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冢主一驚,想從火焰的旁邊逃跑,誰知道腿還沒有擡起來,那紅色的火焰卻又已經跑到自己的面前來了。
這次,不但火焰跳到了木冢主的面前,就連頭上和前後左右,全都是火焰了。
紅色的火焰,發出一陣陣的熱,木冢主的臉上,立即呈現一片死灰,要知道,人死變成鬼之後,最怕的就是火了,因爲火裡放出來的是熱,而熱又正好與鬼的陰寒相抵抗,所以鬼是最怕火的。
木冢主正擔心那些火燒到自己的身上時,一條繩子忽然從天而降,把她雙臂嚴嚴實實的綁到了身上,只有雙腳還可以動。
低頭一看,木冢主立即認出綁着自己的那繩子是綁鬼繩。
綁鬼繩這種繩子,有一種特別之處,就是用來搓繩子的麻絲裡,有很多的銅絲,而鬼又是最怕有金屬銅粘在身上的,所以這種繩子擁有一個讓人心驚的名字:綁鬼繩。
綁鬼繩把木冢主綁住了,也把她的希望綁沒有了。
圍着木冢主的火焰忽然不見了,白彩姑走到了木冢主的面前,看了木冢主一眼,嘴裡淡淡的說到:“現在,你已經是我的俘虜了,你還有怎麼話可說?”
“我沒話可說了,要殺要刮,隨你便。”木冢主倔強的把頭扭向一邊,嘴裡沒好氣的大聲說到。
看到木冢主這個樣子,白彩姑嘴上淡淡的說到:“我對殺你沒有怎麼興趣,我只想把我的人救回去。”
“你休想!”木冢主的聲音,立即就提高了一度。
眼睛又看了看木冢主,白彩姑口氣還是淡淡的說到:“你不要以爲我非得要你的幫助,才能解開這個木冢裡的一切,沒有了你,我一樣能把這木冢裡的一切機關解開,把我想要救的人救走。”
“那你請便吧!”木冢主連看都不看白彩姑一眼,就直接這樣說到。
白彩姑不再出聲,對着金冢主揮了揮手,向木冢裡走去。
白彩姑和金冢主向木冢裡走去了,木冢主的雙腳不聽使喚的走在了兩鬼的後面。
這是怎麼啦?自己怎麼會自覺的走在白彩姑和金冢主的後面去了呢?木冢主的心裡想着這事時,腦子裡又恨又生氣。她想要把自己的雙腿收住,不再走到白彩姑和金冢主的後面去了,但無論她怎麼努力,她的兩隻腳,就是不聽自己的使喚。
似是感覺到了木冢主的想法,白彩姑回頭看了她一眼,嘴裡淡淡的說到:“你就別白費力了,現在,我要你向東走,你就只能向東走,我要你向西走,你就必須走向西,你沒有得選擇。除非你現在能變得比我更強。”
木冢主還是有些不服氣,心裡不停的涌動出和白彩姑對抗的辦法和行動,只是這個不服氣沒有用,現在木冢主的雙腳,好像已經不是她自己的了,白彩姑和金冢主每走一步,她的雙腳也就跟着向前走了一步,沒有半點商量餘地。
三鬼繼續向前走着,腳步聲在不大通道里揚起一陣陣的迴響。
通道的四周,剛開始時是淺黃色的泥巴,向裡走一段時,就變成了石頭,又走了一段之後,石頭消失,一男二女三個鬼魂,走在一個木頭通道里。
木頭通道里有一股杏樹香氣,白彩姑知道自己走到杏樹的根裡來了。
鞋底踩在杏樹的樹皮上,有些軟軟的,白彩姑的心裡暗暗的提高了防備:這木冢和金冢主的金冢不同,白彩姑每在這木冢裡走一步,都能感覺到有一股殺氣向自己涌來。
前面的通道忽然變小了,開始還能和金冢主一起並肩前行的白彩姑,看到通道變得高而狹窄起來時,只好走到了前面,讓金冢主跟在了自己的後面。
木冢主雖然極不願意,但她的雙腳依然極不聽話的跟在金冢主的後面走着。
通道拐了個小彎,白彩姑走過小彎時,發現前面沒有路了,他一回頭時,發現木冢主的臉上露出了一臉得意的笑容,再一看木冢主的身後,發現自己剛剛走進來的通道不見了:那些狹窄的通道,正在慢慢的閉合,連一條縫都不留下……
“鬼王小心!”金冢主驚叫了一聲,還伸出手來,拉住白彩姑的右手,把白彩姑向自己的身上拉來。
白彩姑不知道發生了怎麼事,他猛的一回頭時,才發現剛纔還有一兩丈纔到頭的通道,正在快速的閉合,現在通道的盡頭,離自己都不到兩米遠了,難怪金冢主會發出這樣驚恐的叫聲來。
又再回過頭來向木冢主的身後看時,另一幕恐怖的情景又出現在白彩姑的眼裡:剛纔白彩姑明明看到木冢主的身後還有好幾丈遠的狹長通道,現在也只有不到兩米長的空間了……
白彩姑沒有出聲,右手一用力,金冢主的鬼身,立即就被他拉到了自己的身上,和他的鬼魂重合到了一起。
兩個鬼魂重合到了一起之後,木冢主看不到金冢主的影子了,通道里,只剩下了她木冢主和白彩姑的身影。
“小子,還真有些小本領,這兩鬼合一身的本領,就連我們的大冢主也不一定能辦得到,但你卻是這麼輕易的做到了。”
木冢主不無讚歎的說了一句之後接着說到:“不過這個沒有用,這個通道。也不知道處死了多少擅自闖進木冢裡來的人和鬼,今天,這個通道同樣會把你處死!”
“十分鐘之後,你也會和那些死去的人和鬼一樣,成爲古杏樹的一份養料。”木冢主說:“你這傢伙,還算是很有本領,我會記住你的,不像那些被古杏樹壓到連半點骨頭粉末都沒有的人和鬼,像一縷風一樣的在這世上消失,誰也記不起他們來。”
“是麼?你對你的這棵老樹就這麼的信任?”白彩姑臉上還是一副淡淡的笑意,說話之間,雙腳還快速的向前跨了兩步,手兒猛的一伸,把木冢主的一隻小手抓住。
木冢主的雙手還被繩子綁在身上,她想從白彩姑的手裡把自己的小手收了回去,卻是抽不動。
“手腳還真快!”手兒雖然沒法收回去,但木冢主還是笑說了一句,她對白彩姑拉着她的手並不在意,嘴裡接着笑說到:“你拉着我的手也沒有用,十分鐘之後,我也同樣會被這老杏樹擠壓到樹幹裡,我的身體,也會和你的身體一樣,被這古杏樹全部吸收,但我現在已經是這棵古杏樹的魂了,我可以從這棵古杏樹的另一個地方出來,而你和金冢主則會在這古杏樹裡永遠也出不來了,你們算是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是嗎?你是不是想得太過完美了?我白彩姑豈是這一棵老樹就困得住的?”白彩姑說着,不但一點也不着急,臉上還是繼續着微微的笑意。
木冢主有點奇怪:“白彩姑,你已經死到臨頭了,怎麼還這麼的淡定?難道你認爲你的力氣比我的這棵老杏樹還大?”
白彩姑搖了搖頭:“不,我不認爲我的力氣比你的這棵老杏樹還大,但我知道,木能生火,我只要放上一把火,就能把你的這棵千年老樹給燒掉,一點也不用費上半點力氣,你相信嗎?”
聽了白彩姑的話,木冢主愣了一下。
木冢主身後的那些古樹通道,忽然停止了合閉了,白彩姑回頭時,看到自己身後的古木通道,已經閉合到自己的身後了。
“白彩姑,你少在我面前吹牛了,就你這樣的鬼魂,還想用鬼火把我的古杏樹燒掉,那是休想!”木冢主說着,話語中的意思,明顯的是在試探着白彩姑。
白彩姑從木冢主的眼睛裡看到了木冢主心裡的驚恐。
嘴裡不再說話,白彩姑的心兒一動,一團火熱的氣流立即就在身上滾動,他的身上,也在剎那之間,變得微微的紅了起來,還有一道火一樣的光亮,在他的身上散發了出來。
一股灼熱從白彩姑的手上傳了過來時,木冢主驚得大聲的叫了一聲:“你的手很燙,你快把我放開!”
“我要是不放呢?”白彩姑臉上還是和剛纔一樣泛着一股淡淡的笑意。
非但不放,白彩姑的身上氣流動得更快了,一股輕微的聲響從木冢主的手上傳出,一股青煙,也緩緩的從木冢主的手上冒了起來。
“爺,你饒命,不要殺我,我再也不敢和你作對了……”木冢主驚得大聲的尖叫了起來。
這可不是開玩笑,白彩姑身上的那一股熱氣,明顯的是一股火在流動,而那一股火,能讓木冢主在半分鐘裡化成虛無!
在這樣的強勢面前,木冢主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和白彩姑對峙了。
白彩姑沒有出聲,把抓着木冢主的手收了回來。
手是收回來了,但木冢主的手上被白彩姑抓過的地方,明顯的有被燒過的痕跡,那些已經被燒成灰的皮膚,看上去很有些難看。
木冢主臉上十分的痛苦,因爲手上被燒過的地方,有一陣陣的劇痛在傳向心間,讓她難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