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馬在旁邊說:“君揚,你再好好看看!”
我定了定神,再仔細看過去,彷彿是一個雕像,只是那雕像極其神似,就跟真人一樣,我趕緊湊了過去,仔細的觀察這雕像,是一座沙雕,一碰還往下掉沙子,跟我記憶中的爺爺身高和胖瘦都差不多,爲什麼在萬年前的古城裡會出現一個我爺爺的沙雕?實在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肖老走了一圈嘴裡不停讚歎:“像,是像,怪不得燦燦認錯了。”
老三突然抓起楊燦燦說:“你不是真的燦燦,說,你是誰?”此話一出,給我們幾個包括楊燦燦都問蒙了。
付馬疑惑的說:“你爲什麼說她不是燦燦啊?我聽到的心聲都沒有異樣。”
“剛纔我迷迷糊糊聽見燦燦說她去上廁所,這雕像周圍哪有上過廁所的痕跡啊?所以我斷定她不是楊燦燦。”老三一揚頭,“我怎麼這麼聰明!”
楊燦燦呸了他一口,大罵道:“聰明你個大頭鬼,老孃一看危險,沒……沒上,怎麼地吧。”她連忙捂住半溼不幹的褲子,老三在旁邊竊笑着,楊燦燦使勁的扭着他的耳朵。
“這裡爲什麼會有我爺爺的雕像?”我轉過頭看着肖老問。
肖老也是一頭霧水:“這老朽也是不明白。”
“你們看那邊!”付馬大聲喊道。
前面的不遠處,好像還有一座沙雕,走過去的時候,我無意間撇了克拉瑪依一眼,不知道爲什麼,自從進了艮陣以後,他就如同丟了魂一般,話很少不說,經常面色慘白,動不動就是滿臉的冷汗,還老自言自語不知道在念叨什麼。
不遠處那座人像沙雕姿勢有點奇怪,我爺爺的雕像只是一個普通站立的姿勢,這個沙雕似乎是一個人要奔跑,而且面目表情扭曲,似乎是受了極度的驚嚇,肖老圍繞着沙雕裡三圈外三圈的走了好幾遍。
老三不耐煩的說:“肖老,你推磨呢?”
肖老眼裡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目光:“我怎麼感覺這沙雕長的這麼像黑子?”
“黑子是誰?”老三問道。
肖老說:“黑子原來是中科院的,老朽有幸見過幾次,後來跟你爺爺一起來到西域就……”
“可能就是他!”吳子涵似乎發現了什麼,用手使勁的剝落雕塑上的沙子,付馬回了回神,也趕緊去幫忙,我們幾個莫名其妙的相互對望着。
剝了一會,從那沙雕裡露出一具乾屍的頭,我們幾個頓時嚇了一跳,我立馬過去也幫着剝落沙子,不久,整具乾屍都露出來,他全身的皮肉乾枯緊緊的貼在骨頭上,可能是接觸了空氣的原因,他的皮膚迅速的變成黑色,整張臉保持着扭曲的表情,他死前一定是經過了巨大的驚嚇或痛苦。
“每個沙雕都有一個乾屍嗎?那這是……”老三望着周圍密集的土疙瘩,全身不寒而慄。
肖老定睛仔細打量了半天說:“雖然已經變成這樣了,但是老朽還是可以確定,他一定就是黑子。”
楊燦燦指着周圍幾個雕塑說:“那這些……”
肖老用手電照着,挨個仔細的看了一遍,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個帶眼鏡的是趙子當年考古隊的副隊長,這個三個女人是娟子,小李和路姐,這個……”肖老頓了頓,“我倒是不認識。”
“是他們的嚮導尼格,當年他跟考古隊走了就再也沒回來,沒想到……”克拉瑪依用手掩住臉輕聲的說。
“難道這些沙雕都有乾屍?”老三開始剝落肖老認出來的那幾個雕塑,“這個有,這個也有,真的都有啊?”老三顫抖着說。
“原來他們都死在了這,到底遇到了什麼危險?爲什麼都變成沙雕了?”付馬眉頭緊鎖。
剎那間我猶如遭受了晴天霹靂一般,如果說這些沙雕裡都有乾屍,那麼我爺爺那座沙雕難道也有?那就證明我爺爺三十五年前已經死在了這片沙海之中,那回來的那個人是……我搖搖頭,簡直不敢再想下去。
吳子涵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總得看過了才知道。”他和老三在那座沙雕旁剝了半天,老三回過頭有些興奮的大喊:“二哥,你爺爺的沙雕裡沒有乾屍,真的只是沙雕!”
我頓時心裡又喜又驚,喜的是活着回來的應該是爺爺,驚的是在這裡爲什麼會出現一座爺爺的沙雕。
肖老數了幾遍那些沙雕,嘴裡唸叨着:“不對啊,好像少了一個人。”
“少誰了?”我驚異的問。
“你爺爺來西域之時,我被派到了其他的地方,所以不太瞭解,我記得曾聽鄭局長提過,一共去了七個人,算當地的嚮導是八個,黑子,趙子,你爺爺再加這三個女士,還有這位尼格嚮導,還差一個人。”
“可能在哪個土疙瘩裡,咱們沒發現,再找找。”付馬說。
突然老三和楊燦燦大叫了一聲,只見從沙漠下面伸出無數只灰白的手,似乎是從沙漠里長出來的一般,那手迅速抓住了衆人的腳,越掙脫抓的越緊,老三迅速抽出砍刀,向那些手砍去,被刀砍到的手會迅速變爲沙子,立即有變成更多的手,越砍越多。
楊燦燦帶着哭腔大喊:“這什麼東西?”
“燦燦我馬上就來救你!”老三越着急越掙脫不開。
我們身邊的沙子似活了一般,從腳下開始把我們包裹了起來,慢慢的往身上蔓延,我終於知道黑子他們是怎麼變成的沙雕。
克拉瑪依揮舞着伸縮棍,面色鐵青,嘴裡不停的唸叨:“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我們幾個人還能支撐一會,可是肖老幾乎快被沙子淹沒了,我想起那幾具乾屍,不禁顫抖起來,我四下尋找着吳子涵,奇怪的是那些手似乎都有意避開他,他在旁邊發着呆,不知道在想什麼那麼入迷,竟沒有發現我們陷入了危險,“大哥,你幹什麼呢,快去救肖老!”我大喊道。
被我這一喊,他回過頭來,顯然也吃了一驚,但是迅速又回覆了毫無表情的冰塊臉,一動不動,老三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吳子涵,我跟你有過節,肖老又沒有,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吳子涵對着我爺爺的雕像說:“出來!”我頓時呆如木雞,他在跟誰說話?難道是我聽錯了?見那雕像沒什麼反應,吳子涵又加重了語氣:“出來!”雕像仍然毫無反應,我的下半身幾乎被沙子裹得死死的,動彈不得,而且沙子不停地往上身蔓延,老三幾乎快被沙子完全裹住了。
吳子涵劃破了手掌,匕首沾上了自己的鮮血,嘴裡發出了嘶嘶的聲音,剛要把匕首插入那雕像,突然一個女子的聲音從雕像裡傳了出來:“不知道有故人在,還請見諒!”
爺爺雕塑上的沙子迅速的往下剝落,隱約的露出一張清秀女子的面容,沙漠中的手頃刻間消失了,裹在我們身上的沙子也噼裡啪啦的往下掉,老三不停的往外吐着的嘴裡的沙子,他吃驚的看着這個從沙雕出來的女人說:“媽呀——二哥,你爺爺變成千年女糉子了!”
那女子恭敬的朝着吳子涵作了一揖:“這位高人,請直接過陣吧。”
突然,從背後的一個沙雕裡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姐——你怎麼這麼輕易就放過他們了,他們欺負奴家——”
肖老本來就被沙子嗆到了,一聽到這聲音咳的更加厲害,我回頭一看,頓時一臉黑線,果然是戴雷丘這貨,這女子就是他姐姐?反差也太大了,我尋思着。
女子撇了他一眼,怒漢了一聲:“給我閉嘴!”戴雷丘撅着嘴,憤憤的不再說話。
克拉瑪依抖了抖身上的沙子,恭敬的說:“姑娘是這艮陣的陣靈?”
那女子點點頭:“正是,在下戴欣欣,不知道各位有故人在場,多有得罪,就當小女子跟家弟開了個玩笑,各位請直接進乾坤大陣吧。”
“誰是故人?吳子涵嗎?”老三恍然大悟一般,“我就說這小子跟來歷不明,指定有什麼事,你們還不信,看吧,差點把命都送了。”
“你爲什麼變成我爺爺的樣子?”我追問道。
“我也是迫不得已,是奉命爲之,並非本意。”戴欣欣閃爍其詞的答到。
“奉了誰的命,你就直說吧,反正我們也要死了,讓我們就做個明白鬼吧。”老三斜楞的吳子涵,帶着埋怨的語氣問。
戴欣欣支支吾吾半天沒說出來,戴雷丘忍不住了,一隻手挖着鼻孔說:“姐,你怕什麼呀,直接說唄,不就是你下的命令嗎?還殺了澤陣的陣靈。”
戴欣欣驚恐萬分,似闖了大禍般大喊:“你給我滾回雷陣去。”戴雷丘哭着消失在了我們前面。
老三馬上跳了起來:“你們看看,我就說都是吳子涵乾的你們還不信,現在我肖嬸子都作證了。”
“阿龍……”付馬在一旁喊道,老三轉過身來,“戴雷丘剛纔指的好像不是子涵兄弟……”
老三一臉詫異:“那是誰……”
“是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