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家輝和鐵芒都沒有說話,足足15秒之後,吳平突然覺得有一股微風拂面而過,左手似乎有什麼東西碰了下,然後就是自手而上的一陣鑽心刺痛,不自覺的發一聲啊的慘叫,原來是左手小手指又被鐵芒給生生的折斷了。
當吳平那一聲慘叫平息的時候,鐵芒已經回到門邊的座位上了,他再次淡淡地道:“我給你再記一次時,還是15秒,這個問題也是最後一次了。”感覺他根本就沒上去動過手一樣,快得令吳平簡直難以置信,在心中罵了鐵芒千兒八百遍,這傢伙他MD是人還是鬼怪啊。
這一次只等了幾秒鐘的時間,吳平稍一沉默就開口了,他實在是忍受不了這樣的非人折磨,開口道:“我只知道他是長豐市新掘起的一個叫‘年年有餘’的黑幫中的二號人物,他具體叫什麼名字、是哪裡的人,住在什麼地方,平常去幹什麼,我是真的一點也不知道啊。‘年年有餘’幫據說有兩三百人之多,他們經常幫一些做建築工程的企業用兇狠手段攬活、收帳什麼的,我以前也沒接觸過他們,這次是‘毒兒’主動找上門來,而且讓我不得泄露這件事的半個字,不然他就要廢了我。我真就知道這麼多了,你們要是不信,就弄死我好了,我是真的說不出其他什麼來了。”吳平說得都有些帶哭腔了,這回估計是老實交待的了。
這個回答曾家輝還算比較滿意,只要知道有這麼一個“年年有餘”幫派,還是在長豐市內,“毒兒”還是幫中的二號人物,那找起來就相對容易多了,費事不會太大。
曾家輝點了點頭,淡然無趣地道:“下一個問題,我今天沒興趣問了,你得等我找到‘毒兒’以後再說,如果他證實你今天說的話是實話、真話,我會再接着問你的新問題,如果你的回答不屬實的話,你應該明白會怎麼樣,估計你永遠不會再有被問的機會。對於剛纔的問題,如果你覺得還什麼不實的地方,或者是遺漏之處,還可以給你半分鐘的補充時間,不然我可不再等你,我得走了?”
吳平想了想,趕緊道:“他上次指揮我撞車的時候,聯繫用的電話號碼我都存了起來,需要的話我提供給您。他越野車的號牌是假的,我已經偷偷查過了,我想即便上次撞車成功,我也可能拿不到餘款的。”
這個公安局早就查過了,屬於無檔案資料,跟吳平聯繫完了就再也沒有用過了,這個情況提供上來,根本沒有什麼意義。於是,曾家輝淡淡的道:“這個就不用了!”
然後他從錢夾裡掏出2000元錢來,扔到旁邊的坐位上面,冷冷的道:“椅子上有2000塊錢,你知道是給你幹什麼用的吧?”
吳平立即回答道:“知道,治傷。”見沒人接自己的話,他估計自己可能又回答錯了,趕緊補充道:“封口費,也就是保密費。”
曾家輝這才道:“這還差不多,回答問題的時候儘量想明白一點,這樣你會少受很多苦,受了苦還有人給你醫療費,可能嗎?對了,順便問你一下,你以前都幹過些什麼壞事?不妨說來聽聽。”
對這樣的主,吳平真是膽都要給嚇破了,只好老老實實地交待道:“我在城裡強姦過妓女,偷過農民家中的豬仔,搶過中學生的生活費,挖過別人祖墳裡的瓷器,砍過找包工頭要錢的民工,開車撞過縣委書記的車,還有就是…………”
曾家輝沒讓他再說下去。咬牙警告他道:“夠了,我今天不想管你這些破事,希望你也別來麻煩我管。但你給我記好了,從今往後,如果你再敢幹一件壞事,我保證讓你後悔一輩子。別怪我沒提醒你,好自爲之吧!”說完起身出門而去。
吳平聽到了遠去的腳步聲,然後是汽車發動的聲音,再然後就什麼聲音也沒有了。直到這時,還纔敢用受傷的右手,痛苦萬分地去拉掉了罩在頭上的布袋,但在光亮的照射下,屋內的光景入眼的一剎那兒,他不由又緊張的叫起祖宗來,原來他看到只走了後來的那一個人,先前來的那人還像幽靈一般,靜靜的坐在門邊的椅子上,嘴上叼着煙,正拿刀鋒般的眼神、一動也不動地盯着自己啊。
鐵芒面無表情的盯了一會兒,纔對吳平道:“你很想看看剛纔走的人長得什麼樣,對吧?”
“好漢爺,你就饒了我吧!”吳平很是擔心這人再發飆,要是再有一道微風拂面面過,他不知道將會是哪裡遭殃了。
“饒你?那你告訴我一下,你是想用左眼看呢,還是用右眼看?”
“真不是的。”
吳平像只鬥敗了的公雞,坐在牀沿是垂頭喪氣。他實在是沒轍了,很懂事似的,自己費力的又把布袋套在了自己的腦袋上,他是真怕這人一個看不順眼,說不定就會上來廢掉自己的一隻眼睛,又瞎又跛的話,那今後真是沒法活了。
兩眼不見光了,吳平才聽道鐵芒的話:“你只剩一條腿了,別指望跟着出來,出來了也回不去。你現在自己從1數到60,然後就自由了。”
鐵芒說完,走過去拉下布袋,摺疊了一下,揣進了自己的口袋裡,然後轉身飄然而去。
吳平並沒有真的去數數,他在仔細的聽,希望能聽到遠去的腳步聲,但讓他非常驚駭的是,他根本沒有聽到有人走出去的任何聲響,他足足等待了2分鐘的時間,才強忍鑽心疼痛,崩潰的倒在了牀上。
他是什麼都交待了,也知道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而且是不知何何地。他很後悔接了“撞車”這趟活,今晚的事估計是沒得完了,他不由得非常的恐懼和擔心。
現在,他唯一的希望是這兩人能搞定“毒兒”,那樣或可保全自己平安無事;要是沒能搞定,“年年有餘”幫可是有好幾百條人,豈會與自己善罷干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