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凰接過藥的時候,恰好被一個人撞了一下,那個人比楚凰高一些,直接把楚凰的斗笠撞歪了,楚凰露出了半個臉。兩個人對視的瞬間,楚凰極力掩飾住自己的害怕,慌忙地整理好了斗笠,欠了欠身走了。
“怎麼是她?”還沒等楚凰走出藥鋪,那個人已經走到了掌櫃的面前,指着楚凰問到。
掌櫃本來還在幫別人煎藥,一聽自己的徒弟說,便擡起頭來,看到了楚凰出門的影子,問到徒弟說:“你認識?”
小徒弟說:“就是那個,大街上鋪天蓋地的都是她的懸賞令……”
還沒有等小徒弟把話說話,掌櫃的便明白了,立刻讓人去跟了楚凰,找到她住的地方之後,讓官府去把她抓了。
楚凰一心都想着涼淵,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被人跟蹤了,就這樣一路回到了住的地方。
其實城中早已有涼暄派來的人,他們也在靖國的各處尋找楚凰,涼暄下令,若是不能把楚凰和涼淵安全地接到梁平,這些人全部都提頭來見。
在葉清瑤張貼通緝令的時候,涼暄在梁平,很快就知道了消息,既然葉清瑤沒有找到楚凰,就說明楚凰他們還有逃出去的機會,涼暄隨即便派了很多高手,幾個人一組去靖國尋找涼淵和楚凰。
這些人不知道從哪兒下手找楚凰,最後想到了一個辦法,觀察官府的一舉一動,這樣,他們便可以順藤摸瓜。
蹲守了好多天了,今日半夜的時候,官府終於出動,他們正是接到了藥鋪的舉報,去客棧抓楚凰了。涼暄派的高手尾隨而至。
半夜,楚凰守着涼淵,並沒有睡覺,這時候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很大的動靜,便知道不好,推醒涼淵想要逃。楚凰剛挽着涼淵走到門邊,大門打開了,全是官府的人,將楚凰和涼淵圍在房內,楚凰見狀,拔出了劍。
不過楚凰一個人,加之武功是剛剛恢復的,一會兒便被官府的官兵團團圍住了,楚凰將涼淵護在後面,已經做好了同歸於盡的準備。
就在這個時候,幾個人破窗而入,三下五除二殺開了一條血路,帶着楚凰和涼淵逃了出來,馬匹已經在外面等着,上馬之後,官府的人再也追不上了。
一行人奔着梁平的方向跑去,楚凰看出了端倪,問到他們:“你們是不是涼暄派來的?”
爲首的人號召大家停了下來,下馬跪在楚凰的面前說到:“皇上讓我們不惜一切代價救出將軍和他的哥哥。”
都離開這麼久了,不管是在涼暄的心裡,還是在梁平衆人的心裡,楚凰依然有那麼高的地位,她很是感動,讓衆人起身,並且謝過了他們。
找到了涼淵和楚凰之後,靖國各個城裡的高手也慢慢地都聚集到了楚凰這裡,隊伍越來越壯大,楚凰和涼淵順利地被帶回了梁平。
等候了好幾天,終於有了消息,並且知道楚凰和涼淵已經在回宮的路上,涼暄很是開心,親自在宮門口迎接他們。
涼暄見到涼淵之後,兩人二話不說,激動地抱在了一起。楚凰看到這個場景都驚呆了,男人之前的友誼果然是說有就有了,說沒就沒了。
只是幾句寒暄之後,涼淵便支撐不住了,這時候楚凰纔想起,涼淵的病還沒有痊癒,一路舟車勞頓,自然又是消耗了不少的體力。
見到自己的哥哥生病,涼暄立刻派出了最好的御醫,負責醫治涼淵,不過幾日的時間,涼淵的病大有起色。
涼淵的病一好,便一刻都不耽誤,和涼暄開始商量打敗南浮生的對策,楚凰和盼夏也加入了進來。
“不知道這個人練就了什麼武功,一路上殺人放火,簡直就是沒有人性,我看他是走火入魔了!”盼夏早就聽說了南
浮生,而且南浮生對於那些國家不是簡單地佔領,而是殘暴地屠殺,所以盼夏對南浮生很是不滿。
楚凰點了點頭說到:“他本來就是走火入魔了。”
衆人聽到楚凰這樣說,都不覺得詫異。涼淵和涼暄二人都知道,當日在臨崖村,劫走楚凰的人便是南浮生,況且,那個時候,南浮生的武功已經在涼暄之上,大概和涼淵還有得一拼。而且涼暄知道的更多,他甚至知道南浮生擄走了楚凰之後對楚凰做了些什麼殘忍的事情,軟禁她,廢除了她的武功和內力,要不是自己想辦法救出來楚凰,楚凰如今可能還生不如死。
看着涼暄的表情複雜,楚凰明白了他的心裡在想什麼,於是點點頭說到:“你們既然知道我被他擄走過,自然覺得我比你們瞭解他更多。我去到燕國之後,雖然一直在想辦法逃出來,卻一直都沒有機會,還被南浮生的師姐騙過,差點命都沒了。不過,南浮生倒是沒有對我做什麼,只是想要等到成親,不過,成親之前,涼暄把我救了出來。我如今的內力和武功都不及當初,便是因爲南浮生曾經把我的一切都廢了。”
盼夏和涼淵聽得目瞪口呆,他們之前並不知道,楚凰去到了燕國之後還遭到了這些待遇。
“今日我們聚在一起,是因爲昨日已經傳出了消息,靖國很快就會被南浮生拿下,靖國一失,剩下的大國,便只有梁平了,不過兩三日,南浮生一定會殺到梁平。”涼暄接過了楚凰的話,“所以,楚凰,你說說,南浮生到底練得什麼武功,我們有沒有辦法對付他?”
聽到涼暄這樣問,楚凰倒是爲難了,她只好搖搖頭說,南浮生練功的地方極爲隱蔽,是在皇宮之後,也不知道是什麼門派,只覺得十分陰毒。南浮生還有一個師姐,也就是他如今的副帥,他們兩人的武功如出一轍不分高下,要打敗南浮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衆人面面相覷,這江湖上,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讓楚凰用陰毒來形容的武功了,近幾年江湖的氣氛還算是融洽,衆人也都守規矩,還沒有聽說什麼歪門邪道的。
“既然無法瞭解南浮生,看來我們只有和他搏一搏了。”涼淵開口了,在這個世界上,他相信邪不壓正。
在商量好了對策之後,大家各司其職,在短短几天的時間內,把梁平的軍事防禦提高到了最高的級別,涼淵和涼暄對士兵勤加操練,一刻都沒有鬆懈過。
至於楚凰和盼夏,帶着鳳嘯軍,也在不斷地進行操練,他們是梁平最有實力的一支隊伍。
除了訓練自己的士兵以外,涼淵在空餘的時間內還要教楚凰武功,讓楚凰的武功和內力都能在短時間內得到極大的提升。
爲了防止南浮生屠殺老百姓,涼暄還在慢慢地讓百姓們往後面轉移,他們要把國都作爲第一道防線。
“靖國已經全部淪陷,其他小國最多兩日……”探子送上了最新的情報。
楚凰看看涼淵,又看看涼暄,兩人的神色都很凝重,不過幾日,儘管他們對南浮生的所作所爲已經知道得很多了,也沒想過,竟然那麼快。
梁平的氣氛劍拔弩張,所有的人都準備好了迎接南浮生。
兩日過去,不出所料,南浮生殺到了梁平,集結了部隊在梁平的城門之下,梁平的城門已經緊閉。
“下來,你們都給我下來,我要和你們的血,吃你們的肉,整個世界都是我的!”南浮生用寶劍指着城門之上的人,殺氣騰騰。
楚凰見着南浮生的樣子驚呆了,比上次楚凰看見的南浮生,不知道又凶神惡煞了好多倍。楚凰甚至不敢相信,她眼前的這個人竟然是南浮生。
不過,南浮生的眼睛也很是尖銳,一眼看到了城門之
上的楚凰,他眼睛一亮,指着楚凰說到:“你竟然在這裡?”
其實,南浮生雖說走火入魔,卻沒有心要得到天下,更沒有心好好治理這個天下,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爲楚凰。楚凰從燕國逃出之後,他一直沒有找到楚凰,終於武功達到頂級,南浮生做了一個可怕的決定,就是殺光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除了楚凰,其他的人在他眼裡,毫無意義。
正是因爲這樣,南浮生才一路南下屠城,最終到了梁平。
“我下去會會他。”楚凰對涼淵說。
雖說南浮生整個人充滿了殺氣,楚凰看着南浮生的時候,卻感覺到了一絲溫柔,她心裡已經暗暗覺得,讓南浮生投降的方法不是用武力,而是讓他自己死心。
不過,涼淵感覺不到南浮生對楚凰的意思,所以不準楚凰去到城門之下。再楚凰的一再要求下,涼淵才勉強同意了。
就連南浮生自己也沒有想到,楚凰會單槍匹馬出來,他命令衆人,不準傷害那個女人之後,便騎着馬去會楚凰了。
二人見面,昔日以爲是最好的閨蜜,最後沒有反目成仇,也變得如此形同陌路,這一刻,不管是楚凰還是南浮生,心裡都是五味雜陳。
見着南浮生下了馬,楚凰也下馬了,她走到南浮生面前問到:“你告訴我,做那麼多,究竟是爲了什麼?”
“爲了你。”南浮生只說了簡簡單單三個字,乾脆利落,讓楚凰都有些詫異。
南浮生對楚凰說到,若是楚凰願意跟隨他一起過日子,他可以立刻放下武器,遣散了所有人,否則,他會把所有人都殺光。
一開始,楚凰死活不同意。
南浮生的武功走火入魔,自己根本就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手開始不由自主地想要運功,整個人快要發狂的時候,南浮生意識到了,自己身邊的人是楚凰。
我不能傷害她,南浮生的心裡一直都在這樣勸說自己,然而楚凰的抵抗讓南浮生的怒氣也越來越重。
就在楚凰的面前,南浮生竟然親手廢掉了自己的武功,全身骨折,無吐白沫,整個人不停地發抖,癱在了地上。即使是這樣,南浮生也沒有讓自己的部隊傷害楚凰一根毫毛。
涼淵從遠處看到這個場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命令衆人不能輕舉妄動,一個人下去了。
看到涼淵走過來,楚凰只是對他說:“我要帶着南浮生走。”
怎麼局面就這樣反轉過來了,涼淵不解地看着楚凰。
原來,在南浮生廢掉武功之後,一直都在喊楚凰的名字,他告訴楚凰,這個天下他可以不要,總之他也是一個將死之人了,不過,他想要在自己死之前,讓楚凰陪着他度過十年,讓他享受十年有愛人陪伴在身邊的日子。
楚凰接受了這個要求,因爲在楚凰的心裡,南浮生不管再壞對她再過分,她明白,南浮生是愛着她的。而如今,南浮生什麼都沒有了,連自己都不能夠照顧自己,若是再拒絕南浮生的要求,楚凰心中不安。
涼淵想派人把南浮生先接到了梁平,想要和楚凰再商量商量,不料楚凰的心意已決,即刻便要帶着南浮生隱進山中,要陪着南浮生度過生命中最後的日子。
雖說心中有些遺憾,涼淵看着南浮生的樣子,卻沒有一絲怪罪楚凰,他承諾,等着楚凰十年之後歸來。
天下終於太平,涼淵和涼暄共同治國,很快便恢復了生機。
十年之後,楚凰如約回到了涼淵的身邊,涼淵把江山全部給了涼暄,自己帶着楚凰隱居到了山中,天下統一,而他們,也在山中過着幸福的生活。
聽人說,楚凰和涼淵進山的那一天,天邊飛過了一隻鳳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