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雨,你再亂說我就不理你了。”鴻天嗔道。
歐陽曦雨笑道,“好好好,我不說了,不過你喜歡人家就說唄,省的被別人捷足先登了,楊燦燦好像也蠻喜歡子涵的,雖然她比你先認識子涵,不過他們好像也沒什麼,但這也不一定。”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的很久,她們的聲音越來越飄渺,不知道過了多久我便睡着了,這一覺睡的很沉,幾乎沒有做夢,或許是因爲比較安心吧。
早上被一陣急促的“碰碰”聲驚醒,好像有什麼人在敲門,我睡眼朦朧的掙扎着爬起來,打開門,毅將陰着臉站在我房門口,“都幾點了?還睡覺?不知道你們中國有句古話嗎,早起的鳥有蟲吃。”我斜眼看了一眼牆上的表,我暈,雖然外面已經大亮,可是才五點多。
“趕緊起來去跟我晨跑。”毅將命令道,容不得一點質疑。
我當時真恨不得暴揍他一頓,“師父,你不知道早起的蟲被鳥吃嗎?”
毅將瞪了我一眼,“老子打到你沒鳥,趕緊去洗漱,馬上走!”我哭喪臉隨便用水呼嚕一把,就跟着毅將出發了,還在是後山,“你跟着我一起跑吧。”這句話讓他說的,好像我倆要私奔一樣,毅將說完,便繞着山慢跑起來。
這後山之上只有一條蜿蜒的小路,他不順着小路跑,而是在林子裡面亂竄,“昨天給你的書練的哪種方法?”毅將隨口問了一句。
“坐定之法,還真見點效果,練完全身就不那麼疼了。”我回答道。
“恩,以後每天都這麼練,我們靈門最看重的就是溟涬之氣。”毅將老學究一般的說道。跑了一會,我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他卻什麼事都沒有,最可惡的是,他竟挑樹杈多的地方的跑,樹枝刮的我衣服一個口子接一個口子,毅將還在一旁偷笑,奶奶的,他一定是嫉妒我比他長的帥。
慢跑大概四十分鐘,我說什麼都支持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連忙擺手,呵斥帶喘的說:“不行了,我是跑不動了,要跑你自己跑吧。”毅將停下來,斜了我一眼,“我覺得你會後悔的。”
“啊?”我沒明白什麼意思,但是聽見一陣異聲從我身後響起,“我回頭一看,媽呀,一條樹幹一樣粗的大蛇在我後面吐着信子,我下意識的“噌”的站了起來,剛要拔出孽劍收拾它,那蛇卻化成了一張小小的紙片,我頓時明白了,又是毅將搞得鬼。
“這回不累了?”毅將歪着頭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捉弄別人有意思嗎?”
毅將不說話,繼續往前跑,我左右打量了一下,只能繼續跟着,一路無話,我也是走走停停,毅將在離我之前挑水的小溪不遠處停了下來,這時候我發現他前面有一團白色的霧氣,離近看又有些像許多細小的水滴在飛舞,等到靠近了,卻有看不到了,我心裡一陣詫異,這不會又是毅將施的什麼幻術吧?
他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疑問,解釋道,“這東西叫凌露,是在凌晨纔會出現的一種凝聚了自然之氣的水滴,一旦被太陽直射它們便會消散,這東西凝聚了天地之氣,是我們靈門最好的補藥了。”我上前呼吸了一口,其實沒什麼特別的,只是覺得空氣比別的地方溼潤一點,但是呼吸完立刻便覺得神清氣爽,剛剛的睏意都消失的無隱無蹤,我頓時覺得其實毅將還是挺好的。
結果我剛剛對他的印象有所改觀,他馬上親手打碎了,回去簡單的吃過早飯,我又開始重複昨天的事情,上午砍柴,下午挑水,這次我特別注意了周圍的陣和回去的門坎,雖然沒再發生什麼意外,但是每天砍柴挑水的,跟特訓有什麼關係?跟我想象的一點都不一樣。
鴻天倒是比我幸運多了,肖老手把手的教她制符畫符,杜局長從旁指點了一些道家的咒語,鴻天本來在平行空間學過這些,只是在那裡跟這裡還有有所區別,但是漸漸的也能適應。
就這樣,日子連續過了十天,每天早上我跟着他去吸凌露,白天就是砍柴挑水,晚上幾乎冷成狗一樣,攤在牀上練習坐定之法,其他的毅將也沒在教我什麼,雖然心裡一直抱怨,但我也忍了下來。
十天之後,杜局長叫我去他辦公室談話,我心裡暗喜,終於可以休息了,毅將卻板着臉找上來說耽誤他訓練,杜局長只能說,有要事商量,一會就結束,毅將這才退了出去。
“看來你們的關係相處的不錯,毅將這麼認真的教你,你都學到了什麼?可覺得自己有什麼長進?”杜局長笑咪咪的問道。
我輕哼了一聲,“嗯呢,相處可好了,到處給我使絆,沒事給我下套,我現在已經能砍柴挑水了。”我抱怨道。
杜局長呵呵的笑了兩聲,“我怎麼覺得你這氣息倒是比上次見你勻了很多,他居然讓你砍柴挑水?”
我撇撇嘴,“是啊——要是有爐竈估計得讓我生火做飯了。”
杜局長一拍桌子,“真是好主意,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還有這才能?”
我頓時“噗”的噴了出來,“您是在逗我嗎?我跟他同屬靈門,他什麼都沒教我,這也就算了,可是還存心刁難,這算什麼吧,不過我心胸寬廣,懶得跟他計較。”我一擺手,做出個不在意的姿勢。
“君揚,你可知道,你雖然屬於靈門,但是你的靈術其實在毅將之上,只是你不會運用,在靈術之上,他根本不足以教你,但是他卻是看出了你最大的問題。”杜局長表情極其嚴肅。
“什麼?”我詫異的問道。
“沉澱,這是你身上最缺失的。”杜局長意味深長的說,眼睛一直盯着我。
我頓時一臉黑線,“您的意思是,我是雜質,得把我過濾出去唄。”
杜局長哈哈大笑,“你這個思維還挺跳躍。”杜局長順手從窗臺上的花盆裡抓出一培土,仍進了茶杯裡,我頓時手足無措,杜局長這什麼意思?他搖了搖茶杯說:“你看這水。”
“我說杜局長,好好的你往自己杯裡灑什麼土啊?這水都混了,還怎麼喝?”這隱調局的人精神貌似都不好,我心裡尋思道。
杜局長沒再說話,一直盯着茶杯,過了一會,說:“這回你再看。”
我撇了一眼,不耐煩的說,“有什麼好看的,沙子沉底了,水清了。”
杜局長點點頭,“正是,你我的人生都如這水,沙子就是我們遇到的磨難和挫折,或者是折磨我們的痛苦,你若是懂得沉澱,它便會深埋心中,而你的心靈就跟這現在的一般清澈,若你只是一味的停在過去,就與之前的水一般渾濁。”
“您說的很有道理,可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又沒停在過去。”我撇撇嘴說道。
“毅將刻着蜈蚣的那隻手可以感受到一個人的情緒波動,這兩個月裡你連續失去了爺爺和奶奶,這種悲痛他應該是感覺到了,而將來你遇到的事情只會多,不會少,像你這樣只怕早就垮了,他只是在磨練你的脾氣而已,懂得沉澱自己,這纔是王者之風啊。”杜局長望着窗外嘆道。
杜局長的故事有些老套,我以前似乎也聽過類似的,但是不得不說卻觸動了我的心,每每覺得心有餘而力不足之時,我就會想起爺爺死前的眼神,“沉澱自己——”我從杜局長的辦公室走了出來,嘴裡默默地念道。
毅將等在門口,皺起眉頭,不耐煩的說:“怎麼這麼慢,趕緊走吧。”
我點點頭,“哦,應該繼續砍柴了吧。”剛要往後院去,他卻一把拉住了我,“我說砍柴了嗎?今天有個任務,跟我一起去看一下。”
“啊?”我當時有點驚訝,纔想起來隱調局主要是處理民間一些棘手的事情,讓毅將出馬,只怕這事情不是一般的棘手,“什麼任務?”
“去看個凶宅——”毅將淡淡的說了一句。
“什麼?”一提到凶宅,我腦子裡出現的畫面就是破敗的屋子,裡面陰森森的,然後一個黑影在裡面飄來飄去。
“這宅子也奇怪了,之前就說是個凶宅,我曾經去看過,不過是個年久沒人住的屋子而已,毫無靈體出現的徵兆,我應該不會看錯,可是這幾天已經連續兩個人死在那屋子裡了,難不成我上次看走眼了?怎麼會?”毅將自言自語的說道。
我卻不免嚇的一身冷汗,雖然我們一起闖過了岱輿古國的大陣和鬼砬子,可是收拾鬼魂還是第一次,而且沒準還是個極爲厲害的鬼,連毅將都能看走眼。
“那裡面是有鬼嗎?鬼長什麼樣?”我試探着問道。
毅將白了我一眼,“去看了不就知道了,上凰的轉世,膽子這麼小,鬼怎麼了?不過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殘存的意識罷了,都是些可憐人,誰不願意入土爲安啊?”
我不知道說什麼好,便一路跟着毅將向那凶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