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見此,立刻吼道:“嗨……虎頭鯨們,去吃大鯊魚吧,這隻座頭鯨竇爺爺我罩了。”被槍聲和喧譁聲吸引的虎頭鯨,霎時看向我們這邊,但很顯然,它對於我們這種還不夠塞牙縫的小生物不感興趣,因此也只是看了一眼,就繼續專注於對付座頭鯨小黑。
我們無法,只能下黑手威懾一下,當即機器人四個便開始瞄準,對虎頭鯨進行射擊,它們表面有厚厚的脂肪,一槍根本無法傷及根本,只打出了幾個小血窟窿,在碩大的虎頭鯨上,就如同一隻紅色的蒼蠅一樣。
但這疼痛畢竟還是刺激到了它們,三隻虎頭鯨狂性大發,舍卻小黑朝着我們游過來,龐大的身體一下子撞擊在了船場的邊緣。
這地方本就是爛木頭和破船堆積起來的,這一撞,霎時間便有一艘倒插着斷了一半的爛船倒塌,朝着三條虎頭鯨砸了下去。衆人只覺得寄身之地被撞的一震,慌忙爬上船場的高處。卻見那三條虎頭鯨被爛船鋪頭蓋臉一通砸,顯然懵了,好半晌纔回過神來繼續撞擊。
林教授說:“咱們把這三隻虎頭鯨給惹怒了。”
趁着這功夫,小黑已經機靈的逃命去了,消失的無影無蹤。我打量了一下週圍的環境,說:“這地方夠大,它們要想撞塌下來絕非易事。而且我記得你們說過,這一帶的水域很淺。現在正是漲潮期,所以它們纔敢出現在這裡,等到下半夜潮水褪去時,這些東西自然會離開。”
林教授點點頭,說:“沒錯,虎鯨是沒有天敵的,在大海的生物鏈上處於頂端,不過自然環境是所有生物的天敵,咱們只要等下去就行了。”接下來,爲了避免虎頭鯨再去追蹤小黑,機器人四個時不時就會朝水中放槍,吸引它們的注意力。這些東西被槍打傷以後,對槍聲已經十分敏感。
有機器人四個負責聲東擊西,我們其餘人看了一會兒,便也覺得睡意襲來,便隨地躺下睡覺,時不時還能感覺到身下木板的顫動。也不知過了多久,槍聲和撞擊聲都停止了,機器人四個也沒有叫醒我們,衆人矇頭呼呼大睡,直至天光大亮。
醒來時,第一感覺是渴,緊接着是餓。衆人一個個脣乾舌燥,沒有剛剛休息過後的精神。豆腐眺望了一下海面,又眺望了一下天空,說:“我敢打賭,那些偵察機,肯定偷懶了,都這麼多天,,連一架飛機都沒有看見過。”
顧文敏說:“海天的面積太遼闊,偵察機本來就不多,再說,咱們現在已經處於比較靠近日本的海域,中國的偵察機就更少了。”
“日本?”豆腐砸了砸嘴,說:“難怪咱們這麼倒黴,小日本的地方就是晦氣。不過顧大美女,你這麼一說我到想起個事兒,既然已經靠近日本海域,那離時空島該不遠了吧?”
鯉魚說:“應該不遠。”
豆腐靈機一動,道:“我有個主意,咱們在海上沒吃沒喝,等到偵察機救援,還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咱們不如先上時空島,島上嘛,至少可以找到淡水和食物。”鯉魚聞言一拍腦門,對我們說:“竇兄弟這個建議太及時了,我們一門心思只想着回航,卻沒有想到這個,不錯,與其在這裡沒吃沒喝的乾等,不如上時空島,至少在那上面,咱們絕對餓不死。”鯉魚一邊說,一邊顯得很激動,嘴裡喃喃自語,一會兒看看太陽,一會兒拿出紙筆寫寫畫畫。
很顯然,他在用原始的海上測量方法,估算我們的位置和距離。
大約半個小時後,鯉魚說道:“算出來了,咱們從這裡出發,一直向東南方向,如果自己搭個木筏,不出意外,明天早上就可以登島。”他又看了看天色,說:“風和日麗,咱們這次沒有招惹海神,近期內都不會有風暴一類的,可以放心上路。”
這個建議確實靠譜,衆人大喜,便商議着尋找一些可用的船板做木筏,衆人當即便在船場中穿梭尋找,這次由於要找木材,因此我們都走的有些深。越往深處,越顯得狹窄逼仄,船板散發着一股木材黴腐的氣味兒,顯然年代久遠,都腐朽不堪了。
我不禁想:這個計劃沒準兒要泡湯了,因爲這些木材都接觸水汽太久,很難找到適合的材料。正想着,忽然便聽不遠處傳來一聲驚呼,赫然是段菲的聲音。那聲音似乎離我不遠,隔了層層疊疊的爛船板,應該就在我左手的方位。
難道出什麼事了?
我聽着聲音,身體立刻在縫隙間穿梭,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而去。轉過一塊傾斜的木板,一個人影猛的朝我撲了過來,一下子鑽進我懷裡。那柔軟的身軀和溫熱的體溫讓我愣了一下,低頭一看,不是段菲是誰。
我心說:這是怎麼回事兒,現在的姑娘膽子也太大了,就這麼投懷送抱,我還真不知該怎麼應付。正在我遐想時,段菲卻緊緊抱着我的腰,扁了扁嘴,說:“陳大哥……下面、下面有個人。”她指了指一個黑幽幽破爛的入口。
我已經分辨不出現在所處的是什麼地方,或許是某條船的一部分,而那個洞口周圍的船板已經爛的不成樣子,露出一個不規則,無法形容的大黑洞。由於頭頂到處都是傾斜的爛船和木板,因此這塊地方,十分陰暗,站在外面,更看不清洞裡有什麼。
看來段菲剛纔是下到洞裡去過了。
那下面會是什麼人?
難道除了我們,還有人躲在下面?
不對,如果是活人,這會兒這麼大的動靜,應該早就出來了。難道是個死人?
雖然沒有問段菲,但根據眼前的情況,我已經快速對下方的情況進行了判斷,那下面應該是個死人,難怪段菲嚇成這樣。由於想着這些東西,我一時竟然忘了將她推開,就在此時,便聽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着便是豆腐的驚呼聲。
我轉頭一看,卻見豆腐一臉見鬼的表情,說:“剛纔是小菲在叫?老陳……你、你這是幹什麼,你不能對小姑娘強來啊,我鄙視你。”我一時哭笑不得,心知他是誤會了,剛打算放開摟着段菲的手,卻猛地看見了一邊兒沉默不語,細細打量着我的顧文敏,不由暗道不好,連忙推開段菲,說:“文敏,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誰知這話音剛落,段菲便心有餘悸的說道:“陳大哥,剛纔多虧了你,嚇死我了,不過你手勁兒真大,你瞧,都紅了。”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裸露在外的手臂,上面赫然有五道紅印子,估計是我剛纔力氣有點兒大。
這下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我一時無言,心說這小丫頭鐵定是故意的,我陳懸何德何能,犯得着爲我來這一出嗎?段菲說完,看了看顧文敏的神色,又搖着手說:“顧姐姐你別生氣,我和陳大哥沒什麼的。”
沒什麼?我和她確實沒什麼,但說這話的時候,她卻配上了一幅害羞的表情……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豆腐用看禽獸的眼光看着我,其餘人就更不用說了,機器人四個戲謔的眼光、吳思冬鄙夷的眼神、林教授無可奈何的神色,還有鯉魚羨慕的神情,讓我額頭的神經隱隱作痛。現在我算明白了,段菲這姑娘是個大膽的演技派,看來我繼承了老爹風流的本質,到哪兒都招桃花。
我只能暫時轉移話題,準備之後再哄哄顧文敏,於是對衆人說明了之前的情況,準備下洞一探。段菲這會兒已經不那麼害怕,輕拍着胸口說:“剛纔嚇死我了,一下去就看見一個死人倒在那裡。”
豆腐說:“你們考古的還怕見死人啊。”
段菲皺了皺鼻子,說:“我們平時接觸的都是屍骨,哪有見到帶肉的屍體,皮膚白慘慘的,想起來就害怕。”
顧文敏這會兒還是老樣子,神色溫和,也看不出有沒有生氣,道:“那咱們先下去看看,說不定是之前遇難的人。”衆人支着手電筒,下去了一半的人,鯉魚幾個留在外面。果然,一進去便能瞧見一具屍體。
這是一具男屍,呈坐姿,背靠木板,兩腿伸直,張目瞪眼,彷彿剛死去不久。
由於我沒有帶防毒面具,因此爲了保險起見,便沒有靠近屍體,卻見林教授伸手在屍體身上摸了一下,忽然疑道:“屍體是硬的。”
豆腐說:“活人軟,死人硬,多正常啊。”
林教授搖了搖頭,說:“他的皮肉也是硬的,像石頭一樣。”他這一說,我忍不住好奇,便也摸了一下,果然手下的觸感如同摸到了人型石雕似的。近距離的一觀察,我又發現了不對勁,屍體的衣服上有日文標識。
豆腐一臉沉重的說:“原來這是個小日本啊,死的真可憐,我好同情他,哈哈哈哈……”最後話鋒一轉,哈哈大笑起來,哪有半點同情的模樣。豆腐一向仇日,每次看抗日片的時候,激動的口水亂噴,日本人殺一個老太太,他能把日本人的祖宗罵上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