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這下我和季蘊估計都要報銷在這裡了。
季蘊卻沒有看我一眼,他目光警惕的瞪了一眼泰國法師和那五鬼一眼,身子瞬間就移動到了我的身邊,可是我周圍都被纏着黑狗血染的紅線,紅線尾端繫着幾個小巧的鈴鐺,他一碰,手上的皮肉瞬間綻開了一層,而那紅線上的鈴鐺也開始動了起來。
他忌憚的收回手,可這時五鬼那幾人準備好的黑狗血就往鈴鐺響起的地方一潑,同時頂上撒下一章紅線織的大網,將季蘊蓋在了裡頭,黑狗血淋了他一身,不停的青煙從他的身上冒出,我能夠聽到他壓低的痛呼聲,他肯定是忍受了極大的痛苦的。
我對着他一個勁的搖頭,不知不覺我的心口抽痛,眼淚嘩嘩的就控制不住的流下來,這一切都是我,如果不是我被抓住的話,季蘊根本不會受到這樣的折磨。
五鬼見季蘊被控制住,和那泰國法師從黑暗處走了過來,五鬼腆着大肚子幸災樂禍的走到我的跟前,將我嘴巴上的膠帶撕掉。
他得意的說,看到沒有?救你的鬼魂現在都被我抓住了,我看你今天怎麼逃出我的手掌心,你們兩個我都不會放過。
我憤怒的大吼說,你卑鄙,你恨我你衝着我來就行了,他不過是一個鬼而已,你做人不要太絕了,你不就是想出氣嗎?來啊,你戳瞎我的眼睛爲你自己報仇,你不要折磨他!
五鬼卻笑嘻嘻的退了回去,回到了泰國法師的身邊像一個狗腿子一樣。
泰國法師根本不看我一眼,看着躺在血泊中的季蘊,他陰慘慘的冷笑說,餓鬼?也不不怎麼樣。
他話音剛落,躺在地上的季蘊突然一個挺身,頓時封閉的地下停車場突然颳起一陣大風,而我這才發現季蘊手上提着一個袋子,他冷笑的伸手緩慢的擦了擦臉上的鮮血,打開袋子。
頓時整個停車場陷入了陰冷的鬼氣之中,我甚至可以看到有不少的淡白色鬼魂從我的眼前飄過,而這些鬼魂直接衝着五鬼和泰國法師前去,這些鬼魂數量之多,不時的發出陰森的慘叫聲,讓人頭皮發麻。
季蘊卻身子踉蹌了一下,然後緩慢走到我的身邊,用手開始扯捆着我的紅線,他每扯一根,他手上的血肉就爛掉一塊,他額頭上還不停的涌出鮮血,他現在根本沒有平時的英俊,被血淋成了一個血人。
我看着他,咬着脣儘量的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來,眼淚一滴又一滴的滴在了他的手上,然後又從他的手背上綻開。
季蘊,你幹什麼啊,你瘋了嗎?我終於控制不住,對着他大喊出聲。
可是卻傳來他淡淡的聲音,他說,許願,你別嚷嚷了,我沒有多少的力氣了,你等着啊,我馬上就救你出去了。
他這話非但沒有安慰到我,卻讓我眼淚更加流得更加的洶涌。
終於最後一根紅線也被他用血肉模糊的手給扯斷了,可是他身子也一個踉蹌差點就在我的眼前摔倒,我趕緊扶起他,突然看到地上有一把小刀,我看着還被困在鬼魂堆裡面的五鬼,心裡第一次有了殺人的想法。
我緊緊的握着刀,眼睛全是血絲,都是這兩個人害的,如果不是他們季蘊怎麼會這麼慘!我要殺了他們!
可是我還沒來得及握着刀走過去,卻被季蘊一把攔下,他嘴脣蒼白,看着我眼睛都帶着無奈的笑。
乖,把刀放下,沒必要爲了這種人把你的命搭上。
我被他的溫言細語喚回了理智,之後才明白自己剛纔居然想去殺掉五鬼,要知道殺人是要坐牢的啊。
我狠狠的點了點頭,看着他蒼白的臉,突然想起季蘊受傷恐怕只有我的血能夠救他。所以我一口咬在了自己的手腕上,這一口咬得極重,如果不是季蘊把我拉開,恐怕我會把自己手腕上的肉都給咬下來。
他憤怒的看着我,說,幹什麼?你餓的要吃自己的肉嗎?
我卻慌張的把手腕遞給他,緊張的說,你快吸血,你只要吸血就好了,我這不是也慌了嗎?要不要把這手腕上的肉都給你咬下來?
季蘊卻用從來沒有認識過我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微微動容,接着用手捏住了我的不停涌出血的手腕。
他輕輕道,這樣下去你會失血過多而死的,那我救你還有什麼意義?
我堅定的搖了搖頭,說,你還不是爲了救我自己被折磨成這個樣子。
他怔愣的看着我,許久他脣邊才綻放出一抹笑意,卻突然抱住我,一張薄脣毫無意外的印在了我的嘴脣上,冰冰涼涼的,帶着他獨特的氣息,我僵硬的愣在原地。
許久他才放開我,我能聽到,他在小聲的說,蠢貨。
他低聲道,別人給你一點好處一點幫助,你就恨不得將自己所擁有的最好東西全部塞給別人,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蠢的一個人。
我低頭不語,小聲說,也不是所有的人值得我這樣去做。
這時我突然聽到童珂的叫聲,他站在出口大喊,喂,你們兩位就不要在裡面磨嘰了,趕快滾出來。
我這才發現季蘊的身體已經開始變淡了,於是趕緊將他扶出了地下停車場,一出門口,發現外面也是黑夜,而童珂站在邊上一臉無語的看着我們。
見到我們出來了,他趕緊將放在一旁的汽油澆在這停車場的出口處,用打火機放了火,頓時火焰將周圍的景物映在了我的面前,原來這是一動廢棄的工廠,看樣子是在郊外,而且周圍遍佈野草,大火很快就將整片工廠圍了起來。
五鬼那批人和泰國法師恐怕都要葬身在火海之中了,這樣也好,免得他們繼續作惡。
我好奇的問童珂怎麼在這裡。
他卻瞪了我一眼說,先顧好你身上的那隻鬼吧,什麼事等回去在說。
我趕緊的扶好季蘊跟着童珂來到了不遠處停着的車裡面,剛剛進到車子裡面就發現蘇姚的身體正坐在後面的位置上,起初我還嚇了一大跳,要不是童珂解釋說,季蘊不願意附在蘇姚的身體去救我。我還以爲蘇姚的魂魄回來了呢。
我皺眉問他爲什麼,童珂卻是笑了笑,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你得問他。
在路上季蘊一直靠在我的肩膀上,閉着眼睛,十分虛弱的樣子,好幾次我都感覺到季蘊的身體要飄走一般。
童珂見我着急,只好告訴我個方子,那就是把我的血用嘴巴渡給他,總所周知,人有精氣,女人有陰氣,而鬼最喜歡的就是陰氣,如果我渡他一口氣,我自己最多病個半個月,但是卻能救急蘊一把。
我二話不說,直接的咬了自己的舌頭,差點眼淚都給我疼出來了,我按照童珂所說的辦法將嘴巴里面的血印在季蘊薄薄的脣瓣上。
我睜大眼睛看着他,這是我第一次那麼認真的看季蘊,以前因爲他是鬼我再怎麼都有些怕他,所以一直不敢看他,現在仔細一看,發現他的眉毛高挑,眼角細長赫然就是一副丹鳳眼的樣子,難怪我總是覺得他不拿正眼看人,看來這還是天生的,他的鼻樑很高,雙顎微比一般人要高一些,這種臉型的人據說天生犯桃花。
他明明是閉着眼睛的,感覺到我嘴巴里面的鮮血味,突然就張開了嘴巴,舌頭很自然的就開始吸食我嘴裡的血液,我老臉一紅,就想離開。
但是卻被季蘊突然按住了腦袋,我瞬間不敢動彈,童珂在前邊開車,一路上嘴巴就沒歇過氣,嚷着我們注意一點。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自己的兩瓣脣都麻木了,季蘊才放開了我,一雙深色的眼眸就撞進了我的眼裡,他擡頭輕聲說了一句。
許願,你是我見過最笨的女人。
我一聽頓時就不樂意了,本來還突突直跳的心瞬間安靜下來。
我低聲嘟囔,是啊,我笨,我這麼笨的人,怎麼還值得你季蘊鬼大爺來救我。
童珂的聲音適當的插了進來,他道,行了,兩位注意一下,上演人鬼情未了也要注意一下你們旁邊還有未成年人呢。
我尷尬的瞪了一眼童珂,只好轉移的話題問,你怎麼和季蘊混在一起了,你不是風水先生嗎?
童珂不滿的直嚷嚷,風水先生就不可以和鬼交朋友了嗎?你放心吧,我不會告訴別人的。說着還回頭向我眨巴了一下眼睛。
我狐疑的看向躺在一邊的季蘊,此刻他吸了我的血之後明顯好多了,所以直接附身到了蘇姚的身體裡面,不過看起來仍然是很虛弱。
季蘊搭上我的肩膀,眼睛帶着笑,說,可不是我找上他的,是這個傢伙自己找上我的。
原來自從我第一次從童珂家裡回來,他就開始留意我了,主要原因還是我手上所戴的那條七星鎖魂鏈,這個鎖魂鏈童珂以前在他家裡一本族譜的圖冊上看到過,當時他並沒有說。
後來給溫蓮家布風水局知道我住在隔壁之後,他就發現了季蘊,不過他是風水先生,季蘊看起來又不是什麼厲鬼,所以也不想管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