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3章 政入萬山圍子裡

『諸位!諸位!』

『鄭公仙去,不勝悲哉!』

『且聽我一言,以悼鄭公!嗚呼,蒼天不仁,奪我良師!鄭公玄之,字康成,北海高密人也,東州名儒,布衣長者,卓爾不羣。自幼穎悟,博覽羣書,尤嗜經書,深究聖賢之道。其學如淵,其辯如鋒,括囊大典,網羅衆家,刪裁繁誣,刊改漏失,自是學者略知所歸也。』

『憶往昔鄭公講學於青龍塬上,弟子四方而集,從者如雲。其言傳身教,桃李滿天下,恩澤流芳,惠連城邑。然而,天命難測,斯人遽逝,士林失色,儒門黯淡,天損我良師,痛哉!惜哉!』

『吾思鄭公之德,如山之崇,如海之深。其學問精微,其品行端正,其教誨嚴謹,其風韻長存。然今日,哲人其萎,令吾等愴然若失,哀慼之情,難以言表。』

『鄭公之隕,猶如星辰墜,夜空爲之失色。其道雖遠,其名永銘!』

『吾等當以鄭公爲楷模,精緻學問,明辨是非,求公求正,以證大道!以慰鄭公在天之靈!』

『嗚呼哀哉,尚饗。』

頓時一片哀嚎之聲,有人當場就流下淚來。

不是假哭,而是真的悲傷。

雖然說鄭玄註解經書傳授子弟,也有他自身的考量和目的,但是同樣也爲大漢經文的勘定和傳播,做出了傑出的貢獻。

在漢代尊師重道的習俗下,這些人對於鄭玄的情感,很多都是真切的……

但是隨後的這些言論麼,就重點不是在悲傷上了。

『鄭公英靈在天!』

『當查鄭公何以身故!』

『徹查真相,求公求正!』

『百醫館出來答話!』

將軍府贊事王象,看着朱雀大街上越來越多的那些人,聽着時不時響起『徹查真相,求公求正』的口號,覺得腦瓜子嗡嗡的有些疼。

這些嗷嗷亂叫的人之中,已經沒有多少普通百姓了……

在絕大多數情況下,普通百姓都是耗不起的。他們需要工作,需要養家,需要不停的奔波,根本沒空管是出車好還是出攤好,也沒有更多的空閒去理會是九千還是日萬,他們更多的時候是成爲了幌子,成爲引子,成爲當下街道上的這些人手中的籌碼,成爲他們所代表的『民意』。

對於執政的一方來說,也恰巧頭疼的就是這一點。

既不能一改不理會,也不能全盤接受。

如何分辨其中的真假,就是考驗執政的本事了……

雖然斐潛提出了四民平等,可是在很多士族子弟心中,他們纔是老大,醫師算個屁?農夫算個毛?

別說大漢士族子弟有沒有軍醫這個後世的概念,就說當年黨錮清流怕過誰?!

當時學子上街遊行,學宮清流罵皇帝三公當朝大員還不是當街想要罵就罵?罵到火起的時候丟石頭掀車子砸他家門戶的事情難不成幹得還少了?

這習慣怎麼可能到了斐潛這裡,說改就能立刻改得過來?

『怎麼這人……又多了?』王象問值守的巡檢隊率。

湊熱鬧的越來越多。

原來都是士族子弟裡面也多了一些普通百姓。

巡檢隊率一臉的汗水,神色發緊,他寧願這些傢伙搞出一些破壞的動作來好抓人,可偏偏就沒有……

經過數次的拉扯,在長安之中的這些士族子弟,也明白了底線在何處,所以他們只是站着喊,打着哀悼鄭玄,爲民發聲的旗號來,使得巡檢有些難辦。

真要不管不顧動手罷,嚴格說起來這些人也沒做什麼。

難道說哀悼鄭玄就不對了?

要知道驃騎的青龍寺能夠立起來,鄭玄可是出過大力氣的,而且關鍵是在長安三輔之內,還有不少的鄭玄子弟……

嗯,若是連記名的那些都算進去,那可真是烏央烏央的。

所以如果這個時候不管不顧的動手,豈不是將青龍寺做成了一個笑話?

對於後續驃騎要推廣青龍寺的經學,豈不是大有妨礙?

所以在這些人沒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之前,還真不好直接動手……

可是誰都清楚,只要人集結的數量一多,遲早出問題。

周邊商鋪已經早早的將門板立上,只是從二樓或是窗戶後面,偷偷的在看着。

『這些很多都是蠢貨……』巡檢罵着,『賊踏馬都是蠢貨!都是被鼓動來的……』

巡檢隊率盯着對面那些人,看着那些很年輕的面孔。

『賊賊賊……』巡檢隊率也是罵道,『都是犟娃子!說啥都不聽!勸不動!』

並不是巡檢沒有溝通,而是這些人覺得他們纔是掌握了真相……

簡單來說,現在這些人之中,很多都是一些跟風者。他們有正直而樸素的情感,但是還沒有冷靜的思維能力,可以分辨真假是非。

這和刑顒上一次不一樣,上次基本上都是鬧事的。

所以,事情忽然就鬧大了。

王象頭上冒汗,『我去找使君請示一二……』

巡檢隊率點頭,『快去,快去!這要是拖下去,遲早出亂子!』

當然,之前刑顒抓人的時候,或許就有準備激化矛盾的意思,畢竟長痛不如短痛,在還有能力控制的時候將矛盾引發出來,顯然會比等到無法控制的時候纔去解決更好一些。

可問題是擠破膿瘡,必然就會有陣痛,流血,損失。

刑顒站出來,充當了砍在前面的第一把刀,去除了表面的浮沫,挖開了膿瘡的表皮,但是沒想到,最先出事的不是被抓到了牢獄裡面的那些士族子弟,而是鄭玄。

鄭玄去世的消息傳出,引起士族圈子裡一片譁然。

封建王朝期間,統治階級以什麼人的利益爲重,會自然而然的體現出來。

上古時期,巫和王相爭。

紂王輸了,周王贏了。

巫只能是遠走他鄉。

周王八百年,孕育了諸侯。

諸侯相爭,成爲了秦漢,舊貴族死去,新世家站起來。

斐潛想要打斷這個世家成爲門閥,進而變成壟斷的局面,觸碰最多的,自然就是這些世家的利益。

就像是百醫館。

僅有百姓,是鬧騰不太起來的。

普通百姓生病了,大多數都是挨着忍着,只有實在是忍不了了,纔會去百醫館碰運氣。沒錯,碰運氣,運氣好的,能救回來,運氣不好,就是死期。而且這些百姓也大都清楚自己的狀況,也不會像是後世那麼不講理要鬧事,但是總有個別人會腦袋進水,會被利誘,會被鼓動……

從上古時期就是如此,有個周公一鼓動,嗚哇嗚啊的就衝啊,後來有個劉二流子也一鼓動,啊啊哦哦的也衝啊,再後來有個弟子喊水啊……咳咳,喊百醫館啊,也就一羣人跟着啊啊啊啊的喊着。很多士族子弟真的是腦袋直直的,沒去想這個百醫館是和斐潛的制度有什麼聯繫,更多的依舊習慣認爲醫工就是連經書都讀不好,只能轉職去搞這些草藥,因此比他們要更低一級……

嚴格說起來,鄭玄的死和百醫館鬧事沒有什麼關聯。

鄭玄年齡大了,腦溢血這種問題,本身就不好處理。華佗誤打誤撞,放出了一些腦部的淤血,但是無法類似於後世一樣打通血管,甚至是重建血管,所以鄭玄一直都無法康復。

當然,這放在漢代,已經可以算是『神蹟』了。

畢竟沒有任何的檢測儀器,就憑着望聞問切的傳統診斷手段,華佗能判斷出是在腦部血管擁堵,並且大膽開刀放血,已經是超出了許多人的想象能力,並且也展現出了華佗在人體認知和外科醫術上的高超造詣。

可即便如此,在士族子弟眼中,醫師依舊是『工』的類別……

斐潛在百醫館之中,將醫師從學徒到醫工,再到醫師大醫師,類似於工匠的大匠師一樣,特意的給與『師』的稱謂,但是沉澱在心中觀念的轉變,並不是一時之間的稱呼就能扭轉的。

原本這些『醫工』,是爲誰服務的?

那麼在百醫館開設之後,在斐潛的理念指引下,這些醫師開始面向底層的百姓進行大範圍治療的時候,這些士族世家是開心還是不開心?而掌握了評論權的世家士族子弟,是會默默的看着,還是逮住個機會就跳出來裝模裝樣的『爲民發聲』?

大漢底層的民衆因爲缺乏知識系統,也就自然沒有多少邏輯思維能力,腦子裡面能裝的東西並不多,導致有很多事情在他們眼中都是單獨的,難以前後聯繫,見風就是雨,聽着誰說什麼都覺得有道理,甚少去追尋背後的關聯性和邏輯性。

韋氏抓住了『貪腐』和『下三路』,這兩個民衆最感興趣的要點,頓時就引爆了百醫館。

那些士族子弟,未必不知道百醫館是冤枉的,但是他們並不在乎真相,而更喜歡控制輿論,達成他們想要的目的,獲得更多的權柄。

爲了達成這般的目的,他們會彙集起來,即便是沒有事先的演練和安排,也會相互遮蓋掩護,並且達成默契的配合……

就像是後世的公蜘。

蜘蛛網上,掛的都是利益,圈子都是一致的。

圈子,是一個非常奇妙的東西。

不管是否認還是承認,這玩意都是長期存在的。

除非是哪一天人類沒有了遠近親疏之分的情感,否則多多少少都會有的。

長安是大漢唯一一個『不設防』的城池,舊有的城牆完全無法容納長安的居民,所以長安城實際上是要比城牆限定的範圍要大很多的,這就導致了在防禦上的困難。

大漢原本的京都雒陽也同樣是如此。

城牆就是宮牆,倒也不算是多錯。

結果就導致了一旦被敵軍突破外圍,侵入到了長安雒陽這樣的大城市之下的時候,城牆的防禦不足,不能完全護衛住所有的城中居民。

因此斐潛提出了禦敵於外的整體戰術,將防禦的重點放在了周邊的關隘上。

這和斐潛整體的治國理政的大戰略,是一致的。

可畢竟是新的治國之策,即便是龐統荀攸,也是要漸漸學習和適應的,更不用說這些普通士族子弟了,因此反反覆覆的波動,是一個很正常的事情。

龐統調兵在外,一方面是做最壞的打算,如果潼關或是武關被突破,那麼只要有部隊在手,就不懼怕敵軍圍困,不管是主動的進行截殺,亦或是被動的北上還是西退,主動權都掌控之中。而另外一方面則是讓開了長安之地,讓這些反覆的士族有表演的機會……

這是一個坑,原本打算慢慢坑的,可是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鄭玄死了。

華夏封建王朝就是如此,死一百一千一萬十萬百萬的普通民衆,宛如焚燒了些草芥一般,頂多只是記載一筆,『死傷衆』便算是了事,但是如果死了一個士族子弟,尤其是有名望的士族子弟……

那可就了不得了!

甚至比在魔幻愛丁堡的洋丁丁都重要!

死傷一些『醫工』能算是什麼事?

但是傷了洋大人的丁丁,那可就是天一般的大事!

百醫館裡面的醫工被抓傷打傷,無人問津,可是鄭玄……嗯,即便是鄭玄不是那什麼丁丁,但也像是士族子弟的要害被襲擊了一樣,發出了慘呼,掀起滔天巨浪!

而且最有意思的,現場並非全數都是士族子弟被扯到蛋,而是還有一些普通百姓混雜其間!

這些混雜在其中也跟着謾罵醫師的百姓,基本上都是被之前的『遊醫』騙過的,現在也算到了百醫館的頭上!

遊醫可以跑啊,百醫館不就在這裡麼?反正對於這些或是愚昧,或是裝愚昧的百姓來說,反正都是『醫』,能拿點錢就多一點錢唄,反正就是跟着吵吵就是了。

紛亂之中,貪婪的嘴臉潛藏在陰影之下,宣喊的口號都是光冕堂皇!

彙集而來的人流洶涌澎湃,惹得不少人伸出腦袋看熱鬧。

巡檢前來,面對突然彙集的人羣,也有些棘手。

因爲這和之前的暴動什麼有所不同,那些光明正大的口號,以及爲了某某伸冤堅持正義的呼喝,實在是太具有迷惑性了……

鄭·人血饅頭·玄,頓時成爲這一場饕餮盛宴的邀請碼。

人流和巡檢,雙方僵持不下。

……

……

驃騎府贊事王象,急急奔進官廨,一頭是汗的拜在了荀攸面前。

『使君,不好了,朱雀前街人越來越多,巡檢快攔不住了!』

荀攸點了點頭,一臉的平靜,『攔不住,就不用攔了。』

『啊?』王象愣了一下,以爲荀攸說的是反話。

荀攸笑了笑,說道:『王贊事可有見關中大姓混雜其中?』

王象思索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多爲山東學子,夾雜了些關中之人……至於關中大姓,暫未見到……』

荀攸點頭,『那就暫時先歇息去罷,如有要事,某再喚你前來。』

王象有些疑惑,但見荀攸指令明確,也就沒有多說什麼,告辭退下。

在風波剛起的時候,荀攸就已經注意到了。

只不過對於荀攸來說,他更在意的是宏觀的問題,而不是個別的傷亡。

荀攸的立場確實是在斐潛這裡,但並不代表者斐潛之下所有人都是在荀攸的照顧範圍之內。

在風波漸起的時候,荀攸雖然知曉了百醫館的事情,但是並沒有立刻進行制止。

因爲在荀攸心中,百醫館依舊只是一個『工具』。

這是智者難以避免的一個常見毛病,就是缺乏情感,理性太強。

甚至對於荀攸來說,很多人都是工具,連着他自己也是工具之一。

爲了達成目標,一些『犧牲』在所難免……

龐統帶着斐蓁離開長安,前往左馮翊,荀攸就知道龐士元的下巴里面憋着壞了。

長安這麼大的一個城市,在爆發戰爭之前來了很多的山東子弟,縱然斐潛龐統等人清理了一波又一波,可是並不代表長安就徹底乾淨了。

奸細,間諜,心懷叵測者。

被收買的,被欺瞞的,亦或是明知道不對但是寧願相信自己感覺的……

以及那些之前被打壓的關中大姓。

比如韋氏。

斐潛的新政,是將全天下的資源重新分配的新制度,而那些在舊體系當中獲益,而在新制度之下受損的人,根本就不會心甘情願的就此沉淪。

『闞司長,』荀攸低聲說道,『主公四職之說,正當其時也。』

從屏風後面轉出一人,正是消失了一段時間的闞澤。

在先前龐統『胡作非爲』的那段時間當中,闞澤明面上是被調去了大漠,說是要徹查北域都護府有沒有類似於西域的問題。

闞澤也是明面上在衆人的相送之下離開了長安,但是過了不久就悄悄又重新潛了回來,目的很簡單,就是映照出有聞司無首的假象。

在大漢當下,傳統的觀念當中,有領頭的和沒有領頭的,完全是不同的兩回事。

不論是不是在軍事上,還是在民事上,都是如此。

所以在山東之地,會經常看到一旦將軍在陣前死亡,便是不管還存有多少兵卒,便立刻轟亂散去。在郡縣之地中,上一任離開,下一任前來,之前所有的制度規章全數推倒重來……

所以,闞澤表面上離開之後,有的人就會覺得有聞司又要名存實亡了。

這一次刑顒在百醫館外大肆抓捕,但是抓完了卻沒有拿出什麼實證,以至於後面又『不得不』將抓來的那些人給放了出來,無疑就讓一些人心中吃了定心丸,覺得有聞司現在不行了,他們又可以了……

『四職之所要,乃世家之所弊也。』

闞澤走到了一旁,坐下,沉聲說道,『自秦漢郡縣以制國家,昔日王侯衍爲世家。初爲國之棟樑,奮而礪先,可謂英傑也。然,世事變遷,有漢四百年來,弊漸橫生。夫世家大族,世代傳承,家風家教,固然嚴謹。然其子孫,生於富貴之中,長於安樂之地,多不知世間艱辛,不思進取,安於現狀,沉溺享樂。』

『且世家大族,高居朝堂,勾連鄉野,聯姻縱橫,權勢顯赫,財貨豐厚。上則欺凌君主,操縱朝政,敗壞風氣。下則以勢欺人,凌辱百姓,殘暴鄉野。至此,世家之中,良莠難分,礙於情誼親屬,又有親親相隱之律,驕奢者衆也,潔淨者寡也。偶有英才欲改之,然族內貪腐成風,猶如積重難返也。故,大漢之所頹,蓋因世家之所害也。』

『今主公以四職之分,明才能之屬,不以家族之名,郡縣之望而選,實才幹,重能力,方爲大漢之幸,社稷之福也。』

在斐潛麾下,同樣也有很多人是世家出身,也屬於是地方大族內的子弟,但是他們的能力在血脈面前,一文不值。

一個國家,一個社會,一個政治組織架構,一定要給那些有能力的人留一個晉升的通道,這一點非常重要。

否則的話……

黃菊花有話說。

荀攸點了點頭說道,『四民之官吏,定職定能,無能者祛之,有才者任之,此方爲國家長久之策也。若竊以職爲傳家之物,將國之重器私相授受……其罪不可宥!』

闞澤拱了拱手,『使君所言甚是。』

荀攸沉吟了片刻,『至此非常之時,當用非常之律。關中頑疾,除之正當其時。』

闞澤看着荀攸,微微皺眉。

荀攸微微笑道,『主公此戰,當勝。攮外,需先安內也。』

闞澤目光閃動片刻,最終拱手以應,『遵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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