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一愣,怎麼會那麼巧?
想到這兒,招娣難免有些失望,城牆上,成千上萬個冤魂都聚在一起,就算家人未能投胎轉世,她也是一眼望不見的。
除非,除非進城!
“我進城行麼?就當做我也是冤魂的其中一個?”
招娣指着自己的鼻子試探的問道。
那鬼卒爲難的搖搖頭。
“枉死城有重兵把守,除非……”鬼卒說道。
“除非什麼?”招娣問道。
“王爺的令牌,特許進入,就連我都是沒有資格踏進的,因爲枉死城內的一切設施都是按照陽間的生活設施設計的,唯獨與陽間不同的是,多了一塊消弭怨氣也是地藏王菩薩降臨誦經的地方!”
鬼卒說道,他有些寶乾的看了一眼招娣,又拱手道:
“管制很嚴格,若無王爺的令牌,守衛會勘察死者的生死令,以辨認此人是冤魂,才能入內。”
照這麼說,想自己這樣,沒有來時,沒有生死,地府沒有記載的人,就沒有辦法私自入內了?因爲自己壓根就沒有生死令。
這麼一說,還得指望六王爺,招娣有些不甘心的離開,剛走幾步,招娣收回目光的餘光盲點處,突然出現一抹光亮。
招娣頓住腳步回頭看去,此刻,那高臺之上早已經人滿爲患,似乎每個人都等着即將到來的地藏王誦經消弭怨氣。
可就在那人潮擁擠之中,所有人都仰望着蒼天,就只有那麼一對眸子沒有期盼,只是單純明亮的趴在城牆上往下看。
招娣突然愕然的回頭仰望着那張森柏的臉。
他笑着,笑的特別童真無知,好像全世界在他眼裡都是好奇的。
可是,這一切又代表什麼?代表整個清水鄉的冤魂都還沒有脫離苦海轉世投胎。
因爲這對眸子的主人,正是自己三歲的弟弟,方傑!
他肉嘟嘟得手,就扒在城牆上,面色灰白,卻笑的異常童真。
招娣幾乎喘不過氣來。
“鬼卒……你……你聽過說一個無知的孩子心裡也會積攢怨氣麼?”
招娣順了順氣問道。
“孩子?枉死城內沒聽說過有孩子的冤魂,據小人所見,孩子一般不會積攢怨氣!”
“姐姐……姐姐……!!!”
突然,枉死城上,那雙小手鑽進了,雙腳都在往上爬。
“不許躁動!”一個守衛衝了上去,一下就是一鞭子!
那一鞭子,就好像抽在了招娣的心頭上。
“什麼姐姐?她是個禍星,一出生就沒氣兒,害的老孃月子都沒做好,傑兒乖,你要記住,是姐姐害了咱們,害了咱們整個村子……”
一個婦人撥開人羣衝了出來,一把抱住方傑,他哭着,背上一道鞭策的傷痕,雖然很快就好了,但是,,看在招娣的眼裡,卻不是這樣的。
那鞭子抽打的是靈魂,雖然表面上看去復原了,卻痛道靈魂深處。
那個婦人,卻讓招娣一驚。
她終於明白了爲什麼一個孩子心頭也有怨念了,她明白了。
轉身離去之際,她發現,小杰被母親那麼一說,雙眼兇惡的看向自己,那背上灼熱的目光,讓招娣感覺,寸步難行。
“地藏王菩薩駕到!!!願聞者衆生平等,不願聞者,退避三舍!!!!”
這一聲,宛若聖旨,成千上萬個枉死城的人都齊齊跪下,悉心膜拜,只是,這一切,對於招娣而言,她麻木了。
守衛枉死城的士兵,也放下武器,悉聽起來!
其實每個人都希望自己的靈魂聖潔一些,靠着誦經去接受洗禮,那便是被動了!
回到六王府,招娣腦子一直都存着弟弟喚她的場景,他本才三歲,那雙聽證的眸子既讓招娣內疚,也讓招娣憤怒。
“怎麼了?”
招娣被送回了桃花院,獨自坐在牀榻邊發呆,卻突聞一聲,招娣一下子就識得這聲音的來源。
招娣心裡一陣悸動。
本想告訴卞城王在枉死城看到的事情,卻擡眸發現他碎絲散落,身穿盔甲,這一套行頭不像是上朝,便止住了話語。
“你……”招娣想開口,目光在他那張如刀削一般的臉上游離了一遍,藍眸還是那麼深邃,這是他與生俱來的冰寒一般。
“本王與人較量武藝!”
卞城王說了這麼一句話。
邊說,便脫下戰甲,隨手丟在地上,只穿着白色底衣走到招娣面前,低頭看着還沒及自己肩頭的小丫頭。
“怎麼?離開一會兒,就想本王了?”
“……”招娣一愣,他髮髻掉落的髮絲掃在自己臉上,手背上明顯有一道血痕,他這根本不是和人比試武藝去了。
竟在這個時候,還說起了這種風流話!
卞城王一項冰冷的臉嘴角突然彎起了一絲弧度,竟發現這丫頭蛻變爲女人之後,也學會了害羞和溫柔。
若是擱在以前,她定然不顧及其他,打破砂鍋問到底,那個倔強的幾乎有些頑劣的姑娘,和眼前這個略帶閉月羞花模樣的女子簡直判若兩人。
“比試武藝,怎麼會……”招娣將目光垂下,落在他的右手背上。
“比武可不比女子家一哭二鬧三上吊,也不比夫妻拌嘴,有點小傷太正常不過!”
卞城王看都沒看手背一眼,說着,就將招娣橫抱了起來。
“喂……”招娣驚悚,卻已經被他整個身子壓在榻上,那手,就開始上下游離,不老實起來。
招娣有些愣神,難道,男人真的只把女人當做n的對象嗎?
即便再如何的疲倦,總歸是對女人的身體充滿野性,他不告訴自己發生了什麼,這一點,足以證明招娣的想法。
“女人就是用來做這種事情的麼?”
招娣冷不丁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卞城王擡起頭看着懷裡的人兒,刀削一般的臉,頓時堪比地獄還要陰沉,那眉毛蹙起。
“本王從不缺女人,但讓本王感興趣的女人除了你……”卞城王想着,卻沒有說出口。
那對藍眸更加深邃,他翻身下牀,背對着招娣。
招娣看着他魁梧有力的背影,那肩寬腰窄的肌腱,招娣知道,他的身體炙熱,霸道的時候,她很迷戀。
“本王以爲時隔多年,你會從以前桀驁的性子變成一位待嫁閨中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