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妙去梳洗,太夫人就問跟的人:“說進來了,怎麼磨蹭着走了這半天才進來?”
若花跟了去就笑回道:“王爺訓姑娘,說她和宋表姑娘在一起玩。姑娘說那不是丫頭,是宋表姑娘,問王爺可不可以在一起玩,兩個人說話就站在外面了。”
太夫人道:“以後讓進來說,王爺也是的,進來說不行。在哪裡遇到了瑤池?。”
若花笑:“出門的時候在二門外面看到宋表姑娘,姑娘就丟了王爺過去看宋表姑娘。還捱了王爺說。”
太夫人不以爲意:“這也大驚小怪的,瑤池和妙姐兒年齡相當,明天去個人請了來,沒事的時候也可以和妙姐兒作個伴。三位姑娘都出了門子,哪裡能天天回來陪妙姐兒。”
劉媽媽過來笑道:“明天叫人去請宋表姑娘來。回太夫人,二姑娘請姑娘的日子是明天。”
太夫人笑了:“我知道了,對二姑娘說了要下午去了吧。”
劉媽媽笑着說:“我讓人對二姑娘說了。二姑娘問爲什麼不能放了假來玩一天,我說了王爺說讓天天上學。二姑娘纔沒有說什麼。”
太夫人笑:“我就看不出來那個徐從安哪裡好,要天天跟他學,今年春闈他自己還要背書呢。”
玉妙洗好了過來,上了牀,伏在太夫人身邊,說今天出門的事情,直到打哈欠睡着。
第二天玉妙上學去,太夫人還記得讓人去請瑤池來。
去的人到了孫氏那裡,孫氏只住了兩間房,裡面睡人。因來的是個丫頭,就帶了屋裡去:“謝謝太夫人想着,瑤池生病了,是去不了。”
果然瑤池病得臉通紅,昨天天冷,出門去把平日積攢的針指交給門上的張大叔,一向都是麻煩他拿出去代賣,回來就病了。
丫頭可以交差了,就安慰了幾句,回來對太夫人說:“確實是生病了,我親眼看到,臉通紅睡在牀上。”
太夫人道:“昨天是冷,可憐我們的妙姐兒還要出門去吃飯,怎麼弄了個那麼冷天來請客。居然妙姐兒沒有病,在家的反而病了。”
劉媽媽就笑道:“我聽了跟王爺的人說,臨昌侯夫人下了幾次貼子來,王爺一直沒有時間就回了,昨天想來是王爺也有時間,才把貼子送進來。”
太夫人微微一笑,兒子也小心着呢。就說:“是應該陪着一起去。”那起子官夫人,不是談升官就是談發財,和妙姐兒能談到一起去。
讓人拿了二兩銀子去給孫氏,給瑤池看病。讓她好了再來。
玉妙在書房裡,今天是朱祿在,就問他:“宋表姑娘住在哪裡,帶我看看去?”
朱祿害怕,那裡下人房,天又冷,要是有個人生病了過給你,我就吃不了兜着走了。玉妙在面前又不能不回,笑道:“我不知道,我去給姑娘問一下。”
立刻就出去了。
因讓玉妙中間休息,徐從安自己出去轉了一會兒,自己也休息了一下,聽見玉妙又在打聽什麼,就留了心。等朱祿走了,對玉妙道:“又是什麼人,在這裡亂打聽。有時間多寫幾張字吧。”
就接着上課。
朱祿去找朱福問,朱福就罵他:“你隨便說一下什麼生病了,走親戚了不就行了,還跑來問我,你難道不知道宋表姑娘住在哪裡。”
朱祿只能笑:“福哥別生氣,我只是不敢回姑娘,怕出事。不過我想宋表姑娘也不是外人,看着人也很好,我不敢帶了姑娘去。福哥教我,不然讓姑娘去回了太夫人,帶了去,咱們就沒事了。”
朱福更罵他:“就是個笨蛋。宋表姑娘當然不是外人。但是你這樣教姑娘,以後別的事情姑娘事事回了太夫人,出了事情一查是你教的辦法,這個責任你來擔吧。”
一語提醒了朱祿,大爲感激朱福,忙陪笑道:“晚上我請福哥吃飯。現在還請福哥教我,姑娘那裡還等我回話呢。我怕回得不好,又要挨王爺的窩心腳。”
朱福好話也聽了,又有一頓飯,福祿壽喜天天等於是一個人,兩個跟了王爺出去,兩個在家裡。不能不幫朱祿回話。跟了朱祿往書房裡來。
朱宣讓人喊了徐從安說有事,臨走讓玉妙一個人看書,朱福對若花笑笑,大搖大擺地說:“王爺讓給姑娘請安。”
帶了丫頭們坐在外間的若花就點點頭。
朱福和朱祿進去後,因爲知道玉妙的脾氣好,看了看外面坐着的若花,小聲道:“姑娘,宋表姑娘好象生病了。”他用了“好象”,總不能好好的咒別人生病,這樣講了玉妙應該明白。他不知道一下子讓他蒙了個正着。
玉妙見朱福說話那樣小聲,忍不住笑,明白是瞞了外面的若花,也小聲笑道:“那她住哪裡?”
朱福小聲地道:“姑娘快別問了,您要是知道了去看,過了病就不好。”
看他那小心的樣子,玉妙忍不住格格笑了起來,見一旁站着的朱喜一旁陪笑臉不說話,就笑道:“我知道了,去吧,替我問表哥好。”
朱福與朱祿出了門,若花就笑着問他們倆:“說了什麼好聽話,惹得姑娘高興?”
朱福忙對她笑:“讓姑娘開心,是奴才的本份。”帶了朱祿就走。若花就在後面啐:“四個人天天背地裡一起淘氣,今天說了句人話。”
玉妙住了筆,嘆氣,自己是人見人怕,怕別人過了病給自己,別人都快當自己是瘟疫了,不!只能是重感冒,人人只是笑臉相迎,有什麼話都怕擔責任,再想想瑤池穿了一身舊衣,人情冷暖可想而知。
徐從安倒是沒忘,問朱宣:“妙姐兒什麼時候遇到宋表姑娘?”
徐從安對於朱宣的家事瞭解得很清楚,總是上司,也要揣摩和多知道一些。
朱宣就問他:“哪裡來的宋表姑娘?”徐從安笑:“王爺忘了,就是太夫人收留了老侯爺的一房遠房親戚,家裡沒了男人,帶了一個女兒寄住在王府。”
朱宣想,這彎繞的,我面前一大堆貼子天天請,還宋表姑娘,什麼表姑娘。
朱喜進來回話:“太夫人讓回王爺,二姑娘下午接了姑娘去做客。”
朱宣想起來了,對朱喜道:“把那幾個一起叫進來。”
福祿壽喜一起進來了,不明白是什麼事。
朱宣冷了臉道:“有句話交待你們,姑娘在書房裡唸書,問起什麼人來不要亂回不要亂帶。這天氣冷的很,不要大意了。”
朱祿就看朱福,還是福哥說得對。朱壽沒弄明白,白陪着聽了話,出來問他們三個是怎麼回事。
知道後也罵朱祿:“真是笨蛋。你怎麼就這麼笨了。”罵得朱祿不吭聲。
朱宣在裡面對徐從安笑:“不想你現在對妙姐兒這樣盡心,她隨口一句話你也記得了。”
徐從安也笑:“這裡複雜得很,我敢不替王爺分憂嗎?”
朱宣兩道濃眉聳起:“父親母親在這裡住着,我不願意驚擾到他們,能過得去我也不管了。”
隔了兩天,還是太夫人想了起來,對玉妙笑道:“好孩子,你這幾天別去打聽瑤池了,她生病了。我讓人去看過了,送了銀子去。你要也生病了,你那個老虎表哥準定把你弄走住去。”
玉妙答應了,晚上伏在太夫人懷裡睡不着,悶悶的情緒又上來了。偶爾愛心氾濫一下都不行,再想想老侯爺還有兩個姨娘生的女兒,平時也不見。人人都躲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