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徐驕嬌這會還在化妝間裡翻着自己的箱子,難道她說的那個玉佩真的對她有那麼重要?如果重要的話,她怎麼會把它放在這個箱子內,而不是放在自己的身上。也許這個答案只有徐驕嬌自己的心裡面最清楚了。
就在徐驕嬌有點焦急翻着箱子尋找玉佩的時候,一雙腳突然出現在她眼前。徐驕嬌被嚇着慌忙站了起來,連連後退。當徐驕嬌看見眼前的這個人是蒲忠國的時候,她才放下心來。
蒲忠國看見徐驕嬌被嚇着的樣子,歉意的說道:“不好意思,剛纔嚇着你了,你那個玉佩還沒有找到嗎?”
徐驕嬌有些難過的說:“沒有……”
“你說的那個玉佩是不是在這箱子裡面,會不會你記錯了。”蒲忠國問道。
徐驕嬌站在很努力的去想,但是她還是記着自己的玉佩是放在這裡的,她也肯定的對着蒲忠國說:“我是放在這裡的。”
蒲忠國想了想,便接着問道:“你不是說那塊玉佩從你懂事的時候就一直在你的身上了嗎?那麼那塊玉佩對你肯定很重要,那麼你怎麼會把它放在這個箱子裡面呢?”
蒲忠國的這一問,可把徐驕嬌這會弄得連話都不知道怎麼說了。蒲忠國這時看着徐驕嬌想說又說不出的表情。心裡面想着眼前的這個戲子是不是已經裝不下去了,現在會不會在想着怎麼逃走。
可是事情沒有像蒲忠國想的那樣發展,就在他倆正在站在不說話的時候。突然間,猶如霹靂般的聲音撲朔而來。
“是你!”
這一聲,把正在想着事的蒲忠國給嚇了一跳,嚇得他急忙轉過身去,嚇得他心怦怦跳得很快。而徐驕嬌更是嚇得身體都退了一下。這聲音來得太突然了,換做是別人,也會被嚇着的,更何況是一個女人呢。
而大聲說話的那個人對於蒲忠國來說並不陌生,因爲那個人就是他救回來的阿幹。然而對於徐驕嬌來說,她根本就不認識眼前這個手扶着柺杖,大聲說話的人。但是眼前剛纔大聲說話的那個人是對着自己說出來的,難道他認識自己?不可能的事啊,自己從來都沒有見過他,怎麼會認識呢?他又怎麼會對自己大聲的說道是你呢?徐驕嬌越想越奇怪,越想也越害怕,因爲不只是他一個人說過認識自己,還有人也說過認識自己。
不光是徐驕嬌覺得奇怪,蒲忠國也覺得很奇怪。蒲忠國甚至覺得他倆根本就是認識的。可是阿幹後面的舉動讓蒲忠國更加吃驚。
阿幹此時慢慢舉起了自己的右手,用手指着徐驕嬌,臉上帶着憤怒的說道:“你是日本女人。”
這句話一說,真的把蒲忠國給驚住了。難道蒲忠國猜得沒有錯,偷聽他們說話的那個人就是徐驕嬌。蒲忠國這時的手已經靠近了自己身上藏槍的地方,但是蒲忠國並沒有直接拔出來。爲什麼,蒲忠國還在猶豫什麼呢?他是在想着該不該相信阿乾的話,還有另有原因呢?也許這刻連他自己也都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被這麼一說後的徐驕嬌更是一臉的迷茫、和無奈。自己怎麼就成了日本女人了。自己明明在這個戲院裡面從小生活着,怎麼被別人說成是日本女人了。而對面的那個人自己根本就沒有見過。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誰能告訴她?
也許沒有人告訴她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徐驕嬌難道就這樣被掛上日本女人這塊黑印了嗎?沒有,徐驕嬌她說話了。
“我……我是日本人?怎麼可能,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阿幹肯定的說道:“我沒有認錯,你就是那個日本女人,我在日本僑民區裡面見過你。”
徐驕嬌更加迷茫的對着阿幹說:“日本僑民區?那個地方我從來都沒有去過,你怎麼會在那裡見過我呢?”
阿幹還是用着肯定的語氣說着:“你別狡辯了,你的樣子我記得一清二楚,你就是個日本女人。”
現在站在他倆中間的蒲忠國被他們之間說的話給弄糊塗了。他一會望着徐驕嬌,一會看這阿幹。他到底該相信誰的?阿幹說自己在日本僑民區裡見過眼前的這個戲子,那麼阿幹又在日本僑民區裡做什麼?難道阿乾和日本人有關係?而眼前的這個戲子被說成是日本女人,難道她真的是個日本女人。蒲忠國不知道,他也想不清楚這些事的真僞。就在他左右爲難之際,一個人卻走了過來。
那個人就是剛剛去戲臺前的張福德,張福德看見化妝間內,蒲忠國、徐驕嬌和剛救回來的阿幹他們三人正站在裡面後,他就有些驚奇的走進來了。他們三人怎麼會站在這裡呢。張福德隨後便問道:“怎麼了?”
聽到張福德說話聲的他們連忙望了過去。而看見張福德後的阿幹,急切的對着張福德說道:“張老闆,她是個日本女人。”說着阿幹便用手指着徐驕嬌。
徐驕嬌連忙解釋的說:“德叔,我不是,我不是什麼日本女人。我從孤兒院出來我就一直在戲院裡生活了,你也是看着我長大的,我怎麼會是日本人呢?”
一開始聽見阿幹說徐驕嬌是日本女人的時候,張福德就已經很吃驚了,他的頭腦也閃過一些這樣的想法。可是他聽到徐驕嬌說的話後,他又回想過來。徐驕嬌的確是在這戲院裡面從小長大的。這麼多年,也知道徐驕嬌是個怎麼樣的人。她很少接觸人,她也很少和別人說話。她怎麼又是日本人了,張福德不相信,也不會相信。
此時張福德笑着對阿幹說道:“阿幹,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她怎麼會是個日本人呢?她從小就生活在這個戲院裡面的,別人就算不知道,我能不知道嗎?”
“可是,我真的在日本僑民區裡面看見過她。”
阿幹一說完,蒲忠國便對着阿幹說道:“日本僑民區,你去哪裡做什麼?”
“我……”
阿幹被說得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他能把事實的真相說給他們聽嗎?他們能相信嗎?他們能相信自己曾經被一個日本女人救過,之後又被一個人男人送出了日本僑民區。不會的,不會相信的。阿幹現在只能編造一個謊言,讓他們知道自己在日本僑民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時阿乾的臉有些沮喪了,他沉着個臉,口中帶有些涕泣的聲音說道:“其實我不是上海人,我是在外省被那些日本人招來做苦工的,開始的時候他們答應一天能有一塊大洋的,我們就相信跟着他們來了。可是到了這以後,那些日本人一天只給一頓吃的,而已每天都乾得很晚才能休息,有的時候根本就不給休息,稍微不動就是拳打腳踢的。從幹活到現在他們一分錢都沒有給過。就在前幾天,我約了幾個老鄉,說是要合夥逃出來。可是就在我們要逃出來的時候被他發現了,他們手上有槍,我們根本就抵擋不住,跟我一起的老鄉們都死在他們的手上了,而我卻中了一槍,僥倖的逃了出來……”
說着阿幹就把腳上的包着傷口的白布給揭開了,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根本就看不出那真的是槍傷。蒲忠國和張福德都吃驚了。他們發現阿乾的時候根本沒有注意到傷口,因爲那時的傷口已經有些腐爛了,而且傷口處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刀痕。而他們現在感到自己大意了。如果不是阿幹自己說出來,可能自己都不知道那是槍傷。
他們真的相信了阿幹說的那些話嗎?沒有,如果換做是別人的話,也不會相信的。一箇中了槍的人,而且是腳傷的人,他怎麼會跑得了呢?
還沒等蒲忠國和張福德開口,徐驕嬌就說了:“你有腳傷你怎麼還能跑得了呢?”
阿幹這會知道自己說錯嘴了,他有些驚慌了,他怕蒲忠國他們會認爲自己纔是日本人,他頭上已經滲出汗來了。但是他還是強壓着此刻的心情,硬裝下去:“當時,我也是這樣想得,我想我肯定是逃不出來了。就在我已經放棄逃生的時候,有一個人出來救了我,那個人拿着槍和那些日本人幹了起來。誰知道那些日本人經不住幾下就被打倒了,後來救我的那個人就帶着我離開了那裡……”
聽到這的蒲忠國他們相信了嗎?也許是相信了,但是他們心裡還是存有一些疑慮的。
此時張福德想了一下便對着阿幹說道:“哦……那你先回房間休息下吧,等傷好點了在出來幹活。”
張福德這麼一說,讓阿幹吃驚了。難道自己說得話他們已經相信了?那麼眼前的這個女人真的不是自己在日本僑民區見到的那個,這世上真的有那麼相似的人嗎?他還是有些不甘心,他還是問了一句:“張老闆,她真的不是日本人嗎?”
張福德肯定的回答了阿乾的話:“她真的不是日本人,如果她是的話,我們也是了,而你就不會還站在這裡跟我們說話了。”
沒錯,張福德說得很有道理,如果徐驕嬌真的是日本人的話,他們也可能都是了。如果是的話,阿幹已經認出了徐驕嬌,那麼阿幹肯定就沒有活命的機會了。阿幹想到這,他也不敢說什麼了,他現在已經轉過身低着頭,一瘸一拐的離開了。
徐驕嬌經過了這一鬧後,心情也變得沉重了許多,又加上自己的玉佩沒有找到。她這會慢慢的走到了張福德身前說道:“德叔,我想我回去一趟,看看有沒有放在家裡面……”
張福德笑着點了點頭:“恩,去吧。”
“恩,德叔,那我走了。”
說完後,徐驕嬌也離開了化妝間。這時的化妝間裡面只剩下了蒲忠國和張福德。一直不怎麼說話蒲忠國現在看着他們已經離去後,輕聲的問着張福德:“怎麼樣了戲臺前有什麼情況嗎?”
“沒有,戲子們都說沒有看見有人從那裡出去。”
蒲忠國想着說道:“那麼偷聽我們說話的那個人肯定就是更新舞臺裡面的人了。”
張福德點了點頭,默認的蒲忠國的想法,而蒲忠國隨後便接着說道:“你真的相信那個阿幹說的話?”
“沒有……”
“那你爲什麼還要讓他走呢?”蒲忠國有些疑慮的說。
張福德望着蒲忠國此刻的臉說着:“不讓他走,又能怎麼樣。把他殺了?這樣也不行啊。不如先留他在這裡,伺機在觀察他一下,之後在做打算吧。”
“那剛纔的那個戲子呢?她不在戲院裡面住的嗎?”
“你是說徐驕嬌?你還懷疑她是偷聽我們說話的那個人?”張福德反問道。
蒲忠國點了點頭:“是的,你不是說過現在的戲子都會在戲臺上練習嗎?怎麼她就在這化妝間裡面呢?難道她不用去練習嗎?”
張福德一隻手扶在我蒲忠國的肩上,眼睛直直望着他說着:“你還是放心吧,絕對不會是她。至於她不去練習,是我讓她這麼做的。”
蒲忠國不明白的問着:“爲什麼呢?”
張福德深深的嘆了口氣說道:“這個世界上,有的人是用手才創造財富,而有的人卻是用臉。想必這個道理你也會懂,所以我就讓她搬出去住。不讓她在這個戲院裡面受苦了。你看,那個幾扇窗戶有些破了。現在沒事就和我去補補吧。”
張福德指着前面不遠的窗戶後,就走了過去。而蒲忠國,還是呆在了原地。他想着張福德剛纔說的那句話。這個世界上,有的人是用手才創造財富,而有的人卻是用臉。蒲忠國想着就笑了起來,跟着張福德的身後走路過去,也許他在笑這句也許就是人的生存方式吧。但是蒲忠國沒走幾步卻想到張福德另外的一句話。他想到了剛纔的那個戲子現在已經是在戲院外面住的了,那上官一芸是不是和那個戲子住在一起,那上官一芸現在過得怎麼樣了,蒲忠國此時很關心上官一芸的情況。他現在不知道上官一芸到底怎麼了,她來上海又爲了什麼呢?這一切他不會知道,但是他卻很想知道。畢竟是以前相戀的人,可是爲什麼現在卻如此冷淡了呢?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