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景象,讓楚凰想起了當日在臨崖村的時候。楚凰和涼淵合力破壞了殺生石,取得了巨大的勝利之後凱旋,決定最後一天在臨崖村落腳。
也是這樣一個涼風習習的夜裡,也是要面對離別的時候。
楚凰忽然覺得胸口很悶,就是那個夜晚出了很多事情,最後導致了涼淵墜崖,她和涼淵才建立起來的關係瞬間崩塌,更糟糕的是涼淵失憶了。
最後,楚凰決定出去走走。
不過,這夜和那也不一樣,涼淵沒有出現在院子裡,楚凰只是一個人靜靜地待了一會兒,爲了明日更好地趕路,便回房間休息了。
不管再怎麼讓自己看淡一些,楚凰還是度過了一個不眠夜。
臨走的時候,楚凰留了些東西在涼淵的府中,說是爲了答謝尹國國君和女醫的救命之恩,去皇宮又覺得不合適宜,所以讓涼淵帶去。
涼淵在百忙之中抽空把楚凰他們一行人送到了尹國國都的邊界,最後還是戀戀不捨地和楚凰他們分別了。
分離是楚凰提出來了,漫漫長路,若是一定要說再見,不如就早一點,何況,楚凰明白,涼淵其實還有好多事需要處理,所以走到國都邊界的時候,楚凰讓涼淵回去了。
鳳嘯軍一路越走越遠,楚凰卻始終不敢回頭,轉過頭去,不管有沒有看到涼淵,都讓人覺得悲傷。
倒是盼夏回頭幾次,看了看涼淵有沒有先離開,不過,涼淵一直堅持到了直到盼夏看不見他的時候。
楚凰的一舉一動盼夏也在默默地觀察着,所以她雖然看到了涼淵,卻只是抿了抿嘴,最後還是沒有告訴楚凰。
看着楚凰一行人的背影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最後消失在了天際之間,涼淵很是悲傷,一言不發掉轉了頭。
直到送走了楚凰,涼淵依然想不明白,爲什麼楚凰給他的感覺如此熟悉。在牀邊守着楚凰的時候覺得熟悉,楚凰在院子裡練武的時候覺得熟悉,甚至是楚凰的一舉一動,似乎都在哪兒見過。
涼淵想了很久,終於全部都記起來了。
楚凰,楚凰,這個女子不就是自己心心念唸的女子嗎?
從記起了楚凰開始,涼淵在回府中的路上想起了所有的事情,想起了他從前是如何對待涼暄,想起了爲什麼會有七國餘部找到尹國來報仇,也想起了自己是因爲什麼墜崖的。
原來長者所說的那個神秘人物,便是楚凰,因爲涼淵對楚凰的感情,楚凰的出現,讓涼淵的命運重新回到了以前的路途上。
涼淵已經想起了自己是靖國的國君,也不知道自己的國家如今怎麼樣了。都說國不可一日無君,靖國會不會已經生靈塗炭。
回到自己的府中之後,涼淵將楚凰留給國君和女醫的東西整整齊齊地放在了桌上,然後留下了一封信,悄無聲息地走了,他要回到靖國去,還要讓楚凰回到自己的身邊。
尹
國的國君很快就看到了這封信,只是嘆息尹國沒有了涼淵,怕是很快就會被吞併,卻沒有一絲一毫怪罪涼淵的意思,更沒有打算把涼淵重新追回來。
楚凰在幾日之後回到了梁平,涼暄依然熱情,在宮中爲楚凰一行人擺了盛大的晚宴,沒有怪罪楚凰留在了尹國一個多月。
“本是去救涼淵的命,反而讓涼淵救了我的命。哎,都這麼久了,你原諒他沒有?”藉着一點酒勁,楚凰鼓起勇氣問涼暄。
不過,楚凰得到的答案頗讓自己震驚,涼暄只是點點頭告訴楚凰:“冤冤相報何時了,如果涼淵不再追究從前的那些事情,我也不會再找他報仇了。”
這件事在幾天之後得到了證實,涼淵竟然從靖國派了人來,傳信給涼暄。
聽到這個消息,不管是涼暄和楚凰都很是震驚,楚凰當即決定去找涼暄,自己務必知道信中的內容,因爲涼淵本來是在尹國的,這時候竟然讓人從靖國送了信過來。
涼暄對楚凰的到來似乎一點都不意外,招呼楚凰坐下,從自己的桌案上拿出了那封信,笑嘻嘻地對楚凰說:“我就知道你要來,信在這裡,自己拿去看吧。”
信的內容很長,就像是一封家書,涼淵一定寫了很久,楚凰心想。涼淵告訴涼暄,從前的事情是他的不對,希望涼暄不再追究,二人從此還是好兄弟。另外,楚凰走了之後,涼淵已經記起了所有的事情,所以,回到了靖國,只是如今的靖國已經被皇后一族全權掌握,要控制局面大概還需要一段時間。
最重要的是,涼淵請楚凰去靖國,和他一起安了靖國的天下。
“你看信都已經合不攏嘴了,是不是很激動?”涼暄看見楚凰把涼淵的信放在了桌上,便開始和她商量起來。
楚凰點了點頭說:“涼淵終於把以前的事情都記起來了,難道我不該興奮嗎?而且,你不會不放我走吧?”
看着楚凰笑得一點都不像她平時的樣子了,涼暄擺了擺手說到:“也罷,這個梁平,本就是你想來就來想去就去的地方,你如今要走靖國,我自是不會攔住你。”
沒想到,楚凰剛到靖國之後,整個天下便發生了巨大的**,民不聊生。
本來涼淵打算楚凰去到靖國之後,二人便隱退江湖,過上自己想過的日子,沒想到,二人連敘舊都沒有來得及,靖國也開始發生巨大的變化。
天下大亂的原因是因爲南浮生南下屠城,已經一路殺到了靖國,不過幾天,便會對靖國發起進攻。
一開始,楚凰是想要和涼淵一起留下來對付南浮生的,畢竟,楚凰對南浮生有所瞭解。只是,還沒有等楚凰和涼淵商量好對策,楚凰已經陷入了絕境。
原來,南浮生屠城的消息,涼淵更早些知道,皇后也知道,只有楚凰矇在鼓裡。涼淵不讓楚凰知道這件事情,是想讓楚凰安心,而皇后不讓楚凰知道這件事情,是她已經打算好了,
要在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將楚凰趕出靖國。
自從楚凰到靖國來之後,皇后本來就很不高興。靖國皇后原名葉清瑤,本來就和涼淵沒有感情,只是莫名其妙與涼淵指腹爲婚,所以,涼淵即便是坐上了皇上這個位子,也因爲父母之命不敢違,將清瑤立爲了皇后。葉清瑤成爲皇后之後,越來越飛揚跋扈,而且心機也越來越重,所以,慢慢地將後宮清除得乾乾淨淨,並且慢慢想要控制整個靖國。
不過涼淵早就看出了葉清瑤的意圖,一直沒有給她機會,靖國一直還算和平。直到涼淵墜崖,靖國沒有了國君,葉清瑤一族在幾天之間便強大起來,無奈,楚凰趕到了靖國,壓住了她的士氣。不過,楚凰去尋找涼淵之後,便無心顧及靖國的事情,葉清瑤便又開始慢慢地強大起來,等到涼淵回國的時候,局面已經差點失去控制了。
自己的計劃三番五次被攪和了,葉清瑤心裡自然很不是滋味,這時候竟然聽到了涼淵把楚凰接回靖國的消息。葉清瑤聽到了消息之後,恨得咬牙切齒,不過,南浮生南下屠城的消息接踵而來,葉清瑤才鬆了一口氣。
幾天之前,葉清瑤已經策劃好了一切,她細長的手指轉着圈,便生出了一計,派自己的心腹到靖國民間四處宣傳,說楚凰這人有問題,天下鳳凰一出,蒼生的苦難便來了。
百姓本來就無知,加上這話是從宮中傳出來的,況且南浮生屠城的消息他們也有所耳聞,慘烈程度不忍提起,所以,百姓們很快就相信了這件事情。繼而是宮中的大臣相信了,最後連靖國的軍隊,也在皇后一族的教唆下相信了。
楚凰在靖國,一瞬間陷入了絕境,每日都有人到宮中來索要楚凰的性命,迫於無奈,涼淵把楚凰藏了起來,並且一個人扛下了所有的壓力。
只是,寡不敵衆,涼淵很快也支持不住了,幾乎整個靖國的人都倒向了葉清瑤一派,不交出楚凰,他們誓不罷休,有的人甚至試圖燒了皇宮。
雖然涼淵把楚凰藏了起來,楚凰也知道外面的情況一定不容樂觀,幾天之後,楚凰告訴涼淵,爲了他,也爲了百姓,楚凰願意犧牲自己的性命。
涼淵聽到楚凰這樣說的時候,心裡面就像是千千萬萬把尖刀刺入,整個人都快要支持不住了,卻是楚凰,堅強地靠在他身邊,一臉決絕。
“我不能讓你那樣做。”涼淵緊緊握住楚凰的手,對楚凰說到,“我怎麼可能讓我心愛的女人爲了我去死呢?”
換做是誰也不願意看到這樣一個結果,只是葉清瑤陰險毒辣,事情被她搶佔了先機,如今已經沒有了挽回的餘地,任憑涼淵怎樣掙扎,也救不了楚凰,楚凰心裡自然明白。
楚凰也緊緊握着涼淵的手,涼淵的手竟然冷冰冰的,楚凰警惕地擡起了頭看着涼淵問到:“你生病了?”
“小小風寒不礙事。”涼淵擺了擺手,放低了聲線,其實他已經頭痛欲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