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赫然是邢世安,而那個小男孩居然是小寶,牀上躺的,不用說,一定就是邢天邪了。
邢世安望着牀上的兒子,輕嘆一聲,彎腰將小寶抱了起來:“小寶,已經兩年了,你爸爸不會再醒過來了,與其讓他這樣活着,不如讓他安心的去吧。”
對這個兒子,他心裡有着太多太多的虧欠,雖然平時父子倆見面如同仇人一般,他對兒子也是非常的嚴厲,可是,在心底他還是很愛這個兒子,而且這個兒子也從未讓他失望過。
只可惜,兩年前,那一場意外,兒子就成了這樣,一直昏迷不醒,連醫生都勸他們放棄了,加上夫人程冰和二兒子他們不停地勸說,他也開始失去信心了。
小寶一聽就哭了:“爺爺,爸爸只是睡着了,他一定會醒過來的,您不要丟下他!嗚嗚……”天真的孩子,只當是爸爸睡着了。
“小寶不哭。”邢世安緊緊抱着小寶,心中亦是不捨。
六年前,邢天邪突然抱回來小寶,說這是他的兒子,然後就一直帶在身邊,疼愛有加,邢世安也曾問過兒子,小寶的生母是誰,邢天邪隻字不提。
剛開始,邢世安也懷疑過小寶是否真的是他的孫子,直到後來,小寶越長就越像邢天邪小的時候,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就拿現在來說,小寶就是邢天邪的縮小版。
即使如此,邢世安還是懷疑,偷偷拿了兒子的頭髮和小寶的頭髮去做了DNA,結果顯示,他們父子關係,他這才放心。
所以,儘管他與邢天邪的父子關係很差,甚至形同仇人一般,但是,他跟孫子小寶的關係,那可不是一般的好。
“世安,手續都辦好了,你這邊怎麼樣了?”風韻猶存的程冰,一襲旗袍將曼妙的身姿勾勒無疑,臉上畫着精緻的妝容,四十多歲的人,看上去卻還像三十出頭那樣。
她一進門,然後看到邢天邪的呼吸機還插,着,粉臉馬上就垮了下來,催促道:“世安,你怎麼還沒動手呢?快一點,天賜還在律師樓等着我們呢。”
他們今天就是準備給邢天邪拔掉呼吸機,然後再去律師樓改遺囑,原本邢世安的遺囑上面,他死後,公司全權交由邢天邪打理,按理說,邢天邪死後,那麼,他的財交將由六歲的小寶繼承。
而邢世安經不住程冰母子三人的慫恿,所以,決定今天先來醫院讓兒子‘安息’,然後再去律師樓把遺囑改了。
“你這個壞女人!不許你傷害我爸爸!”小寶一見程冰,就馬上變得很激動起來,按理說,他該叫她一聲奶奶,可是,他一向都跟邢天邪是一國的,根本對這個後媽奶奶沒一點好感,當然,也從來都沒有喊過。
那倔強的性子,簡直就是邢天邪一模一樣。
“你個小鬼,你怎麼說話的呢?”程冰被一個小毛孩給罵了,不由得粉臉變了顏色,若不是邢世安在場,她非得給這個小鬼一點教訓不可。
“我說你,你是個壞女人!壞女人!就是你害的爸爸,是你逼死奶奶的!”小孩子不會藏話,心裡有什麼就說什麼。
“你胡說些什麼?我什麼時候害過你爸爸了?”程冰氣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只差沒有動手打他了。
“小寶,不許亂說!”邢世安輕輕喝道。
“爺爺,小寶沒有亂說!她真的是個壞女人!她真的害爸爸!”小寶卻堅信不疑,大而明亮的眼睛瞪着程冰,裡面全是滿滿的討厭和仇恨。
“你!”程冰氣得額前青筋暴跳,但爲了那唾手可得的利益,她硬生生地忍了下來,這時,她的手機又響了,是兒子天賜的,她晃了晃手機,催促着邢世安:“世安,天賜的電話又來了,你趕緊的!”
見邢世安緊抿着脣,並沒有動手,她把心一橫:“世安,我知道你下不了這個手,但是,你想想,你這是在幫他解脫,他這樣活着也很痛苦,你下不手,我來吧。”
最毒婦人心,這一句話果然沒說錯!
“你敢!”小寶迅速從邢世安的懷中跳了下來,攔在程冰面前,無懼地瞪着程冰,那眼神豈是一個六歲孩子應有的?
程冰對上他的眼神,居然有一種怕的感覺,這多麼像邢天邪的眼睛啊!
爲免夜長夢多,她咬咬牙,一把推開小寶:“走開!”
“不許你傷害我爸爸!”小寶被推倒在地,馬上又站起來,固執地攔在程冰的面前,不讓她去碰爸爸。
“小野種!你給我讓開!”程冰惱羞成怒,擡手就朝小寶摑去,若是這一巴掌打到小寶的臉上,小寶的臉不被打歪,也要被打腫了。
就在那時,一隻強而有力,如同鋼鐵一般的手臂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幾乎要將她的手腕給扭斷。
“呃!”她忍不住痛呼一聲,剛開始,她還以爲是邢世安抓住了她的手。
可是,當那個如同地獄裡傳來的聲音:“我說過,不許動我的兒子,你好像失憶了?”
聲音傳來,程冰嚇得一張粉臉都變得慘白,而邢世安則是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只有小寶一個人最開心,揮舞着胖嘟嘟的雙臂,朝邢天邪撲去:“爸爸!爸爸!你終於醒了!”
邢天邪冷哼一聲,一把甩開程冰,程冰的身子站不住,一個旋轉之後,站不住,直接就撞到了一旁的牀角上,額前頓時磕出了一個大包,痛得她差點沒掉眼淚。
邢天邪緩緩地坐了起來,張開雙手,將小寶緊緊擁在懷中,如同重生過一次,整個人看上去跟以前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同了。
“爸爸!”小寶開心得直掉眼淚,膩在邢天邪的懷中不願意起來。
回過神來的邢世安趕緊叫來醫生,醫生給邢天邪檢查了一番之後,驚訝得嘴都合不攏,直說,這是一個奇蹟。
兩年都未曾下曾走動的邢天邪,這一清醒過來,不但可以說話,也能像正常人一樣的走路,醫生說,他的身體好得不得了,比正常人都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