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事鬧大了!

族老?花金輝面色不悅,“請族老來做什麼?”

“老爺,您不是說要開祠堂,給花明一個嫡子的名分嗎?”王氏笑道。

一旁的花麗容也小心翼翼道,“父親,這幾位族老有的年紀已經大了,還是不要讓他們等太久吧?”說完,還有些挑釁地看了花楚一眼。

花楚不以爲意,只是垂了眼瞼,“父親去忙吧。妹妹說的對,不能讓幾位長輩久等了。您先前說的話,兒子會放在心上的。等過幾日,孩兒就去軍營。”

“也好。那你好好休息。對了,那位公子,怎麼再沒見過來?”

“哦,他說今日會過來,不過沒說是什麼時候?”

“阿楚,我瞧着那位公子通身的氣派,倒也不像是尋常人,當真是你的結拜兄弟?”

“回父親,正是。他的年紀最小,不過,無論是武功還是心思,他都是勝人一籌。”

花金輝聽了一驚,“哦?你說他的身手還要在你之上?”

“回父親,正是。若僅僅是切磋,我們兩人倒是看起來不相上下,若是當真單打獨鬥,怕是我在她手底下,勉強能撐過百招,還得是她在不對我痛下殺手的情況下。”

花金輝的心思卻是一動,這樣厲害的一個人物,絕對並非是尋常人家。阿楚能結識這樣的貴公子,對於家族來說,也是應該有利無害的。只是不知道這位公子的具體出身,似乎是有些不太好查。想到這裡,花金輝纔想起,自己甚至是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阿楚,這位公子?”

花楚知道父親是起了要打探這位公子的主意,便搖搖頭,故意露出一抹無奈的神情,“我這位義弟,別的什麼都好說,就是不喜歡有人打聽他的行蹤。他向來是野慣了,平生最愛的,遍是遊名山大川,嘗天下美食。”

花金輝自然也聽說過不少大家公子們的怪僻,倒也不足爲奇,年輕人嘛,什麼古怪的想法沒有?

“老爺,請您移步到前廳吧。”王氏再次壓下了心中的怒火,想不到自己在這裡,他們父子倆竟然像沒有看到自己的存在一般,簡直就是欺人太甚!想想自己的侄兒被打,這一切定然是與這個小賤人脫不了關係!想不到他人受了重傷,還能佈下這樣高明的一個局,花楚你等着,等我將花明養在名下,府上再有了嫡子,便是你的死期。

因爲管家還在這裡,所以剛剛侯爺的吩咐,他都只是來得及應下,卻還沒有來得及去稟告夫人。眼下,他瞧着夫人和小姐的樣子,輕嘆了一聲,如果她們母女知道老爺其實是已經厭棄了她們,不知道會不會大鬧一場!想想就有些頭疼!這位夫人可是向來潑辣的很!

若是真的一不小心被她給鬧了起來,那麼自己可就有些礙手了,這好歹是主子,打不得,罵不得,可是老爺的吩咐?唉!

花金輝走了兩步,又吩咐道,“讓人好好伺候世子,千萬不可再出什麼岔子了。管家,去看看二夫人是否能下牀了,將她也一併請來前廳。”

“是,老爺。”

請那個賤人做什麼?是自己要收嫡子了,難不成還要她出來給自己使絆子?不過,轉念一想,收嫡子這樣的大事,自然是要她這個所謂的平妻在場的,不然的話,豈不是讓族老們笑話?到底是世子的生母,在外人面前,還是不能苛待了她的。

這樣一想,王氏的心裡又平衡了許多,只要自己名下再有了嫡子,那麼這後半生,也就有了依靠。至於那個七姨娘,哼!就讓她得意一陣子,待過了這陣風頭,自然是有法子將她給除了。

王氏心中明白,這侯爺是馬背上掙來的爵位,而且現在還掌管着十萬的西北軍,自然是不可能總是留在府裡,只要是侯爺有事外出,這府裡,還是她這個正經夫人最大?到時候,什麼平夫人?什麼七姨娘,讓你們哭都找不到地方!

王氏越想越得意,似乎是已經看到了那兩個女人跪在自己的腳邊哭泣哀求的模樣,眼底也有了光茫,昨晚上受到的折磨,似乎是全都拋到了九宵雲外了。

花楚卻在聽到了父親說要請母親過去的時候,眼皮微動了一下,直到他們全都走遠了,才輕輕地吐出一口濁氣。對於這個父親,他始終是覺得陌生的,並沒有多少的親情可言,常年不在府中,即便是回來了,也是對於他們母子不聞不問,自己若是在家時,可能還會稍好一些,自己若是不在家,母親的日子,就越發地難過了起來!

母親的出身不高,曾經也是一名長相甜美的溫婉女子,只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就成了王氏的眼中釘,肉中刺。應該是從自己出生的那一刻起吧?想想王氏和花樓聯手對自己做過的事,花楚的手,不自覺地便緊了起來!

傾城說的對,自己,的確是不擅這後宅之爭,自己畢竟身爲男子,有些事,還必須交由母親出面才行。只是沒想到,這一次,王氏來勢洶洶,竟是險些就取走了母親的性命!若非是傾城來的及時,怕是?

深吸了一口氣,自己又欠了傾城一條命!當年她從死人堆裡將自己給扒出來,用了兩個月的時間纔將自己救活,真不知道,她當時是怎麼想的?憑什麼就以爲自己值得她救呢?當時的她,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弱小的多,竟然是有那樣的膽色,敢從死人堆裡頭扒人!現在自己想想,都覺得是自己太過幸運,又有些替傾城心疼!

能有這樣膽色的小姑娘,無外乎幾種原因。一是她生來膽大,二便是她曾受到過比這個不知道要殘忍了多少倍的事兒,所以,對此,根本是毫不在意!

也就是那一次她的相救,他感覺自己真的就像是得到了新生!她找人教自己武功,學兵法,學暗器,學五行八卦,幾乎就是想要將所有的一切都強行塞到自己的腦子裡纔算完。

不過,那也是他這一生中,最快樂的幾年!真好!想想無崖的廚藝,阿正和阿邪二人的搞笑,還有傾城的慵懶,他們這些人湊在了一起,怎麼就覺得有幾分的詭異呢?

花楚突然擡了擡眼,臉上有了一絲驚喜的表情,“你來了?”

只見房樑上猛然就躥出了一道藍影,可不是正是錦繡公子打扮的洛傾城?

花楚見到果然是她,不由得有些無奈地撫額,“我們花家,難道就沒有大門嗎?還是說,你這個丫頭,竟然是習慣了當賊?”

傾城撇撇嘴,“人家只是擔心你,所以過來看看你罷了。”說完,似是想起了什麼,“讓你這樣一說,我又想起了以前偷着拿風伯伯好容易弄出來的一些解毒丸什麼的,當糖豆吃了。”

“青鶴呢?”

“在外面,和花榮在一起呢,放心。”

“王家的事情是你做的?”

“嗯。”

“你不是說冤有頭,債有主?”花楚一挑眉,“當年參與謀害你孃的事情當中的,應該是隻有王氏一個。正好她那會兒人在京城,你又何必遷怒於整個西北的王家?”

“遷怒?阿楚,你別告訴我說,當初你之所以被那小童出賣,後來險些被當成了山越族人一併死在那裡,與王家無關?我就是用腳趾頭想想,也是不可能的。那會兒花樓年幼,不過已經是看你不順眼了!他想要害你,僅憑着他怎麼如何能做得到?你別告訴我說什麼他手裡頭還有隱秘勢力之類的!那會兒花樓,根本不可能接觸到花家的暗衛。能幫得上他的,侯府明面兒上的人不能用,就只能是王家的人了。”

花楚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擡頭看她,“謝謝你。”

傾城卻是不甚友好地白了他一眼,在離他不遠的一處榻上倚了,渾身上下都是透着懶散不羈的樣子。

“上次你是怎麼說我來着?這次你自己呢?竟然是任由你自己受了這樣重的傷!阿楚,你是不是壓根兒就沒想着告訴我?如果不是我來得及時,你的內傷如此重,再萬一爲了保護你母親強行運功,阿楚,你是想要讓我和無崖心疼死嗎?”

花楚強行壓下心中的感動!儘量使自己看起來很平靜,很淡定。

“所以你就先從王家的商鋪開始下手?”

“王家自詡是豪門大家,自然是不屑於這些個商賈之爭的。不就是幾家鋪子嗎?這王家,又不是舍不起!只不過,你說,若是在王家的商鋪中,發現了一些對朝廷不利的東西,是不是就該另當別論了?”

“你做了什麼?”花楚的心彷彿一下子就被她給揪到了嗓子眼兒一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傾城淡然一笑,“也沒什麼,左右不過就是一些個死物罷了!聽說年前的時候,王家派人上京,然後回來的時候,得了不少的好東西,算做是回禮了。你可知道這些東西出自何處?”

花楚搖搖頭,對於王家,他了解的不多,對於京城的事情,就知之更少!

“西北王家與京城的王家,其實早就不算是一脈了,不過,人家卻是想要上趕着往上巴結。你不知道吧?這王英可是年年都往京城送上了大筆的銀錢呢,你說,這些銀錢去了哪兒了?還有,京城裡頭的那位,收了人家的銀子,總不好什麼也不回贈,只是一問地伸手白拿吧?”

“王家?難不成你說的是?”

傾城點點頭,“京城王家的銀子雖然是不少,可是有人上趕着送,人家何苦不要?沒有把送上門兒的銀子往外攆的道理呀!再說了,這西北王家之所以在雲州城這樣橫,連這知府都不當回事兒,若是沒有得了上頭的關照,怎麼可能?西北王家雖然是豪門大家,可是這會兒,他們府上的主要經濟支撐也還是來自於商鋪和一些莊子。西北王家十年了,沒有出一名大官兒了。好不容易往軍營裡塞了一個王崇,還被我給打發出來了,你說,他們現在是不是很着急了?”

“你做事,要麼就只是警告一次,要麼,就是不留餘地!這一次對王家,想必也是如此了!”

傾城點點頭,順手就從一旁的小几上拿了一顆黃杏兒,吃了起來。

“傾城,西北這裡,說到底,是我的能力不足,所以纔會勞動到了你。是我沒用。”

傾城三口兩口便吃完了一顆小杏兒,起身到一旁的一個銅盆裡頭淨了手,再轉身,見花楚的手中正拿着一方乾淨的白色帕子,順手接了過來,輕拭了。

“再說這種話,你信不信我讓你也試試那位王氏身上的藥?”

赤裸裸地威脅!

花楚抿了抿脣,沒敢說話。想不到自己也有今天!如果不是一時大意,又怎麼可能會讓王家的人得逞?自己這會兒,也就不可能在這兒受這丫頭的威脅了!

“傾城,是我不好。我不但沒能保護好你,反倒是讓你爲我擔心了。”

一直以來他們四個都以傾城爲中心,以傾城的話奉爲最高指令。從來沒有人懷疑過,傾城就是他們的主子!雖然是口頭上從未這樣說過,可是在他們的心裡,卻是一直就是這樣想的!

四人早就暗中做了商議,要齊心協力保護他們的這個小主子,只要是她想要的,他們就一定竭盡全力地爲其達成!就像是這遍佈千雪國的大小商號,就像是她曾說過,要自己將花家的勢力,儘快地握於手中,所以他纔會回到了這個他並不帶有多少情感的家中。

“阿楚,如果王家倒了,你的日子,應該就會好過許多了吧?”

花楚垂了眼瞼,不帶一絲情緒道,“軍營的事,也是你的傑作吧?”

傾城聽罷,揚揚眉,有些得意道,“怎麼樣?我厲害吧?我倒是瞧着那個花子衝是個極爲有趣之人,阿楚,你倒是好眼光,將他給收入麾下了!不錯呀!”

“花子衝?這個人的確不錯,而且,我跟他交手數次,這個人的實力不弱,有的時候看似是胡亂打架,可是自成一套章法。”

“什麼章法?”

“就是,似乎是既不讓自己受了太嚴重的傷,又不能不受傷。而且這傷最好還是傷在了別人能看到,卻是並無大礙的部位。也就是說,看着挺嚴重,實際上骨子裡頭卻是一點兒事沒有。”

傾城一挑眉,“如此說來,這個花子衝,倒是個關鍵人物了!我瞧着,你們花家的暗衛,倒是十有八九,在他的手裡了。”

“這麼說,我倒是誤打誤撞,撿了個寶了。”

“你確定你不是先看着他有疑,所以纔將他納入麾下的?”傾城賊賊地看着他,花楚有多大本事,她會不知道?定然是他發現了這個花子衝與尋常的一些紈絝不同,所以纔會對其示好。不想,竟是真的給撞上了。

“現在還只是懷疑,不能急。花家的暗衛,會在一個旁支手上,無論如何,也是我沒想到的。”花楚說完,突然問道,“你先前說的那個,王家不是還沒說完?你在裡頭放了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不過就是將他們王家庫房裡頭的一些御賜之物,給挪到了他家的商鋪之中罷了。”

“御賜之物?”

花楚這回是真的無法淡定了!這御賜之物,除了金銀和一些女子的小小飾品外,一大部分都是不能動的。這些東西,都是經由了內侍省登記造冊的。而且這御賜之物,也等於是皇上給的臉面,這些東西,哪裡能隨意出售?那不是找事兒嗎?

再一想,不對呀!

“西北王家早已從官場上沒落,十年前再沒有一個像樣兒的官員,怎麼可能會有御賜之物?”

“怎麼會沒有?祖上的不行嗎?這王家以前,不也是挺風光的嗎?”傾城不以爲意道。

花楚似乎不信,眯着眼睛看了傾城好一會兒,才道,“你算計人,什麼時候就這麼簡單了?我可是不信的!”

傾城討好地一笑,“我就知道阿楚最瞭解我了!我不過是順手將他們去年從京城帶回來的某樣東西,也一併給擺到了鋪子裡去了。不過,這會兒,怕已經是被那些人給砸壞了吧?”

花楚的心裡咯噔一下子,“什麼東西?”

“我想想,好像是什麼八寶琉璃樽,還有什麼如意玉淨瓶之類的吧!嘖嘖!都是宮中流出來的好東西呀!若不是因爲想着藉此機會讓王家再爬不起來,我真想將那東西直接就拒爲己有了。”

言詞間,似乎是自己沒有將東西給納入自己的懷裡,這是多麼遺憾的做法!絲毫沒有從人家庫房裡頭偷出東西,這是多麼不應該的一種羞愧感!似乎自己的做法跟一般的盜賊什麼的卑劣行徑都是截然不同的!明明就是盜竊,可是經了她的手,怎麼就覺得反倒是有些高雅了起來!

花楚知道她的狐狸性子,脣角倒是難得地揚起了一抹笑,而傾城看他總算是有了笑模樣兒,也算是鬆了一口氣,“還以爲你回了這西北,就不會笑了呢?如今看你這模樣,比讓我看到王家倒臺,還要安心。”

“傾城,多謝了。”

“傻瓜,我們都是一家人,謝什麼?這樣一說,反倒是生分了。”傾城說完,睨了一眼門外,“你說,你父親會如何做?”

花楚搖搖頭,“他是一個以家族利益爲第一位的人!具體會如何做,我也不太清楚。只要是他不會傷了我的母親,一切,我便都裝作是看不見就是了。”

“你倒是好說話!”傾城翻了個白眼兒,引得花楚一陣輕笑,“別忘了你現在可是錦繡公子!注意一下你的形象吧!”

傾城的黑眼珠兒轉了轉,“要不,咱們也去前廳轉轉?”

花楚輕嘆一聲,看來傾城愛看熱鬧的性子,不減反增了!明明就已經是長大了,怎麼這性子反倒是比小時候還要像小孩子呢?

“你就不擔心惹禍上身?”

“怕!當然怕!”傾城嘻嘻一笑,俯身低頭道,“這惹來的禍事越大才越好!不是嗎?”

看到她眼底的狡黠,花楚便知道這個丫頭定然是又有了什麼折騰人的好主意了。搖搖頭,“隨你吧!只是,不是你說了我要靜養?你不會是想着讓我完好無事地走出去吧?”

“怎麼會?”話落,便輕拍一掌,外面的青鶴便推了一個木製的輪椅進來了,傾城樂滋滋地扶了那輪椅的扶手,“來來來!快上來,咱們試試。”

拗不過她,事實上花楚也知道傾城定然是不會無緣無故地,提出讓自己陪她去前廳的。只是看好戲?應該沒有那麼單純,這個丫頭整治起人來的手段,只有更瘋狂,沒有最瘋狂!

花榮推着輪椅,花楚幾日未曾出屋子了,這猛地一出現在了陽光下,陡然還有些不太適應。伸手剛要擋一下,就見頭頂上陰下來了一片,再一瞧,竟是傾城拿了一把油紙傘,爲他撐着遮陽呢。

“我是男子,又不是嬌小姐,不需要。”

“你現在可是病人呢。”傾城說着,她身後的青鶴便上前,接過了她手中的紙傘,“公子,您要給世子爺撐面子,也得注意一下您的身分不是?您可是皇上親讚的第一公子呢!就衝着這個名頭,您也不能給世子爺親自撐傘呀。”

傾城默了一下,“有道理。”話落,便清了清喉嚨,身板兒再挺直了些,雙手負於身後,一派大家公子的模樣兒,便馬上顯露了出來。

青鶴嘴角抽了抽,要不要這麼妖孽?自家主子一襲女裝,便是傾國傾城!一身男裝,又是這般地俊美無雙,讓人一眼,便再也拔不出來了!難怪小姐極少扮作是公子的模樣,原來如此!若是她當真天天如此晃悠,還不知道得迷瞎了多少小姑娘的眼睛呢。

花榮則是有些好奇,這位公子好生奇怪,一身的大家風範,顯然不是什麼尋常的百姓家能養得出來的!這周身的尊貴氣勢,怕是自家的世子爺都有些望塵莫及!

一行人各懷心思,晃晃悠悠地便到了前院兒,過了一個垂花門兒,然後進了廊道。

輪子滾動在這石板上的聲音,有些沉悶,讓傾城聽了極爲不舒服!想到若不是自己來得及時,怕是阿楚就得真的要在這上面待上一段兒時間了!再想想王家的那位紈絝公子,竟然是敢肖想他的阿楚,簡直就是不想活了!

越想越氣悶,連帶着走路的氣勢,也是大爲不同!原本的儒雅俊秀,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成了寒風凜凜了!

花楚大概也猜到了她爲什麼突然整個人的氣勢就變了,伸手拉住了傾城的衣袖。

什麼也無需說,傾城也知道花楚是在安慰自己,告訴自己他沒事,所以不必太動氣。

剛剛靠近了前廳,就聽到了王氏一道極爲尖銳的聲音傳來,“不行!我不答應!老爺,不是說好了要將明兒養在我的名下嗎?你爲何又突然改了主意?定然是這個小賤人又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了吧?”

“放肆!當着族老的面兒,這便是你正室夫人的規矩?這就是你們王家的家教?”花金輝本就對王家多有不滿了,如今,王家突然出了事,十有八九,是他們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不然的話,王家的鋪子,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多都被砸了?

要不是確定花楚重傷,而且花榮也沒有那個本事,他真會懷疑王家的事,與自己的那個兒子有關了。

而此時,二夫人被王氏嚇得身形一顫,她身上的毒纔剛解,再加上本就體弱,又被王氏折騰了幾日,身子已是大不如前,本該靜養,不過,現在她是府上的平妻了,又是世子的親母,像是開祠堂這樣的事兒,她自然是該到場的。只是沒想到,才一過來,就聽到了這侯爺竟然是要將花明養到她的名下,這簡直就是太意外了!

事實上,這屋子裡的族老們也是吃了一驚,他們收到的消息,是王氏要過繼一名庶子到名下。畢竟誰都知道她纔沒了嫡子,這把年紀了,自然是也不可能再生一個出來,抱着一個妾室的兒子,倒也沒有什麼不妥。

“這,金輝呀,這失了兒子的,可是你的大夫人,按理說,由她來抱養一名庶子,也是再正常不過,怎麼卻是成了二夫人?”

花金輝衝着族長施了一禮,“讓族長伯伯見笑了。論理,的確是該當如此。只是,這王氏的所作所爲,實在是讓侄兒寒心!”

花金輝輕嘆了一聲,面有難色,倒是他身邊兒的長隨將在軍營裡的事兒大概說了一遍,又說世子前兩日突然遇刺,重傷在牀。同時,又將如今這外面的一些謠言複述了一遍。幾位族老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

他們也聽說了一些謠言,不過,也以爲不過就是王氏的一些婦人手段罷了!並不以爲意,畢竟,這世子是皇上下旨親賜,怎麼可能說廢就廢,說立就立!什麼爵位功名,不都是皇上給的?若是翻來覆去的這樣折騰,惹惱了皇上,一氣之下,再將這侯爵給收了回去,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族長的輩分比花金輝要高一輩,擰眉道,“想不到竟然是有人敢對世子下手?而且,偏巧這個節骨眼兒上,就傳來了王氏要收嫡子的事兒,的確是不妥!無論如何,都會讓人想歪了去。依老夫看,侄媳婦,也不像是這般不懂事的人。”

王氏的臉色越發地難看了起來,這分明就是在說花楚受傷是自己派人行刺了?哼!就算是,你們有什麼證據?沒有證據的事兒,又如何能當得了真?

“族長伯父,此事,委實太過蹊蹺了一些。侄媳只是因爲喪子之痛,一時緩不過來,已是許久未曾出門,如今,看着明兒那孩子可愛,與樓兒小時候的樣子,相似的緊,這纔有意收爲嫡子。至於世子受傷一事,若是強行算在了我的頭上,未免有些不公平。那世子的身手,你們也是知道的。我不過一介深宅婦人,哪裡來的這等本事?”

“母親說的是。母親這幾個月來,一直是纏綿病榻,後來還是無意中才得知竟然是被人下了毒。相信幾位長輩也能看得出來,年節祭祖時,孃親的臉色,比現在,怕是要好上許多吧?”花麗容連忙替王氏說話。

二夫人則是低眉順眼地低了頭,一個字也不敢說。倒是引得花金輝多看了她兩眼,他可沒忘,這位二夫人,也被診出來中了毒,而且是時日也不短,至少有月餘了。此事,除了那位公子,還有府醫可以作證。那府醫是跟了自己多年的老軍醫,斷然是不會欺瞞於自己的。

如今看到這女兒拿出王氏中毒來說事兒,分明就是想着借指是二夫人向王氏投毒,可是這二夫人竟然是不知道爲自己辯解一二!不知道是因爲多年懼於王氏的淫威,還是因爲她生性如此!

若是這二夫人的本性就是如此,這將來阿楚成婚,必然就是要找一名性子厲害潑辣的才成,不然,這侯府的後宅,怕是壓制不住了。

不過是這麼一瞬間的功夫,花金輝竟然是就想到了自己兒子的親事上去了,直到聽到了族長問話,纔回過神來。

“讓族長伯父跟着擔心了。王氏的確是中了毒,就連阿楚的母親,也是一併中了毒。再加上阿楚身負重傷,我倒是擔心,是不是咱們花家得罪了什麼人,過來尋仇來了?”

族長一愣,再一想可不是嗎?府上的兩位夫人中毒,唯一的嫡子受傷,這怎麼看,怎麼覺得這裡頭似乎是有些什麼事兒!

“今日請族長來,主要還是關於開祠堂的事,我心裡已經是有了計較,這明兒,就養在二夫人的名下,以後,與阿楚也就是嫡親的兄弟了!將來,阿楚襲了這侯府,總得有人幫襯着纔是。趁着這會兒明兒年幼,弟兄們之間,多親近一些,將來,我也就放心了。”

族長聽了,倒也是這麼個理兒。將來花楚襲了侯爵,若是這花明爭氣,以後也在官場上嶄露頭腳,算是他們花家的祖宗庇佑了!正好是有了嫡子的身分,將來也不至於讓人小看了。若是實在不成,也正好是可以讓他守在家裡,打理一些外面的庶務。這樣一來,兄弟倆一內一外,倒也是可以將這侯府給撐起來。

“侄兒想的倒是長遠。”

“不行!妾身不同意。老爺,您就是再偏心於阿楚,也不能連明兒都奪了去吧?妾身沒了樓兒,萬念俱灰,好不究竟在麗容的開導下,想開了,打算再親自撫養明兒,老爺爲何就是不肯?”

王氏許是惱了,竟然是伸手就指了那二夫人,“她已經是平妻了!也算是這侯府的正經主子了,還有她的兒子,也已經是成了世子,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爲什麼還要與我來搶明兒?我自問這麼多年來待你不薄,你爲何要處處與我過不去?我已經沒了親子,難道再養一個,還要被你們這般地作踐?”

說着,王氏便當着衆人的面兒,號陶大哭了起來!

王麗容也是有些急了,母親這樣,未免是也太有失體面了。堂堂的侯夫人,竟然是公然撒起了潑來。

王氏這一哭不打緊,是徹底地將花金輝心底的那點兒耐性給哭沒了!

“好了!你也不想想我爲何不肯將明兒養在你的名下?也罷,我本就沒打算這會兒開祠堂,是你自作主張請了族長他們過來,也罷了,既然是你請了來了,那便將明兒過到二夫人的名下就是。以後,明兒就是府上的嫡公子了。”

花金輝見王氏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自己,似乎是想着還要鬧!立即瞪了她一眼,大有你再敢多說一個字,我便再不留半分情面的架勢。

事已至此,王氏只覺得是心灰意冷,自己籌謀了這麼久,怎麼會?明明昨日還是好好兒的,怎麼一夜之間就全都變了?想想今日收到的關於王家生意的一些事,莫不是侯爺覺得王家不行了,所以纔會如此地作踐自己?哼!也不想想,他們王家,可不止只有西北這一脈,還有京城王家呢!難不成,他竟然是連京城王家的面子都不給了?

“老爺,前些日子,妾身送到您書記的那些徽墨可還好用?說起來,那可是好東西,妾身也是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從哥哥那裡求來的。聽說,是京城的貴人相贈,這外頭,可是不多見呢。”

花金輝聽了,微眯了眼,這是在威脅自己了?好一個王氏!果然是個厲害的,竟然是以爲搬出京城的王家,自己就無可奈何了?這個蠢婦!她顯然是忘記了自己的這份兒功名,一半兒上父輩傳下來的,一半兒是自己從馬背上殺出來的!既未曾依託他們王家的裙帶關係,又未曾藉助了她口中的那位貴人的什麼力量。反倒是現在,自己纔是他們爭相拉攏的對象吧?

如今京中情勢多變,諸位皇子奪嫡之戰,顯然就是快要拉開,自己這十萬兵馬,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無論是投靠了哪一方,應該都是隻會給自己莫大的好處,自己又爲何只是拘泥於一個小小的王家?

而此時,外頭的傾城和花楚自然是也聽出了王氏的威脅,相視一笑,搖搖頭,這個王氏,還真是蠢!這會兒,正是王家想要拉攏花家,還拉攏不過來呢,又怎麼可能會受此威脅?簡直就是愚不可及!不過,也正是王氏的這番話,怕是會讓花金輝,對她更是多了幾分的嫌棄吧?

西北王家,果然是與京城的王家,藕斷絲連!花金輝可不傻,一來二去,就會想明白,這些年自己在王英等的人眼中,不過就是一個拉攏且利用的極好的棋子罷了!只要是他想通了這一層,那麼,王氏,便永世再無翻身之日了!

傾城的嘴角微微揚起,還真是比自己想像的要順利許多呢!

不多時,花金輝便想明白了裡頭的一些彎彎繞,臉色更是鐵青,“好呀!原本果真是如此!早先阿楚跟我提及時,我還以爲只是他多心了。現在想來,可不就是如此!王氏,你這個蠢婦!樓兒就是因爲有了你這樣蠢笨的母親,纔會着了人家的道兒呀!”

京城王家分爲兩派,這個花金輝自然也是知道的,而對於王英一直效忠的,應該是良妃那一派。可是鳳良和齊王,卻是王福清那一派的。這花樓進京,卻是陰差陽錯地投到了鳳良的門下,這不是自去送死嗎?

王氏卻是還沒有想明白,“老爺這是何意?我爲何要害自己的兒子?”

花金輝卻是一臉的悲痛之色,就差捶胸頓足了!

“王氏!你們自以爲做的隱秘,怕是京城的王大將軍那裡早已是收到了消息,所以纔會拿了我的樓兒開刀!想我侯府的嫡長子呀,竟然是如此輕易地就折在了京城,而且還是以那種顏面盡失的方式,離開了人世!王氏,你若是再不知收斂,我們花家,早晚會毀在你的手上!”

王氏聽罷,後退一步,顯然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她也不傻,經侯爺如此一說,自己再細細思量,難不成,那樓兒竟然是真的因爲被王大將軍那一脈發現了什麼,所以才刻意地設計了自己的兒子,給侯府一個下馬威?

“來人,將夫人和小姐扶回去,沒我的話,不準出院子一步!”花金輝此時已是對王氏失望透頂!自己以前怎麼會覺得這個夫人賢惠的很呢?分明就是一個無知蠢婦!

“老爺,王家老爺帶了人來,說是要來跟老爺討個說法兒。”管家進來稟報道。

花金輝這會兒是聽到王家倆字兒就有些頭疼!連頭也沒擡,隨口問道,“要什麼說法兒?”

“回老爺,他們說王崇被人擡了回去,如今已是出的氣兒多,進的氣兒少。所以,王家老爺便帶了人鬧上門來,說是侯爺若是不能給個說法兒,就不走了。”

管家的話音兒剛落下,就見王英罵罵咧咧地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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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美人們送上的票票!非常感謝!雲州的事情就快要了了。王家的下場是註定的了,只不過,傾城到底是怎麼整治的王家,嘻嘻,明天告訴你們哦!提醒一下,明天虐王家的渣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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