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的看了看西廂房的擺設的時候,這邊金闓勛等人全都有點麻木了。首先就是大廳裡都是實木地板,踩起來的感覺都是很不一樣的。再看客廳裡摺疊的布藝沙發牀前面放着一張茶几,茶几上面是一塊鋪蓋了整個茶几的茶海。上面各種功夫茶的茶具都一應俱全,當然除了功夫茶的茶具之外,還有就是各式各樣的煙具了。例如水菸袋、旱菸袋鍋、捲菸紙和菸葉子,當然在茶几下層擺放着一罐罐的茶葉之外,還有就是各種名牌香菸了。
茶几的前面是一個新式的電視櫃,電視櫃的上面除了組合音響的家庭影院之外,就是一個掛在牆上的巨大的五十二寸的液晶電視了。當然在靠窗子的角落裡還有臺式機電腦和電腦桌擺放在那邊,不過看樣子都是嶄新的,估計老兩口也不會怎麼使用電腦和上網什麼的。
當然此時的老太太看到金闓勛一行四人都站在門口的傻呆呆的樣子的時候,老太太戀戀不捨的放下手中的菸袋鍋子,露出了滿嘴雪白的牙齒笑道:“不用換鞋了,進來吧!我大概能猜到你們的來意的,自己找地方坐。我只想知道你們給我老太婆帶來了什麼……”
這邊金闓勛看到老太太的這個架勢,也不好意思說什麼,自己拿來的那點禮物貌似有點略微寒酸了。不過還是在懷裡摸出一條軟中華,外帶兩瓶富裕老窖放在了茶几旁邊。然後笑道:“我們只是覺得有點好奇,想來看看,順便看看您老能不能幫我們找一個地方。”
老太太瞥了一眼煙和酒,很是不屑的說道:“九牛一毛啊!這些送我老太太的東西和你們要找的東西相比起來,簡直九牛一毛都不到。你覺得我們老兩口就這麼沒有身份?那麼幾位請回吧!你們要找的東西價值連城,弄不好的話連命都要搭上。你們一個屬雞的,一個屬狗的,一個屬兔的,最後一個屬龍的。除了最後一個勉強生肖上湊合一點。但是最後一個世代積累下來的怨念太重了,而且一身的怨念導致的一身的土腥味。一條不成氣候的土龍而已,話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若是你混混海邊的話,興許還能出息了。但是在內陸……”
老太太的一席話徹底的把幾個人給震懾了,封建迷信能迷到這個地步的話,也實在是不容易啊!閉上眼睛一小會就猜出了個八九不離十。這個老太太實在是太厲害了,而且旁邊深藏不露的小老頭只是抱着肩膀的站在那裡笑而不語的,更加顯得高深莫測。
此時傅劍和金闓勛交換了個顏色,得到金闓勛肯定的眼神之後,一口四川口音的問道:“那麼請問老人家,您老到底想要點什麼才肯幫助我們噻?我們一羣窮光蛋,身無長物的還指望着這次出來賺點小錢呢……”
這邊老太太卻露出了和她年紀完全不搭調的雪白的牙齒,笑道:“老身想要的就是你上衣左邊口袋裡的鼻菸壺,當然你們幾個小娃娃也不容易。這裡是五千塊錢,如果你們肯賣給我的話,這些錢你們拿走,你們提問我回答,但是隻回答一個問題……”
沒等老太太說完,傅劍就不幹了,鼻菸壺是在吉林白山五千塊收來的,自己還就等着這次回去了以後鹹魚翻身呢。就這麼賣給老太太的話,也實在是太讓人蛋疼了。想到這裡的傅劍馬上說道:“老人家真會開玩笑,我這個鼻菸壺如果在北京潘家園碰上懂行的最少三萬起價,若是碰上港商或者老外的話,最少四萬起價。您老五千塊就要收走,這不是開玩笑一樣嗎?”
“這麼說,你是低於四萬不賣嘍?”老太太的語氣依舊是很平緩的,依舊是寵辱不驚的說道。
傅劍咬咬牙,最後說道:“看在咱們有事求您,最低三萬,不能再低了!畢竟您老看我也不像是差了往返北京飛機票的人……”
“好,快人快語,去把剩下的錢拿過來。”老太太聽到傅劍的話之後對身邊的老頭子說道。而老頭子也不言語,直接就打開了電視櫃,隨便在一個抽屜裡翻出個塑料袋,簡單的清點了一下,數出來了兩沓半的紅色百元鈔票,然後遞給了老太太。
老太太接過了鈔票,笑着扔在茶几上,對傅劍說道:“查一查吧!出了這個門之後,別說多了少了的,傷感情……”
這老兩口對錢財如糞土的這種灑脫從容,深深地震懾了四人,話說啥叫不差錢啊!這玩意就叫不差錢。春晚上本山大叔的那根本就是差錢的表現。傅劍儘量的也做到臉不紅、心不跳、不喘氣的撿起桌子上的鈔票數了一遍。看到不缺不少整整好好的時候,在上衣的口袋裡摸出來了鼻菸壺放在了桌面上,微笑了一下也不說話。生怕說話的時候聲音顫抖導致自己的興奮的狀態被察覺,然後丟人丟到黑龍江去。
當然老太太接過來鼻菸壺之後,愛不釋手的把玩了一陣,然後笑道:“看在你孺子可教的份上,老身就免費贈送你一個問題,老身這輩子最喜歡的就是痛快人,看在你們都這麼痛快的份上。多贈送你們一個問題,只要是老身知道的,有問必答。”
金闓勛此時看到傅劍收好錢之後,手儘量的插在牛仔褲的後兜裡,在自己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傅劍的手在不斷的輕顫。知道傅劍此時是激動的,不能讓傅劍開口掉了身份了。而且給牛強和孟祥龍留下時間好好的思量一下,下一個問題到底怎麼才能問出來。於是金闓勛上前一步的說道:“那麼敢問老奶奶,您二老怎麼這麼富,怎麼過的這麼有錢的?”
老太太莞爾一笑,覺得這幫小孩倒是挺有意思的,剛誇完他們快人快語的比較痛快,結果馬上的就開始繞起了圈子。不過看着金闓勛劍眉入鬢的樣子,十分的英武,若是換在儒教橫行的年代的話,就是這副相貌就能混個一官半職的。於是老太太笑道:“這不算什麼有錢,我們老兩口都黃土埋到胸口的人了。你說有幾個小錢算什麼有錢啊?再說大隱隱於朝,小隱隱於林。我們老兩口算不得什麼大隱,但是也不甘寂寞的躲在深山老林裡。於是就搬到這麼個小村子裡居住了!”
“不過話說回來了,我們老兩口主要是養仙的仙家。相信你也看到了,正房的屋裡養的是胡大仙。而我們老兩口只不過是胡大仙修仙的時候對外的代言人而已,用你們現在時髦點的話來說,就是個管家兼保姆什麼的。當然胡大仙享受生活的時候,我們老兩口也就捎帶的跟着享受享受而已。”老太太從容的補充道。
聽了老太太的話,四個人都一身的白毛汗,聽說過東北有家裡供着百家仙的,但是真沒看到專門的弄個宅子裡養着仙家的。看來這個宅子裡養的仙家應該是那種不甘寂寞的,否則也不會在這裡住着了。不過看着房間裡的低調且奢華的裝飾來說,看來不像是《聊齋》裡幻化出來的東西。
這邊孟祥龍看到金闓勛搶着問了一個問題,現在就剩下了一個問題了。孟祥龍也在金闓勛說完之後馬上的開動腦筋的琢磨着第二個問題該怎麼問,畢竟從進屋到現在,大家都在繞着圈子打啞謎。自己是根本沒辦法把話給挑明瞭問,自己總不能直接問謝文東到底把金銀財寶藏在哪了吧!所以孟祥龍一心二用的不斷的在斟酌着自己的語句,到底該怎麼說纔好。
這邊老太太也說完了,看着老太太又在茶几的底下摸出來一包黃鶴樓香菸的時候,孟祥龍知道該輪到自己了,於是趕緊的問道:“那麼敢問老奶奶,您原來的這個宅子的主人謝文東在附近還有什麼藏東西的地點嗎?畢竟我們的來意您老也是知道的。”
看到了孟祥龍不卑不亢的語氣,老太太也是十分的喜歡,笑着扔過來一根菸,然後說道:“這個就不是我能回答的了,不過看在你們這四個小輩禮數週全的份上。而且還帶來了老身喜歡的東西的份上,那麼咱們就做個準備,開個香壇,問問我們家仙人。”
說完之後,老太太麻利地下地,然後直奔後屋去找開香壇的東西去了,只留下一個老頭和四個年輕後輩在客廳裡大眼瞪小眼的不知所云。不過老太太準備的也是很快,不一會就看到了老太太穿着一身清宮戲裡的旗人才穿着的行頭,然後扔給老頭一件杏黃色的道袍。然後就開始佈置了起來……
只見老太太把茶几上的茶海挪開,用一張大紅色的棉布在茶几上蒙了上去,像是一張桌布一樣。簡單的四色水果四色糕點用小碟子裝着,圍繞着中間的一碗五穀雜糧按照八卦方位擺放。然後也不知道在哪變戲法一樣的變出來三支香,雙手握在香的頂部一轉,三支香就自燃了起來……
老頭和老太太齊聲吶喊:“三俗黨的黨費呢?不交黨費的自己掂量着辦哈!給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