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司南下的角度,這無可厚非,領導說不讓你去了,你去了,那麼頂多就是批評幾句,可是誰又能真心的批評一個特拿你當回事的人?你能嗎?
可是如果你不去,那麼領導的心裡也會想,這個人還真是實在,於是一行人到了市委大院了,你們都站在大門口迎接,這樣的力度就小得多了。
再一個,樑文祥帶來的這些人裡,肯定也不全是他自己的人,羅明江的人說不定也在這裡面,所以,這個時候,司南下就需要一個表態,所以,很大程度上來說,司南下堅持到湖州邊界處迎接樑文祥,也是傳遞一個信號,那就是司南下對樑文祥省長的尊重。
不知道爲什麼,這天天氣特別的熱,這個交界處連棵樹都沒有,一行人曬的實在是受不了啦,有些人就想鑽進車裡開着空調涼快一下,但是看到司南下站在車外,一邊和邸坤成討論着什麼,誰還敢進車裡涼快?
好在是樑文祥的車隊沒有讓他們等很久,半個小時後,遠處行駛過來一隊車,到了近前纔看清楚,三輛車一起來的,更爲難能可貴的是,樑文祥居然是下了車和大家打招呼,瞬間大家就感覺這太陽曬得真是他媽的值,因爲每個人的臉上都掛着一道道汗,這絕對是站了很久的結果,樑文祥出來這幾分鐘就沒出汗。
“樑省長,辛苦了”。司南下上前握住了樑文祥的手說道。
“南下同志啊,我不是說了嘛,不要到這裡來接我,這大熱天的,要是大家中暑了,還怎麼開展工作”。
“樑省長,我們記住了,下不爲例”。司南下見樑文祥雖然是這麼說的,但是臉上並沒有那種不悅的表情,心想,這次還真是來對了,要是不來的話,直接去市委的會議室有什麼意思,這一路上也可以爲樑文祥講一下湖州的地理風光和市容市貌,爲自己的舊城改造工程也能爭取一下樑文祥的支持,因爲他知道樑文祥在江都也正在推進舊城改造項目,所以在這方面兩人應該是很快就能找到共同點的。
“這位是市長邸坤成同志”。司南下一一爲樑文祥介紹湖州的這些官員。
丁長生躲得很遠,他也沒打算在這麼熱的天裡和樑文祥去握個手,沒大意義,但是他看到了後面一輛車上下來的楊鳳棲了,咦,她怎麼和樑文祥一起來的,自己在公安局見她後一直很忙,還沒來得及和她聯繫呢,居然又跑到江都去了。
見面寒暄完畢後,樑文祥和司南下一起上了湖州市帶來的一輛奔馳威霆商務車上,在樑文祥下車時,湖州這邊的司機就已經啓動汽車開啓了空調,以備樑文祥會坐湖州的車進市區。
果然,司南下和邸坤成陪着樑文祥上了湖州的車,然後車隊一起向湖州市區開去,這一路上梁文祥和司南下聊得很是熱鬧,大部分的時間邸坤成是作爲一個看客的,雖然他纔是市長,纔是一個城市行政工作的主導人,纔是從事和樑文祥對等的業務,但是此時講的不是那些東西,而是級別,他在司南下之下,而這樣的場合,顯然是市委書記是比市長更有發言權的。
據說中國剛開始改革開放時,外商到中國來投資,總是比較喜歡和市長和省長打交道,他們都不知道書記是個什麼玩意,但是後來發現明明和市長談好的事,市長在第二天非常的遺憾的告訴他們,昨天說的不算,因爲書記不同意,這個時候他們才知道誰是一把手,誰纔是真正的當家人。
“南下同志,紡織廠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樑文祥擔心的問道,雖然司南下在彙報中說紡織廠的事已經處理完了,但是他還是很擔心自己來湖州視察會被紡織廠的工人們圍堵,這樣是很麻煩的事,他不可能現場代替湖州的這些官員們做決定,自己做個決定容易,但是湖州的那些官員們怎麼執行自己卻是不能親眼看到的,那麼這就會有損於自己權威,因爲湖州的官員如果不能按照自己佈置的辦理,那不就意味着湖州的官員不聽自己的嘛。
“樑省長,確實是處理完了,我們借錢處理的紡織廠的歷史遺留問題,其實這件事我們應該檢討,早處理完這些事,就不會有後來的死傷事件了,說到底,還是我們的工作沒做好”。司南下痛心的說道。
“嗯,這件事處理好就行了,一定要注意,在拆遷的問題上要慎重,處理不完遺留問題,堅決不能拆遷,寧可慢一點,也不能和羣衆搞對立,我們現在有些幹部出發點是好的,但是好心卻辦了壞事,搞的天怒人怨,這樣很不好”。樑文祥語重心長的說道。
這是紡織廠事件後,第一次聽到省裡的聲音,司南下不會相信這是省裡統一的聲音,但是至少樑文祥這裡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這讓司南下和邸坤成都吃了一顆定心丸,否則的話,按照紀律處分規定,他們是要揹負責任的,但是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時刻,省里居然是淡化了這件事的處理,這也算是一個好的結果吧。
“樑省長,是我們工作沒做好,還是請省裡給我處分吧,這樣也好讓我們心安”。邸坤成插了一句說道。
“唉,這件事到此爲止吧,要求處分是最無能的開脫,你們以爲一處分就完了,處分不是目的,你們要記住,紡織廠的問題只是一個典型,具有典型性,一定要這個典型牢牢的記住,不停的學習,以後這樣的事決不能再發生第二次”。這次樑文祥的臉色很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