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北京顯得光怪陸離,詭異得彷彿遊戲場景。百度";天天中文360118"; 有你好看外面的風颯颯吹着玻璃,車一路劃過黃色路燈映射下泛着寒光的地面和甬道,我忽然覺得這裡一點也不真實。
就像《黑客帝國》第一部開頭那裡,neo趁着夜色搭上了trinity的車,車輪嘩嘩駛過matrix世界光影交錯的大街小巷,一直開到電閃雷鳴的、真實的荒漠裡去……
而我現在要去的地方,簡直就和電影情節一模一樣!邁巴赫在閃着紫色光芒的詭異大樓前停了下來,我的老闆乾脆地打開車門,一身黑衣,英俊挺拔。
“下車。”他簡言意駭。
我惶恐不安地跳下了副駕駛,然後仰望着這間大樓。這裡是北京嗎?這裡是工體嗎?哦……我果然從來都不曾認識過這座城市!我現在隨時都覺得,也許安吉麗娜·茱莉會穿着緊身衣、右手吊着一根長長的鐵索從一百多米高空天而降,作爲最強殺手之一的史密斯太太,她剛剛扭斷了高層房間裡一個人的脖子;也許就在我頭頂,蜘蛛俠跳來跳去,追趕着他命中的宿敵肉山大魔王……也許不是這名兒,但是,管他呢,反正是個宿敵;也許《gossip girl》裡的男女主角們正在這間燈紅酒綠的cluB裡紙醉金迷地亂搞着男女關係,隨時會有一個穿着禮服的金髮姑娘因爲編劇的作弄而感情失意地跑出來;也許,也許指引我逃離matrix世界的引導者就在這間詭異得宛如動漫截圖的大樓裡等着我,讓我選擇吃下藍色小藥丸或紅色小藥丸,選擇繼續留在虛僞的妥協裡或是走向真實的荒漠……
如果是我,我會選擇真實還是虛僞?
現實本就虛僞得一無所有,你卻不得不低頭已久;可是剝下層層面具的話,如果真實的世界什麼都沒有,只是一片虛無的荒漠呢……我突然覺得一陣恐懼。
如果是我,我會選擇藍色小藥丸還是紅色小藥丸?
“進來。”我的老闆皺了皺眉頭,回頭看了我一眼——我嚇得趕緊收回奔放的思緒,跟着他走進了那間大樓。門口穿得整整齊齊戒備森嚴的保安都像視若無睹一樣,任由我們長驅直入。
不能怪我思緒太奔放,這實在是作家的本能——我悄悄地望了黃自強一眼——哦,我得撫平心跳再把眼睛轉回來……沒人說過Boss其實長得很像基努·裡維斯麼?嘴脣和鼻子顯得特別像,鼻樑長而挺拔,嘴脣明明沒有臺灣言情小說封面上的男人那麼薄卻總是緊緊抿着,像是在隱忍着什麼,眼睛就好像深深的湖水;但是臉沒有基努那麼長,皮膚也不至於那麼白,下巴也不至於太尖,他身上更多東方人的特徵而不是盎格魯撒克遜人的特徵,這一點我覺得特別喜歡……咦我在想什麼……
好,其實我覺得他好像基努是因爲他今天竟然穿了一件黑色緊身長風衣!注意,是黑色·緊身·長·風衣!那脖頸下的立領……中華立領!老大你究竟在想什麼?!《黑客帝國》第二部裡的這套服裝我記得框框女生討論區還專門開過帖子談過,說是顯得特別受來着……咳,老大你究竟是在cos尼奧呢還是在cos尼奧呢還是在cos尼奧呢?!
我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充滿了一種dramatic式焦慮的興奮,置身無數個可能的電影場景裡,彷彿周圍有數以萬計大大小小的攝像機在看着我們!被看倒沒什麼,我的焦慮主要來自於……哦,我又偷偷瞟了一眼前面的我家老闆,他穿得這樣整齊挺拔,而我不過是稍微洗了一下就跑出來了,套着一件皺巴巴的襯衣——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老大等一會要是從腰上掏出一把槍對着人羣掃射的話,我甚至連套像樣的戲服都沒有!
我簡直覺得自己是不入流的小龍套,和男主角站在一起莫名其妙的拍最重要的鏡頭了一樣!
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出我亂七糟的、無法控制的混亂思緒,反正他一句話沒說,進了cluB以後——我覺得這應該是一間和那天差不多的cluB,因爲外面有標誌性的紫色光芒,門口入口處還能聽到裡面嘈雜的音樂聲——可是他並沒有進去。他站在入口處的甬道里,領着我直接走進一個塗着金色油漆的鐵活動門電梯。
我望着腳下越來越遠的cluB中心,站在慘白燈光的電梯裡,疑慮叢生。
這是要去哪兒?
他忽然笑了:“小黃瓜。”他直呼我的名字,“你還記得你寫過蘭蘭去見山口組的後臺源立海麼?”
我大驚!
這……這……我腦子嗡嗡作響,就連他領着我走出去的時候,電梯升到了哪一層我都不知道!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原來老大手裡還提着一個小箱子,如果它出現在電視劇裡那麼裡面必然放滿了錢……
這場景太詭異了!
蘭蘭是我的女主角,哦,當然,也是我的男主角……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個月以前我曾經描寫蘭蘭爲了擴展勢力終於與神秘的男主角相見,此人也就是近期風頭正健的源立海先生,身份是11區**,手握財團,基本上就和楊子夜這廝在天朝的身份差不多;此人身爲三俗種馬文裡的男性角色,必然要拜倒在主角的王霸之氣下,成爲主角的小弟,咳,但是你們也知道我這個文的特殊性,所以此人經歷一番糾結還是愛上了蘭蘭的美色,但我的女兒豈能輕易讓人日,但又因爲蘭蘭不得不靠身體徵服男人來獲得支持最終走向女王之路,但又因我家陳聿哲這傻兒子一心想着天朝的子夜哥哥(我去!真坑爹!),所以在貞操即將不保的時候,在牀上情不自禁地喊出了子夜哥哥的名字……
狗血,真tm狗血。
這讓人噴飯的情節炮製者就是我,如果你正在看,請不要喝酸奶,否則會噴出詭異的白色粘稠物質在屏幕上。
這個情節可以算是公然搞基,或者直接被男讀者罵成**文都毫不過分……但是,你們都懂的,由於這一夜的血雨腥風,所有搶鏡的活兒全部被更公然搞基的傲天炒栗子們搶走了。
我小黃瓜自愧不如啊!在文裡搞基,算什麼,算什麼!有本事你公然在現實裡搞基啊,你這個死魔法師!
我自暴自棄地跟在我老闆身後,只見他走到甬道盡頭,轉過身來衝着我微微翹了翹嘴角,然後把大拇指伸出來,對着面前的一個小屏幕一樣的玩意兒,碰了過去。
然後,瞬間以後,我面前本來毫無縫隙的一面牆壁就打開了。
這……我徹底明白了他所說的意思!這不就是我文裡的情節嗎!
蘭蘭去見源立海這個11區混蛋高幹的時候,就是這樣經歷重重關卡的!
——原來***世界上還真有這種地方啊!
“你一定想來看看。”在進去的那一剎那,他在我耳邊耳語。
我已經不確定我聽到了或是幻覺。剎那以後,我們被無數明亮和溫暖所包裹,這裡滿處都是美女,美女,萌妹子,溫暖的壁爐(我第一次在電視之外的地方看到這個東西!)燃着炭火,不算太大的廳堂裡滿是人,每個人都穿着和服——
人羣中迅速冒出一個大肚子的日本人。有的人,你一看就知道他是什麼國籍的——但更直接的是,大強哥竟然提着他那個黑色的箱子,無比熱情地堆起了笑容,和此人來了一個大大的熊抱……
我的表情!看我的表情!我的表情你還能在“=口=”一點兒嗎?!
那個日本人穿着浴衣和高高的木屐,可是他纔到強哥的腰上一點兒那麼高……好,我承認我誇張了點兒,但是他看起來真的像個球!
更驚奇的是黃自強的笑容。我從來沒看過他那種笑容。在我面前,在媒體面前,在大家心中,大強哥是不苟言笑的,嚴肅的,隱忍的靠譜的,要騷也必須是悶騷。即使我曾經見過他某些不爲人知的另一面,他也是狂躁和憂傷的。但是,此時他就好像是“明騷”,是那種典型的,真正的商人般的笑容……也許有些假,但是看起來那麼熟練……
不知道爲什麼,我一方面覺得心裡格外失落,一方面卻更興奮了。
興奮當然是我的職業敏感,作家必須對所有一切傳奇性的、公衆感興趣的、不同尋常的東西有着狂熱的興奮,他們一生在追求的就是這些素材,然後把它們整理和腦補成文;而失落……我也不知道是爲什麼。
我眼睜睜地看着他和那個日本人用日語快速地說了幾句什麼,然後此人便招呼着我們坐了下來,一旁的和服姑娘們紛紛笑着跑去拉開後面的榻榻米隔間,另一些開始倒茶,還有一些端着糕點……
我站在原地,愣愣的,還沒搞清楚狀況,便只覺一陣香風襲來,幾個長得好像日本時尚雜誌上撕下來的漂亮姑娘笑嘻嘻地把我推着,一直推到因爲門被拉開而顯得寬闊多了的榻榻米上,推到大強哥身後的斜邊,跪了下來。
她們在給我倒茶,然後用散發着香氣的小扇子調皮地撲了撲我,見我不會說話,便笑嘻嘻地紛紛走了。
榻榻米隔間門被關上了。我看着對面那個日本人手裡拿着那個箱子,露出齙牙,對着我們嘿嘿一笑——然後大強哥說了一句什麼話,太模糊了,我只能挺清楚最後一句是“dozo”(請),那聲音真動聽,他完全可以去做動畫片的聲優了!
然後,那個日本人就真的請了。
他打開了那個箱子,掃了一眼,擡頭對着我的老闆微微一笑。
那裡面是什麼?我迷迷糊糊地想。這兒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什麼狀況都沒搞清楚。
隨後,他再次拍了拍手掌——一秒鐘以後,隔間門被打開了,所有的姑娘涌了進來,音樂也瞬間響起,我們被從榻榻米上趕到豪華沙發上坐下,我和大強哥坐得不遠,但是我們周圍全是姑娘,她們也越來越詭異,甚至有一個開始拿胸擠我……
一片混亂中,只有酒纔是真實的。日本人哈哈大笑地開着酒,香氣沖天,又迷醉又溫暖,甚至比姑娘的**都要真實……大強哥和他談天說地,用我聽不懂的語言,但那詭異的笑容我卻能看懂,我以爲這樣的笑容本來從來不會在他身上出現呢。
我的老闆到底和日本人交易了什麼?
最後,我茫然地坐着,被周圍的姑娘一杯接一杯的灌,神志不清……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時候,手腕上忽然一痛。
這一痛徹底驚醒了我。
我猛地從酒杯裡擡起頭來,燈光和音樂的**下,大強哥就坐在我身旁。他還是那副掛出來的、商人式的表情,並不看我,只是舉着一隻酒杯正大笑着講些什麼,一屋子的人都在放縱地哈哈大笑。
只有我知道,他在所有人都看不見的沙發中央,緊緊捏住了我的手腕,無比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