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一望着我不知所措模樣,笑意更濃。
“說啊,我等着你的回答呢?”他的嗓音清爽,聽起來令人不由得心動。
我眸子劇烈晃動,好久纔回過神來,只是怯怯的點了點頭。
我想我的面頰已經一片緋紅。
“我想要你開口回答我。”阿一挑眉,他鼻尖兒挨近我,說這句話時,鼻息幾乎是直接噴落在我臉頰上。
我深呼吸,目光緊緊盯着安靜躺在戒指盒裡的那枚鑽戒。
“我願意……嫁給你。”這幾個聽似簡單,可我說出來時,卻幾乎是用光了全身的力氣。
說出口,才長長鬆了口氣,眼眸方纔敢再度落在阿一面頰上。
卻立刻見到阿一那似笑非笑神色。
“你到底是不是認真的!”我佯怒,皺緊眉頭。
如果不是怕動作太過粗暴會牽扯到他身上傷口的話,我早就一把把他推開了。
“當然是認真的,我很開心。”他收斂那似笑非笑神色,眼眸顯得真誠,緩緩將戒指盒那枚戒指取出,拉起我左手,將鑽戒戴上我左手無名指上。
那戒指倒放佛是爲我打造的一般,尺寸適中,鑽石的亮度將我手背肌膚襯顯得更加白皙可人。
我都從來不知道我自己竟然也對鑽石這麼沒有抗拒力,眼光落上去後就不忍心再挪開了,這大概是所有女生的通病吧。
“完美。”阿一自然也是緊盯着鑽戒,此刻嗓音低沉的說。
我擡眸望他時,他也同時擡眸望我,四目相對時,我心不由得猛得震動。
而後,他附身,親吻着我的額頭,我的身子猛然一僵,他的嘴脣下移,繼而是親吻我的鼻樑,在嘴脣停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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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阿一。”我發生細微嗓音,算是某種程度的抵抗。
可他根本渾然不覺,似乎是沉浸在那親吻當中去。
不知道這傢伙是在哪裡練就的這種親吻技巧,竟然也讓我不自覺沉溺進去,竟然放下了所有抵抗的念頭。
而且畢竟在這時,我腦子裡不再出現韓復白的面孔。
阿一手掌劃過我後背,那種緩慢的滑動,讓我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
偏偏此刻,病房門猛然被推開。
護士推着醫藥車,一臉懵逼望着病牀上相擁着的我跟阿一。
我比阿一先看到的,渾身好像是觸電般的,第一時間推開阿一。大概是情急之下,沒怎麼控制好力度,繼而就聽到阿一慘叫一聲,我扭頭去看時,阿一已經被我從病牀上推地板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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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一!”我張大嘴巴,失聲叫出來。
護士也幫忙過來扶,才勉強把阿一拖拽回病牀上。
阿一面色鐵青,盯着我用興師問罪的口吻說:“你打算謀殺親夫麼兒?”
我滿臉尷尬,訕訕笑着說:“這是個意外、意外,不小心力氣大了點。”
“傷口再度開裂了,需要重新包紮。”護士在檢查傷口之後,立刻宣佈壞消息。
看來她身上這傷口,一時半會兒是癒合不了的了。
在阿一重新包紮傷口時,我把無名指上的戒指摘下來,小心翼翼的放回到戒指盒裡去。
這小心翼翼的動作自然是沒有能夠逃過阿一的眼睛。
“戴着。”他趴着,下巴擱在交疊的兩隻手手背上。
“哪兒有人會戴着鑽戒滿街亂走的,太張揚了。”我輕輕蹙眉:“而且,這種戒指不應該留到婚禮現場交換新婚戒指時用的嗎?”
阿一揚眉說:“這只是訂婚戒指而已,新婚戒指我們重新去買。”
我白阿一一眼說:“你只不過是心理醫生而已,以爲自己是大老闆嘛?鑽戒這種東西有就好了,何必要去重新買。”
“我這幾年做心理醫生以及發表心理學論文,也攢了不少錢,從前我想應該多孝敬孝敬我媽。”說到這裡,阿一神色微微黯然,沉口氣大概是調整了情緒後繼續說:“現在我只能把這所有的積蓄用在你身上了,畢竟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也是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
那種話讓我的心中熱乎乎,忍不住眼眸波動着盯着阿一。
“咳咳……”護士小姐大概是受不了這種赤果果的秀恩愛,於是輕咳幾聲。
我好像被逮住的賊一樣,匆匆挪走盯着阿一的目光,垂着眸子說:“就算真的是這樣,也沒必要浪費錢啊!我……我去下衛生間。”
我是爲了緩解這種尷尬的氛圍,纔不得不暫時離開,畢竟人家護士小姐是被自願做了一回電燈泡,總也要體諒一下人家。可當我起身向外走時,又聽到阿一對護士小姐說:“怎麼樣?我未婚妻可愛吧?”
這傢伙總能夠一句話讓氛圍變得更加尷尬起來!
當夜我留宿在病房,我特意拜託護工在病房裡加了一張牀。
“不用那麼麻煩了,我們兩個睡一張牀不就可以了?”阿一對我的要求表示很不理解。
我狠狠瞪他一眼說:“你想得美!”
“用這種口氣跟未婚夫說話,似乎就有些過分了吧?”阿一儼然是一副一家之主的姿態。
我懶得搭理他,只是放下了毛巾被,在加裝牀上躺下來,故作冷冰冰的說:“我要睡了,晚安。”
很難得阿一這次沒有反駁,我雖然閉着眼睛,但還是能感覺得到他將病房的燈關上了,周圍黑暗下來。
雖然是兩張牀,但隔很近,我甚至能在黑暗中聽到阿一細微的呼吸聲。
“阿一,你睡着了嗎?”我在翻來覆去長達半個小時睡不着的情況下,忍不住開口問。
可迴應我的,卻是阿一那種細微的酣睡聲。
這傢伙,睡的還真是快。
我側過身子,想要去望阿一側顏,可這病房的窗簾不知道搞什麼鬼,非常厚,外面的亮光一絲也落不進來,我面前一片黑暗。
“呃……”可此刻熟睡中的阿一卻是猛地發出一聲**。
“阿一,你怎麼了?”我當即警覺,雙臂支撐坐起來,瞪大眼睛,努力想要看清黑暗中的阿一。
“胸口……胸口上的傷口忽然很痛。”
我甚至能聽出阿一在說這句話時,嗓音中的顫抖。
我掀開毛巾被走近阿一病牀,緊蹙着眉頭用擔憂口吻說:“怎麼會忽然疼?護士不是已經重新給你上過藥了麼?”
我說着,也同時摸索着電燈開關。
可手腕卻猛然被人抓住,當我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被阿一拉倒在病牀上。
“阿一!你這個騙子!”我這纔回過神來,口氣立刻尖銳起來。
阿一卻是緊緊抱住我,幾乎是挨着我耳邊,輕聲是:“是你說過我很善於說謊的不是麼?”
“我要下去!”我不敢太大聲說話,要是被過廊上的路過護士聽到,又要被八卦了。也不敢直接推開阿一,萬一力氣又用大了,再把這個傢伙推到冰冷地板上的話,恐怕他身上的傷口這輩子都癒合不了了。
“我只想讓你陪在我身邊而已。”阿一的語氣柔軟下來。
那種柔軟的口氣,讓我本尖銳的口氣,也不由得略平靜下來。
“可我就在你身邊啊!”我抿脣後說:“我的牀距離你的牀只有……”
“一釐米也是距離,我只有抱着你,才能切實感受到你的存在。”在黑暗中,我看不清阿一的面龐,可那口氣中是分明帶着認真或是真誠,沒有半點玩笑口吻:“你放心,在我們結婚之前,我不會對你有出格的舉動,我只是……單純的想讓你陪在我身邊而已。”
同樣的話,他反覆說了兩遍。
我想那應該是他的真實想法,畢竟,林阿姨就在他面前與世長辭,或許那種無法挽留的絕望感至今影響着他的心理,纔會讓他如此執拗的要緊抱住我。
我不再排除,反而是向他的懷裡倚靠了些。
“在明天早晨在醫生進來之前我一定要回到我的牀上去。”好在房間裡很黑,阿一纔看不到我這時候早已經紅成爛蘋果的面頰:“我可不想成爲這家醫院的八卦中心。”
阿一口齒間微熱的氣息落在我面頰上。
“好。”
他說這個字時,口氣中已經顯得有些疲倦了。
我忽然發現,或許處在昏迷中的他並不是真正是在休息,反而是每一刻精神都很焦慮的吧。
或許現在當他擁抱着我,感受到一絲大概可稱爲是安全感的時候,纔會進入真正的休息。
很快,阿一發出輕輕的酣睡聲。
我想這次他真的是睡着了的,所以偷偷的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雖然只是輕輕一吻,但卻因爲是主動的,我的心幾乎是要從咽喉裡跳出來。
在偷吻之後,我才一本滿足的沉沉睡着過去。
翌日醒來,是凌晨的七點半鐘。
我猛然坐起來,腦子放空了幾秒鐘後,意識到醫生要在八點半纔會來病房例行查看時,才長長鬆了口氣。
還可以再膩歪一會兒的嘛!
我樂呵又羞恥的想着,可扭頭時,才赫然發覺,阿一早已經不在我身側。
我怔然,掀開被子拉開窗簾,明媚的陽光有些刺眼。
我見到窗外不遠處,阿一跟那女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