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衝有點犯傻,給市委曾書記當秘書?難怪盧言今天對自己的態度180度大轉彎,原來玄機在這兒。這麼說,自己要魚躍龍門了?
郭爲民道:“小王是什麼意見?”
王衝想,你這話問的,我能有意見嗎?誰不知道給市委書記當秘書,在南陽市就等於一步登天,前任秘書做了幾個月,就摘了個縣委書記的大桃,自己級別低一點、起步晚一點、腦子笨一點,幹個幾年也能摘個小桃吧?何況自己還不笨啊,這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我傻B啊,能有什麼意見?
他當即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激動心情,一改放任習性,鄭重地道:“感謝秘書長的厚愛,我服從組織安排,認真改正不良習性,努力做好本職工作。”
郭爲民點頭道:“那就這樣定了。不過,我要把醜話說在前頭,做市委書記的秘書,要求自然與衆不同。我希望你好好想清楚,在市委辦公室工作,絕對不能再像做記者那般放蕩不羈,我不希望過了幾天,又要替曾書記張羅這件事。”
記者都放蕩不羈嗎?那倒不是。王衝知道郭秘書長是在批評自己的油腔滑調,認真地道:“我明白,請秘書長放心,我一定不辜負您的期望。”
郭爲民又對王衝諄諄叮囑了一番,包括曾書記的工作要求、生活習慣等等,然後站起身來,道:“你的組織調動,我讓行政科的人去辦,你就做原來趙剛的辦公室,我現在先帶你去見曾書記。”
郭爲民出了門,他的辦公室與市委書記的辦公室僅一層樓之隔,沒有乘電梯,而是走了樓梯,王衝恭敬地跟在後面。經過一扇門時,郭爲民遞給了王衝一把鑰匙,並指着那扇門道:“這間就是你今後的辦公室,曾書記的辦公室就是對面這一間”郭爲民說完伸手,敲了敲門,聽到裡面的招呼聲後,推門而入,領着王沖走了進去。
曾家輝正在打電話,見到郭爲民和王衝後,便向前面的沙發上指了指,意思是請他們坐下。王衝領會意思,向沙發走了過去,但並沒有坐下來,因爲秘書長沒有坐,他到飲水機邊拿出茶杯,倒起茶水來。這一次,王衝的心態不同了,不能再是從前那個油嘴滑舌的小記者了,即將成爲這裡的服務人員,是做領導的秘書。他倒了一杯,端到郭爲民的面前,道:“秘書長,請喝茶!”
郭爲民有點驚訝的看了看他,角色轉換挺快的嘛,暗自點了一下頭,又向曾家輝的茶杯看了看,王衝會意的輕輕走過去,取過曾家輝的茶杯,到飲水機上續了開水。
曾家輝掛上了電話,走過來看了看站着的郭爲民與王衝,擺手道:“坐,都坐。”
待書記坐下後,郭爲民坐下喝了一口茶,王衝也小心翼翼的坐到了沙發上。
曾家輝道:“小王,你那篇稿子改得不錯,我聽說你是個才子,平時文章也寫得很漂亮。”
王衝謙虛道:“書記過獎了,那是記者的本職工作。”
曾家輝點頭道:“不過,市委辦公室的秘書,和做記者的工作差不了多少,都需要廣泛收集信息資料,但也有本質區別,記者是及時報道,而秘書是及時報告,一字之差,卻有天壤之別,記者是面向公衆,而秘書是面對領導,而且有時還需要做些雜務,有的還純粹是做無用功,你可能會覺得自己大材小用了,也可能會比較厭煩這項工作。”
王衝立即道:“請書記放心,雖然我沒有當過秘書,可能需要一個熟悉過程,但能夠爲您服務是我的榮幸,我一定會努力的。”
曾家輝擺了擺手,道:“具體的工作,郭秘書長會告訴你怎麼做的。這個我倒不擔心,我只是覺得有一個心理調節的過程,因爲我也經歷過這個過程,而且也失落過。”
郭爲民插話道:“書記,您的簡歷中顯示您在辦公室工作過多年呢,我要沒敢打聽你都做過什麼崗位。”
王衝脫口問道:“書記也做過秘書?”
曾家輝道:“是啊,我不但做過秘書,而且在做秘書之前,還在辦公室坐過幾年冷板櫈呢,一直從事着默默無聞的文字材料寫作。後來,一篇講話稿引起了領導的關注,就做了他的秘書,一坐就是多年,跟着他從一個市去了京城,又從京城來了舟山。做秘書剛開始的時候,我還很得意,畢竟可以和領導在一起嘛,既風光又有盼頭。可幹了幾天,那種失落的感覺就找上門來了,整天不是寫稿子,就是端茶倒水,提包開車門,接着大量的電話,煩得人都不想活了,而且仕途上也沒有想像的坐火箭那麼快,於是什麼理想抱負、升官發財的夢想全破滅了,很是痛苦了一陣子,至今想起來,都有一種苦苦的味道。”
王衝認真的聽着,他知道這是書記在現身說教,以自己的經歷來教導新人如何保持良好心態,做好秘書工作。
接受這一特殊培訓之後,郭爲民帶着王衝出來,又去了第一秘書科的辦公室,給他介紹了科室的其他幾名同志,吩咐他們精誠團結、友好協作,務必共同爲曾書記服好務。
一番領進帶出,王衝就算市委辦公室一秘科的負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