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志遠微笑着回答董亦菲:“沒錯,亦菲,我認識她。”
謝婉婷笑吟吟地湊過來輕輕道:“亦菲,你還不知道,志遠已經把治明哥的這傢俱樂部盤下了,以後,俱樂部就是康橋集團名下的資產了。”
董亦菲愕然,旋即驚訝道:“馬治明把俱樂部賣了?賣給你了?志遠,你可欠考慮啊。這個俱樂部就是馬治明的一個玩物,根本就不賺錢,你盤下來豈不是給他填窟窿?花了多少錢?”
駱志遠輕笑一聲,伸出了三個手指頭。
董亦菲啊了一聲:“三百萬?倒也價格不高,只不過,三百萬拿下來也是浪費,這玩意根本就沒有盈利,除非你要改個營生。”
駱志遠笑了笑,又搖搖頭:“亦菲,俱樂部會繼續經營下去,當然,估計要停業整頓重新裝修一段時間後才能恢復正常營業。你放心,日後再來俱樂部,就不是現在的景象了。”
董亦菲無所謂地聳聳肩:“既然你要玩,那就玩吧,不過是三百萬的事兒,不當真!”
在董亦菲眼裡,三百萬也不算太大的數目。她知道康橋集團的實力和財力,以爲駱志遠出手盤下俱樂部是爲了給馬治明一個面子,鬧着玩的,也就不再尋根究底。
而駱志遠當然也不會繼續解釋下去。
三駱志遠和謝婉婷兩人與董亦菲在一旁笑着聊天,而這個時候,場上響起了悠揚的舞曲聲,馬治明腳步輕盈地走了過來,向謝婉婷邀請道:“婉婷,來,跳一曲——志遠,你不會介意吧?”
駱志遠笑了:“治明兄,你們隨意。”
謝婉婷和馬治明率先走入了舞池,而隨後,有不少人也先後男女結對,下了舞池翩翩起舞。董亦菲也被邀請下去跳舞,只有駱志遠靜靜地一個人站在舞池邊緣,笑眯眯地望着起舞的衆人。他眼角的餘光發現,不遠處,黃赫也沒有去跳舞,而是陰沉沉地緊盯着他,眸光中陰狠之色不住地閃爍着。
駱志遠微微皺眉,扭過了頭去。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跟這黃赫徹底撕破臉皮。可若是此人繼續挑釁,他所能做的也只有當頭反擊了。
他不願意惹事,但不代表他怕事。
一曲舞畢,衆人漸漸退出了舞池,繼續三五成羣或對飲或聊天。
黃赫突然大步走向了舞池一側的鋼琴處,坐下,開始彈奏起那首名叫《藍色多瑙河》的世界名曲。實事求是地講,他的琴技還是非常嫺熟的,琴音流暢婉轉,起伏跌宕,彈琴的人酣暢淋漓,聽琴的人如醉如癡。
黃赫敲下最後一個音符,場上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黃赫得意地站起身來,向謝婉婷揚手大聲道:“婉婷,記得你的琴彈得不錯,來,試一試——我說哥們姐們,歡迎婉婷來一個,大家說好不好?”
“好!”很多人嬉笑着附和起來,更加熱烈的鼓掌。
馬治明笑着:“婉婷,去彈一曲吧,給大家助助興!”
“婉婷,去吧,我陪你。”董亦菲也笑着勸說謝婉婷。
謝婉婷猶豫了一下,回頭望着駱志遠。
駱志遠向她投過微笑的一瞥,示意她不要掃大家的興致,儘管去彈。
謝婉婷點點頭,與董亦菲並肩走過去,慢慢入座,開始彈琴。
謝婉婷雖然不是學音樂的,但她從小學琴,鋼琴也有十年的功底。況且,她在音樂方面也有一定的天賦和悟性,只是後來陰差陽錯之下,她沒有選擇藝術,而是選擇了社會人文專業。
謝婉婷的琴聲輕柔但卻極有穿透力和感染力,一首《天籟》在她的纖纖玉指下,如同行雲流水一般傾瀉而出,又好似潺潺的溪水撒着歡輕盈地淌過衆人的心田。
駱志遠沒料到自己的未婚妻的鋼琴彈得這麼棒,他正要鼓掌喝彩,耳邊卻傳進另外一種悠揚的樂聲——旋即,黃赫手持薩克斯走到謝婉婷的鋼琴邊,薩克斯風聲音抑揚頓挫與謝婉婷的鋼琴聲正好契合,配合得相得益彰滴水不漏。
一開始,還微微有些不協調,但到了後面,就渾然天成。
曲畢,場上衆人報以熱烈的掌聲。
“婉婷,太棒了。”董亦菲嘻嘻笑着給謝婉婷遞過一瓶飲料去。
黃赫湊了過來笑:“婉婷,我們還是非常默契的嘛。”
謝婉婷起身向衆人揮揮手,掃了一臉傲然興奮的黃赫,冷然不語,心裡卻是更加看不起他,覺得黃赫真是太輕浮了。
謝婉婷正要走回駱志遠那一邊,卻聽黃赫大聲道:“駱志遠,你來一個?”
謝婉婷臉色一變。
駱志遠先是訝然,旋即輕笑一聲淡淡道:“抱歉,我不會彈鋼琴——事實上,我不懂藝術,所有的樂器都是一竅不通。”
黃赫顯然是故意挑釁,試圖出駱志遠的醜,但駱志遠卻說得坦然。術業有專攻,有人懂藝術有人不懂藝術,這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兒,沒有什麼好丟人的。
黃赫卻嘲諷了起來:“婉婷啊,沒想到你未婚夫不懂藝術啊,我真搞不懂,你們以後沒有共同語言,怎麼一起生活?”
謝婉婷怒斥一聲:“黃赫,這與你無關!”
董亦菲也看不下去,在一旁冷笑着:“黃赫,你這不是沒事找抽嘛?你不就是能彈個琴嘛,有什麼好值得誇耀的?”
黃赫本來就是故意找茬,藉着董亦菲的話趁勢接了起來:“這是基本的藝術修養,你懂不懂?西餐紅酒能跟蘿蔔大蔥一起吃?我看啊,狗肉包子註定上不了大席,家雀兒跳上梧桐樹也變不成金鳳凰——董亦菲,你瞪眼乾什麼?我這是替婉婷不值!”
謝婉婷當場就要發作,黃赫太過分了。她的個性再溫婉,也不能接受黃赫沒事找事羞辱自己的男人。
馬治明一看又要當場觸發衝突,趕緊走過去扯了扯黃赫的胳膊,而同時向董亦菲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不要再火上澆油,趕緊當和事老,這麼多人聚會,都是小圈子裡的人,家族長輩都有着昔日的情分,撕破臉皮對誰都不好。
駱志遠長出了一口氣,他大步走了過去。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由不得他保持沉默和風度了。他隱忍至此,黃赫非但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這已經觸及了駱志遠最後的底線。
“黃先生是天生的貴族,出過國留過洋,我嘛,就是一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鄉巴佬。不過,沒有數以億萬計的鄉巴佬支持革命,浴血奮戰打下江山,哪有共和國的今天?我們在場的每一位,往上三代以上,有幾個不是農民?怎麼,這才短短几十年,黃先生就開始數典忘祖忘本了嗎?”駱志遠淡然道。
黃赫嗤笑一聲:“你少跟我扯這些沒用的大道理。再扯,你也就那樣了!”
黃赫撇着嘴,目光傲慢。
“我當然也就這樣了,不過,我看黃先生其實也就那樣了。實事求是地講,古往今來紈絝子這麼多,其實也不缺你一個了。”駱志遠眉梢一挑,反脣相譏。
“難道你不是拼了命要擠進這個圈子過上紈絝子的生活?要不是婉婷,你有資格進這裡的大門?可笑!”黃赫冷笑,聲音驟然拔高了幾度。
“哦?我沒有資格進這裡的大門?”駱志遠忍不住笑了起來,“算了,不跟你扯,你這人太無聊!婉婷,我們一邊休息去吧。”
駱志遠突然對黃赫失去了興致。他覺得黃赫此人膚淺到了極致,跟他繼續較真下去失了自己的身份。
駱志遠轉身就走,謝婉婷和董亦菲緊隨其後。
黃赫眸光中的妒火如狂。看到謝婉婷如同小鳥依人般對駱志遠亦步亦趨,言聽計從,他嫉妒地幾乎要發狂。
他突然揚手指着駱志遠的背影尖聲道:“駱志遠,你狂什麼狂?你算個什麼東西?你爸爸不過是駱家驅逐出去的一個破落戶,就你——如果不是你千方百計傍上謝家,你在駱家一文不值。”
駱志遠霍然回身,目光凌厲起來:“你懂什麼是價值嗎?你有什麼資格談論價值?”
“人的價值是自己創造的,不是誰給予的。你所謂與生俱來的一些東西,在我看來如若糞土!離開駱家和謝家,我仍然是我,我還是駱志遠,而你呢?——離開了你引以爲傲和引以爲榮的黃家,你算什麼東西?不是我看不起你黃赫,你連爲我提鞋都不夠格!”
駱志遠說完,向不遠處一直在“嚴陣以待”的薛萍揮了揮手:“薛總,將這種無恥的玩意攆出去,從今往後,我不希望他再跨進這裡半步!”
駱志遠的話說得斬釘截鐵,再也不留一絲餘地。
薛萍早就等待多時了,她立即帶着兩個保安走過去,向臉紅脖子粗的黃赫冷冷道:“黃先生,請你離開,這裡不歡迎你!”
黃赫勃然大怒:“滾開,你們算什麼東西?馬治明,你搞什麼鬼?”
馬治明輕嘆一聲,他知道,此事再無餘地。既然駱志遠已經跟黃赫翻了臉,他就是說合也難以爲繼了。他走上去,從一個服務員手裡接過話筒大聲道:“各位,藉着這個機會向大家通報一聲,皇朝俱樂部,我已經轉讓給了志遠老弟名下的康橋企業集團,也就是說,從今天開始,駱志遠就是俱樂部的所有者——這裡的主人!”
“此外,也跟大家介紹一下,志遠老弟白手起家創辦了康橋集團,是康橋集團的幕後大老闆。康橋集團旗下有26家全資子公司和控參股企業,業務遍及全國和歐亞地區,通過資本運作,在香港實現借殼上市……據我所知,康橋集團總資產已經超過了十個億,是不是這樣?薛總?這位薛萍薛總,就是康橋集團副總裁,專程過來接管俱樂部的。”
薛萍笑着點頭:“差不多是這樣。各位貴賓,大家好!”
馬治明笑着繼續:“所以說,志遠老弟纔是深藏不漏的大財主,身價過億,足以讓吾輩仰慕和仰視啊。”
圍觀衆人倒吸了一口涼氣,身價過億這是什麼概念?儘管他們出身不俗,但這四個字還是要生生震撼他們!打倒他們!
黃赫目瞪口呆,面色青紅不定,漸漸變得煞白。
這個駱志遠竟然這麼牛x?怎麼可能?!
哦,人家深藏不露,自己當衆出醜,人家是牛x,自己就是傻x啊!黃赫面紅耳赤,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差點一頭栽倒在地,旁邊一個人趕緊扶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