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醫院裡見過你爸爸？”陳醫生說，有人曾經去看過小五。其中一個白白淨淨，顯然不是小五的父親。那麼小五的父親，真的出現過？
我覺得這件事情真的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嗯，在醫院，爸爸來看得我。”小五的表情像是吃了一顆糖一樣的甜蜜，抿着嘴笑，眼睛和眉毛都彎成了一條橋。
“小五終於見到你爸爸了，這下開心了吧？”不過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但是我由衷的因爲小五的開心而感覺到高興。他開心的時候，不僅會笑，還拉着我的小胖子的手，不停地在我倆手心上輕輕地撓。弄得我倆都癢極了。
對於小五父親的事情，我一直都有兩個疑點——一個是，山洞裡那個人是不是小五的父親？他爲什麼被鎖在山洞裡？還有，現在萬叔已經死了，那麼那個人在哪裡？另外一個是，曾經給小五寫那封信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所以等小五心情剛好點兒，我就把小五和躺在醫院裡的顧盼都交給了小胖子。
“小五，你跟董叔叔在一起玩，我明天來接你！”小五笑得正開心的時候，我跟他這樣說，他嘴邊的笑容便戛然而止。望着我的眼睛裡有些淒涼。
“你不要我了？”他有些賭氣。
“衛叔叔怎麼可能不要你了呢，我是要回去給顧盼阿姨拿衣服，站在顧盼阿姨還在醫院裡住着呢！”說起顧盼，這件事情裡最對不起的應該是顧盼。平白無故讓她收到這麼多驚嚇不說，到現在還在醫院裡住着，也沒能夠脫離危險。而且更糟糕的是，到現在，我都沒有能夠守在她面前照顧她。
“那好吧！你去吧，我會好好跟着胖叔叔的。但是你明天要帶我去看顧盼阿姨！”他叫小胖子胖叔叔的時候，小胖子並不介意，反而是笑了笑，還在小五的頭上撫摸了一下。
“嗯。”
“那你好好在車裡待着，困了就睡會兒。我跟董叔叔說點話。”說完，我就和小胖子下車了。
“什麼事兒，非要回四方村？”
“你也聽見小五說他父親的事情了吧？”
“嗯，這有什麼問題？”小胖子看着我，眼神十分的意外。在任何人看來，一個父親去看自己的孩子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是這樣理所當然的事情，放在小五身上，就顯得格外的讓人緊張和不安。
“他父親可能跟他一樣，一樣都是吸血鬼。”我說話的時候，回過頭看看車裡，小五正趴在車窗邊兒，張大了眼睛養着我們。
“他父親也是？”小胖子猛然之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整個人的臉色跟着都變了。
“我也不確定。”萬叔之前只是
指責小五的父親是吸血的惡魔，至於他是不是吸血鬼，我還不敢肯定。我只是隱約覺得，他肯定是四方村變成今天這樣的一個因素。
“他現在在哪裡？”
“原來被小五的爺爺鎖在一個山洞裡，現在不知道還在不在那裡，我去的目的就是爲了確認他現在在哪裡。我想知道小五看見的，究竟是不是他的父親。”重重疑雲籠罩在我的心頭，我已經等不到清風過來的時候，再來吹散它們，我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去驅散它們。
哪怕我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
“你想我怎麼做？”
“幫我好好照顧小五就行。”
“不需要我幫你嗎？”小胖子有些驚訝。
“我把小五和顧盼交給你，我才能放心去辦事，這件事情最有難度，也只有你可以幫我。”來來往往走過的人，都會驚恐地朝着我和小胖子看一眼。他們依然沒有放鬆對我們的警惕，如果小胖子不在的話，可能他們隨時都會把小五帶走。
“那好吧，你去吧。明天還等着你送倪睿最後一程呢！”
“嗯。”
跟小胖子說完這句話，我再朝着車窗裡望的時候，小五已經在後面的座椅上躺下來。眼睛癡癡地望着車頂，好像上面有一塊兒等待他探索的寶藏。
我輕輕地敲了敲車窗玻璃，然後跟他揮手告別，他也衝着我揮手。
回去四方村的路上，我沒有心情想什麼事情。因爲實在是太累了，坐在車上沒一會兒，就已經昏昏欲睡了，於是就索性在車上睡起了大覺。
等我一件醒來的時候，便已經在四方村的村頭了。
我回到四方村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夕陽的餘暉成了天邊最後一輪鹹鴨蛋，不瘟不火。就這樣無力地站着更加破敗的四方村，讓整個村子顯得完全沒了生氣。
四方村的黑已經退了顏色，在黑色中還帶着濃厚的紙銅錢的黃色。好久沒下雨了，地上的灰和紙銅錢裹在一起，飛得整個四方村裡都是。放眼望去，這空空蕩蕩四方村，已經是一座死城。
我先回了趟家。家裡也飛滿了紙銅錢，門下面還墊着幾張，看來這應該是有人故意裝成把這個村子整成這樣的。
“媽的，誰他媽這麼缺德！”我嘴裡罵罵咧咧，簡簡單單地撿了地上幾張紙銅錢，然後在臥室裡拿了手電筒，跟着就出了門。
我沒在路上多逗留，順着小路朝着第一次跟着萬叔去過的那個山洞走去。
在山洞口的時候，還有一縷陽光，順着層層樹縫兒往下流淌，只剩下了一星半點照在山洞前。讓一切顯得詭異和不安。
我深呼吸
了一口氣，才努力地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然後舉着手電筒，朝裡面慢慢地走去。
山洞不長，所以沒走幾步就到了。
在過來的路上，曾經無數次地想象過在山洞裡面會看到的景象，裡面的狀況還是出乎我的意料。
山洞裡的人已經不見了。地上的棉絮已經被撕得粉碎，原本細心鋪好的木炭，也被弄得到處都是，面目全非。
原本鎖着的鐵鏈，被人用鉗子夾斷了。斷裂的痕跡，成了鋒利得切口，看起來十分的明顯。
“這麼看來，這個男人並不是萬叔放掉的？”如果是萬叔真想要放掉自己的兒子的話，大可以直接用鑰匙開鎖就行了，何必要大費周章？還要，按照萬叔和那個男人水火不容的程度來看的話，不可能萬叔在放過那個男人之後，仍然可以全身而退。也就是說，除了萬叔和我之後，還有第三個人知道？那個人究竟會是誰？
“會不會是那個人影？”我突然想起，那天我跟蹤着萬叔過來，被他發現的以後，他正在給我講事情的始末，我們看見過一個人影，那個人影兒究竟是誰？會不會是他放了這個男人？
我想想這些，便覺得心裡不寒而慄。然後又蹲在地上，努力地尋找線索。
但是我把地上的東西都翻了個遍兒，除了那具白骨只在並沒有發現任何異樣的東西。
萬叔說，那具白骨是小五的母親。而且那個男人，分明十分的愛惜那具白骨。當時，我不過是想看看裡面究竟是什麼東西，他都惡狠狠地，如同要吃掉我一樣。
看來，那個男人真的是被人帶走了。而且可能還是以一種，強迫的方式帶走的。
“究竟會是誰？”我在腦子裡努力地盤算着，但是並沒有找到任何的可能。所以，我只能沮喪地離開了山洞。
離開之前，我還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然後默默地走了。
我沒走多遠，天便完全地黑了。星星月亮，一股腦地全部都跑了出來，使勁地天邊擠眉弄眼。我心中有事，卻來不及欣賞，只是低頭有些自己的路。
“我怎麼走到這裡來了？”走着走着，我居然發現自己做錯了路。我居然走到了祠堂附近。
“祠堂裡有光，裡面難道有人？”四方村的人，都在城裡的醫院住着，我是唯一一個沒事兒的人，那裡面的燈光是怎麼回事？
我提着腳步，躡手躡腳地朝着光亮走過去。我剛剛靠近，在牆根處藏着，就看見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出來了，那是秦三。
我本來以爲一切都太平了，沒想到，有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竄了進去……
那個人，是方四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