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會過去的。”
小姐姐摩挲着陳凡的頭髮,聲音很溫柔,而此時的陳凡也不說話,就靜靜地抱着她。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小姐姐終於還是坐下了,坐在了陳凡的身邊,手扣着他的手,“不管你要做什麼,我都會一如既往地支持你。”
“我是個克隆人麼?”
老半天了陳凡才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問這話的時候着實是忐忑無比的。
“哼。”
小姐姐抿着小嘴兒笑了起來,“是。”
陳凡瞬間就懵逼了,摟緊了她不吱聲兒,小姐姐見了頓時笑得花枝亂顫,“傻樣兒吧,說什麼信什麼啊。”
“可他們說,爺爺跟蓋洛他們是一夥兒的。”
陳凡眼巴巴地看着小姐姐。
“你怎麼就知道他不是臥底呢?”
小姐姐揉着陳凡的手,歪着頭看着走廊的盡頭,淡淡地說,“所謂神族,原本是天地秩序的守護者,是人類出現之前最高等的生命,神族之所以會存在就是因爲天地法則需要有人拱衛,當這些秩序被人類接手了以後,我們的存在便沒了意義,加上慾念的膨脹和信仰的缺失,神族愈發地變得不可控制,神族的墮落由此開始,但這並不代表神族的力量就是與生俱來的。”
小姐姐轉頭看着陳凡,笑了笑,又道,“要辨別是否是克隆人,其實方法並不算難,所以往來人間的靈魂在冥府都有明確的記載,即便是我等神族也依然如此,你也不想想,如果你自己也是個冒牌貨,那些桀驁不遜的陰司來客怎麼會聽從你的號令?薛月那種眼高於頂的女人又怎麼會拜倒在你的淫威之下?你身世特別,降生以來,就不在六道之內,陰神陽神都拿你無可奈何,又豈是簡簡單單的生物技術就能駕馭得了的?”
陳凡一聽這話,心底裡豁然開朗,可尋思尋思,依然覺得哪裡不對勁,於是問道,“那當年爺爺他……”
“縱橫捭闔之道不正是鬼門兒的專長麼。”小姐姐說完,輕嘆一聲,“若不是形勢複雜不得不如此,你以爲神燈會那些老頑固願意鋌而走險麼?末法時代裡,一切早已與往日不同了。”
陳凡略微地想了想,也跟着點了點頭,“是啊,依我看,也是時候送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回去了。”
“嗯?”小姐姐忽然一愣,微微皺眉看向他,陳凡卻沒有迴應他的疑惑,而是微轉着頭,也看向走廊盡頭,不知道在尋思什麼。
“塵歸塵,土歸土,該來的不會走,該走的不當留。”
陳凡又小聲嘀咕了起來。
“你別衝動,那些人也不是好惹的,這麼多年,神燈會都奈何不得的傢伙想也是些厲害角色。”
“與我無關。”
陳凡說完,如釋重負地做了個深呼吸,忽然間勾起嘴角笑了笑,在小姐姐的臉蛋兒上親了一口。
小姐姐看傻子似的看着他,想要勸他,又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尋思尋思之後只能白了他一眼,不做聲了。
“姐姐來了,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嗯?”
“嗯什麼呀?來都來了,走過不能避而不見吧。”
“哦。”
陳凡支吾了一下,心裡頭卻忽然一動,心說早不來晚不來這個時候來,那臭婆娘咋就這麼會趕時間呢?
心裡頭想着,陳凡站了起來,進門去招呼了一下值班的小護士以後去辦了相關的手續,轉回頭跟小姐姐一起走了。
當天晚上,天略微有點黑的時候,陳凡開着車來到郊外水庫邊的小樹林了。
“砰。”
車門關上,後備箱打開,左手拿着一把鐵鍬右手拎着一個包裹,儘量找了個沒人打的地方陳凡開始刨坑。
不管怎麼說,在冰箱裡放個腦袋終歸有點不吉利,既然現在用不上了,那就早點處理了得了。
“咔。”
正在陳凡熱火朝天地忙活着的時候,林子裡忽然輕輕地一聲響,陳凡聽得出,那是子彈上膛的聲音。
他都沒搭理,也沒回頭,任憑一個身影鬼鬼祟祟地從樹後探出身子看過來,將東西往坑裡一丟,一鐵鍬一鐵鍬地開始埋土了。
“別動。”
她終於還是開口了,舉着手槍對着陳凡的方向,聲色俱厲。
陳凡一點兒都沒受到影響,動作如行雲流水。
“我叫你別動,放下武器!”
那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你是想公報私仇是咋的?”
陳凡將鐵鍬戳在地上,扭過頭去看着那個似乎新弄了個短髮造型兒身形依然強韌婀娜的女人,這臉上略微地透着點無奈。
這鬼鬼祟祟跟了自己一路的女人正是蘇沫,曾經的老相好,可惜現在已經嫁做人婦了的蘇沫。
“我沒跟你開玩笑,我真的會開槍的。”
蘇沫冷着臉警告他,“我懷疑你跟一宗命案有關,現在請你跟我走一趟。”
“嗤。”
陳凡不怒反笑,看傻子似的看着她,“你覺得你能搞定我?”
“我不想傷害你。”
蘇沫儘量保持鎮定,看起來卻也十分警惕,他對陳凡的強悍有着刻骨銘心的瞭解,即便此時她的手裡拿着槍她也覺得很沒底,這就像是一個小屁孩兒拿着一根木棍站在一隻餓了好幾天的斑斕猛虎面前一樣,過多的舉動只會讓她死得更快,但她還是挺身而出了。
她不能眼睜睜地看着這個“犯罪嫌疑人”毀滅證據,又或者說,她確實有那麼一點公報私仇的意思,雖然她自己不會承認,但她心裡頭很明白,對於陳凡對自己“始亂終棄”這件事她一直耿耿於懷,不管弄到現在這個樣子到底是因爲誰。
在蘇沫看來,陳凡對自己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情就應該對自己負責,尤其是在聽李小軍又重新回到了陳凡身邊那件事以後,她更是覺得忿忿不平了。
自己或許真的說過一些不對的話,也做過一些不太講究的事情,但跟李小軍做過的那些比起來那也不算什麼吧,憑什麼她可以重新來過而自己不行?她絕不會拉下臉來跟陳凡說這事兒,但她心裡的不爽已經在近日來到了極點了。
女人的報復心是相當可怕的,此時的蘇沫壓根兒就不是來跟他敘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