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塊頭大的要命,龐大的身軀落到滿是白骨的地上。就在這大半夜當中,如同悶雷炸響的落地之聲。那動靜也是讓人覺得心驚膽寒的。
背對着這些自殺的雪狼,腦子裡面都能想到它們掉下來之後柔軟的肚皮被地上的骨刺劃開,流了一地內臟的景象。
懸崖上的小石子被這些跳崖的白狼,蹭掉下來不少,石頭都不大。就是一些指腹大小的小碎塊,可是從上面掉下來那可就不得了了。
和楊蠻一樣指甲蓋大小的石子兒砸中了肩膀,就已是卡在了身體裡,血涌流出來的時候。那疼的他,連話都說不了了。
這裡太窄,根本不適合躲避。
一開始我在流雲仙君面前是不太敢展露實力,不過現在是危機關頭。我感覺只要不讓他看到我手中的玉蟬。就不會引起他的懷疑,所以全力運轉了身體裡的修爲,用來抵禦有可能會落下來的碎石子。
紫府內的修爲居然是不停任何使喚,不管我怎麼調用都沒有任何反應。我的心一下變得哇涼哇涼的,去看身邊的星璇,我的眼神裡寫滿了自己此刻的心慌失措。
在平常時候。若非迫不得已,我很少主動去調用修爲,一直把自己當做普通人看待。可是到了真正要用上的時候,我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已經是沒法再調用修爲了。
這要是掉下來碎石頭,我就只能坐着等死,還沒法反抗了。那種感覺,就像是臨死之前,還被人補了一刀。
“照顧好自己,葬骨溝內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會讓所有人的修爲都會降到最弱。”星璇臉上的表情依舊鎮定,深邃的眼眸當中閃過一絲焦慮,但是卻已經沒有辦法立時衝到我的身邊保護我。
星璇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覷。即便是深入溝壑的腹地,遇到從天而降的雪狼,都能利用玉蟬阻擋住它將要砸在我們身上的狼軀。
大概也是剛纔那一下,才讓星璇體內最好一點的功力耗盡。
這一個地方還真是詭異莫測,讓百獸爲之瘋狂自殺,又能夠封住修煉之人身上的修爲。來之前。也沒聽流雲仙君提起過,到現在才發現真是爲時已晚了。
我點了一下頭,讓他不要擔心我。
我跟着大家一塊跑,爲了保護我的腦袋不受傷,特意把手放在腦袋上護住。可那根本就是自欺欺人,沒有石頭落下的時候還能給人心理安慰。
可是人倒黴了,喝水也塞牙縫。
一塊小拇指大小的石子恰好從我頭頂上落下來,尖銳的石子直接就穿了我的手背。
腦袋頓時就有一種遭到重擊的感覺,眼前的視線一片模糊,隱約間好像看到那個喇嘛的腦袋也被砸中了倒在地上。
我心底深處莫名的悲痛,昏昏沉沉中,嘴裡涌出了一口血。
這星夜當中輝煌燦爛的夜色,卻是把人推向了死亡的墳墓。修爲調動不起來,更是能讓人輕易感受到生命在死亡面前的脆弱。
這是要全軍覆沒的節奏嗎?
“紫,我會帶你出去的,你先好好休息。”我只感覺自己的身子被人摟住了。然後,腦子裡面最後一點意識已經完全的麻木了,人已經什麼都感知不到了。
等到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不是在鬼界的陰曹地府,眼前正燃着跳動的篝火。篝火的對面坐着趙岱川,楊蠻,藍星,還有那個一路給我們指引前路的喇嘛。
大家都還在,只是臉上的神色不太好,這讓我在安靜中默默的鬆了一口氣。耳邊還有不止的狼鳴聲,不過離我們並不近,感覺很遙遠。
狼羣的嗚咽聲不止,如泣如訴,如同在訴說一個遙遠的悽苦的故事。讓人感覺莫名的胸悶,耳邊還能聽見嗚咽的風聲。
我的身子靠着的星璇的胸膛,他冷峻着面容若有所思的坐在篝火前,指尖柔柔的觸摸我的小腹,安撫着我腹中有些受驚過度的淺月。
橙黃的篝火勾勒在星璇略微有些蒼白的側臉上,有一種溫恬靜的感覺,我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心裡面是一種劫後餘生帶來的安穩與平靜。
我醒後,他並未多言,只是在我的左額上吻了一下。
見我醒來,坐在篝火對面的喇嘛才神色凝重的說道:“蘇紫,你終於醒了,外面颳起了暴風雪。我們要在這冰洞裡呆上一陣子了,不知道剩下的乾糧夠不夠。”
“我們得救了?是怎麼獲救的,我明明看到喇嘛大師你……”我看着喇嘛說話,首先想起來的不是回答他的話,而是詢問我們到底是如何獲救的。
我腦子裡還深深記得當時發生的片段,狼羣就更瘋了似的,從山崖上跳下來。我們這一行人雖然是逃過了狼羣自殺的墜落的區域,可是不免碰上被狼羣震落而下的小石子。
我和喇嘛先後都被砸中,大家體內沒有修爲,根本就很難躲過這一劫。
“是嘎烏的力量拖延了時間,才讓星璇有時間救我們出去。這一隻嘎烏,是先人留給我等待活佛轉世的聖物,裡面蘊含了無窮的神秘的力量。”喇嘛的視線穿過了跳動的篝火,落在了我胸前的圓形的銀盤上。
我下意識的低眸去看掛在我胸前的嘎烏,它此刻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已經沒有之前那樣銀光照人。上面的銀質好像是變成了苗銀的感覺,色澤暗淡深厚了許多。
嘎烏的表面還多了一條裂紋,摸在手裡面裂縫的觸感極爲的真實。這次再用修爲探進去,這一枚嘎烏已經就是塊金屬的普通物件,再也米有力量把我的精神力推出來。
“嘎烏,是損壞了嗎?”我摸着這個這塊冰涼的金屬,心裡面有幾分可惜。它應該是在關鍵時刻把我們都救了,可是我腦子裡一點記憶都沒有。
我甚至不知道嘎烏是發動了什麼能力,才把我們一個一個都給救下來了。
喇嘛點了點頭,“嘎烏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失去了先前護住的作用。但是能保護活佛,這一生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活佛?我雖然不是很瞭解藏文化,可我知道活佛指的是你們的領導者,達賴,或者班禪。”我又聽到活佛這兩字的時候,已經不想再利用喇嘛的忠厚和善良,讓他給我們做免費的嚮導。
喇嘛卻在這時候笑了,“西天聖地有很多尊佛,佛法精妙,自然不是隻有兩尊活佛。兩位不用質疑,你們就是要找的轉世活佛。”
聽這喇嘛妙語連珠,我竟然無從辯駁,只好默認了。
洞外面的暴風雪一下持續了十幾天,都快要把洞口給堵住了,我們帶的乾糧肯定是不夠吃的。
好在有星璇甘冒嚴寒的暴風雪出去,他每次出去都能帶兩隻雪狼回來。喇嘛和內地的僧人講究不同,他們不忌諱吃生肉,所以這個給我們做嚮導的喇嘛沒有活活的給餓死。
等風雪停了,喇嘛要帶我們上葬骨溝之上的雪峰,但是藍星卻在這時候停下了腳步,手指的方向,指向了另一座山峰,“那裡,走那裡才能到。”
“不行,那裡的雪山要下山不容易,必須要越過一道天險才能到達另一面。可是在這附近的高峰,是距離天堂最近的地方,當中是連飛鳥也飛不起來的。幾位雖然有大神通,但是也是越不過去的。”喇嘛介紹着這附近詭異的情況,大概的意思是修行者是沒法在這附近懸空飛行,越過山峰之間的。
我和星璇之前在葬骨溝遭遇過一次修爲盡失,吃一塹長一智。商量之下,還是選擇暫時聽喇嘛的話,跟着有經驗的喇嘛走。
如果有任何的變故,再按藍星說的方向走走看。
一開始行進的過程還很順利,可是我們誰也沒想到。楊蠻跟我們走着走着,突然就狂性大發,一下就衝到了懸崖邊往下跳去。
這一下真是猝不及防,我順勢去撈人,只抓住了他後背上的碎衣角。
玄青……玄青可還在他的體內,他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