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二爺滾落在地,手一按腳一點,人就打着旋跳了起來,接着雙腿飛旋的力道,一腳踹在那張護士桌子的邊角上。
工作臺翻飛起來,再空中打着旋,帶着呼呼的風聲撞向秦歌,原本放在工作上的一摞摞文件像被大風吹起來的一堆紙片兒一樣在空中亂飛,猶如突然受驚羣飛而起的鴿羣紛亂的翅膀。
漫天雪白的紙片掩映之下,禿二爺腳腕猶如彈簧一般,觸地即起,迅疾如狐狸一般跟着工作臺撲向秦歌。
帶着疾風,甩掉了檯面上一切東西的工作臺呼嘯着撞向秦歌,秦歌雙臂一振,人像飛鳥一般往後退了兩步,避過桌子砸過來的鋒芒,借勢躍起猛力一腳蹬在工作臺邊緣。
喀拉一聲,工作臺似乎不堪承受猛力撞擊一般,被秦歌踢得倒飛回去,一張張飛揚的紙張被倒飛而回的桌子擾亂的紛紛揚揚的墜落狀態。
衝向秦歌的禿二爺似乎早就料到桌子會被秦歌給踹回來,腳下前衝的步伐不停,上身往後一仰,人從翻飛的桌子底下滑行了過去。
倒飛的桌腿被禿二爺抓在手中,借勢掄了一圈,沉重的桌子就被禿二爺變成了他手中特大號的武器砸向秦歌的腦袋。
禿二爺人老了,動作卻一點不輸於年輕人,甚至比一般年輕人更加迅猛兇狠,如果秦歌也是一般人,這一招就得被死死的砸在腦袋上,不死也得脫層皮了。
不過秦歌不是普通人,禿二爺來得迅疾,秦歌冷酷的臉上浮現一絲傲氣,踏前一步,輕喝一聲,握拳屈肘,用堅硬的肘部和小臂迎擊砸過來的桌子檯面。
嘭!
一聲催人激奮的爆響,之前就受了秦歌一腳的桌子咔擦一聲從中間斷裂成了兩部分,一部分仍然抓在禿二爺手裡,另一部分飛在空中,被秦歌探手揪住。
“啊!”
“呀!”
卿兒和禿二爺都是各自大喊一聲,手中一半工作臺都朝對方身上狠狠砸過去,不過速度和角度都差不多,兩半桌子揪就在空中相撞。
轟,咔擦!
木質的工作臺猛烈相撞之後炸裂開來,除了兩個人手裡各自剩下一條粗實的桌腿,整張工作臺好像被炸藥給強行撕成了碎片一般,木屑木塊以兩個人爲中心爆射飛濺,滿堂亂濺。
禿二爺和秦歌也都不得不閉眼,防止眼睛受傷,憑着感覺一腳飛踹向對方。
嘭!兩腳在空中相抵,禿二爺騰騰騰後對了好幾步,背部抵在幾排供家屬等候時休息的長排椅子上,而秦歌只是晃了晃身形,退了半步就止住了。
睜開雙眼,大廳的地板上已經凌亂不堪,散亂的紙張,炸裂得不可思議的木炸在地板上鋪了厚厚一層。
“這是你先弄的,你得賠償給人家醫院!”秦歌緊握手中的桌腿,冷酷地道。
“呸,別說一張桌子,就是整棟大樓,整所醫院老夫也賠得起!來吧,放開手腳比試吧!”禿二爺大喝一聲,揮動手中的桌腿,腳下如有強力彈簧一般步伐詭異地衝向秦歌。
粗實的桌腿是實木的,兩個人卻用來打架,倒也十分趁手,堅硬的菱角砍在骨頭上,跟鐵錘和砍刀也差不多。
禿二爺兇猛一批,柴夫砍樹一般削向秦歌的脖子,秦歌只一歪,腳下輕滑,禿二爺就砸得牆上一一盞壁燈嘩啦一聲碎裂了。
“損壞公物,這可不是什麼好鳥乾的事情!”秦歌舉手一撩,噹噹聲響,兩根桌腿撞在一起,抵擋了禿二爺襲來的幾招。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管他那麼多做什麼!先放倒你再說!”禿二爺大喝,當頭一棒砸下,秦歌看禿二爺的招式有些意思,的確十分精準凌厲,只得閃轉騰挪地躲避着。
禿二爺越戰越勇,腳下步步緊逼,手中的桌腿大開大合地揮動,秦歌則更加輕捷地後退着,側肩收腰,往往就能以最簡單的動作驚險地避開禿二爺凌厲的攻擊。
木腿翻飛,呼呼生風,一退一進,一老一少,畫面十分詭異,但是驚險連連。
禿二爺幾招不下,憤然加力,虎吼着調動全身的力量狠抽狠砸,完全不顧自己的防守了,一味的以迅猛的進攻逼迫秦歌。
秦歌不得不迎擊啊,一時間大廳裡響起了乒乒乓乓的木頭相撞的悶響。結實的兩條木腿變得坑坑窪窪,凹痕觸目驚心。
秦歌退到牆邊,禿二爺大步一垮,狠厲一棒襲來,橫掃秦歌的脖子,力道和速度更勝之前,秦歌立馬猛地一低頭,厚實的木腿就貼着秦歌的後腦掃砸在牆上。
嘭!
禿二爺手中的桌腿被砸掉了一塊,牆壁上的牆磚也別砸得紋裂開,混凝土四濺,禿二爺的手掌都被彈得有些發麻了。
秦歌低頭,悶響在頭頂響起,右手中的桌腿調轉方向,在禿二擡起膝蓋向自己頂撞過來的時候,一棒捅了過去。
咚!禿二爺被秦歌捅了個正着。
因爲木腿的前端有很多斷裂的尖銳毛刺,禿二爺小腹上的背心被捅破了幾個小洞,當然,也刺傷了肚皮,殷紅的鮮血點點,泅溼着T恤,不過秦歌知道,僅僅是普通皮外傷罷了。
果然,禿二爺被捅得踉蹌了一下,立馬更瘋狂地撲上來,喉嚨大聲喝着,手中的木腿裹挾着風雷之聲砸向秦歌的耳門。
秦歌也不含糊,左手向前一擺,同樣用力揮動木腿格擋禿二爺。
嘭,喀拉!
兩條木桌腿交叉撞在空中,雙雙咔擦斷爲兩截,激飛出去,撞在牆上,反彈翻飛出老遠。兩個人也都將手中僅剩的一段木腿當做板磚拍向對方身上。
要說怎麼會是一對老冤家了,打架的想法都差不多。砰砰!這兩個狂人任由對方木腿板磚狠狠拍在自己腦門上。
嗡!兩個人都感覺腦袋被鐵錘砸了一下一般,猶如成千上萬只蜜蜂突然擠進了腦袋在裡邊鼓動着翅膀聒噪不休,隨即是轟鳴之聲,眼前也冒着金星。
兩個人都斜斜地躥出去,當然禿二爺躥得更遠一些,站穩腳跟的時候,臉上還是因爲腦袋的疼痛而痙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