人說說話,千萬別打盹,更別一說話就把交代你的事兒拋到腦後去了。”
“夫人”小柔鼻子一酸,感動的回着:“放心好了,我出不了錯的。”
菀晴欣慰的點頭,算是應下了。
直到到了正屋,菀晴都是心事重重,果真看到了一個穿得破破爛爛的女人正站在屋子中間,摳着手顯得侷促不安。
“有事就直說吧。”菀晴的性子早就被大大小小的事情磨完了,也不想再浪費時間跟她周旋。
那個女人蓬頭垢面的,頭髮凌亂的耷拉在臉前,油哄哄的還沾着許多的草葉子,本就是看不清楚臉的,更何況臉上還多出了許多的黑印子。
菀晴看着直犯惡心,這人怎麼如此邋遢。並不是嫌貧愛富,而是實在是太難以入目了。
“我要說的事緊要得很,夫人還是把其他人撤下吧。”那女人慢吞吞的說道。
菀晴皺了皺眉,猶豫再三:“緊要?”
“夫人難道不想知道府裡這段時間爲何發生這麼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