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柳瑤瑤總覺得白延遠對白婷的感情似乎有些超過了人們的已知的想象。
看他此刻瘋狂的不能接受白婷死去的模樣,更像是非常在乎白婷本人似的。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白蕭冷冷地看着白延遠,語氣淡漠。
如今大仇得報,白蕭整個人看上去卻並不顯得很是開心,或許是因爲大夫人的死,也或許是即使報仇了,他的爹孃也不可能再活過來了。
柳瑤瑤看了看閉上雙眼的白婷,再看看猙獰着神色朝着白婷爬過去的白延遠,就覺得實在是好笑。
白婷還活着的時候,他從來都是冷言冷語,不以爲意,如今人死了,卻表現的如此瘋狂,也不知道是在裝給誰看。
她是打從心底裡看不起白延遠,此時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趴倒在地上的白延遠,“你現在又是何必?”
白延遠似乎什麼都沒有聽見,固執地眼中只有白婷一個人。
“白秋雨死了。”柳瑤瑤說。
白延遠沒有反應。
“蘇夫人也快死了。”柳瑤瑤繼續說道。
白延遠依舊沒有反應,他嘴裡唸叨着的是白婷的名字。
柳瑤瑤看着他,忽然就笑了,笑聲之中滿是嘲諷。
秋娘悲苦卻又恨聲地說道:“夫人已經死了,被你害死的,你也算是如願了,她終於不用跟在你身邊受苦,不用看你跟蘇夫人在一起白頭偕老,可是你現在又爲什麼要纏着夫人?她就算一個人去了黃泉路上,也不想有你再繼續跟着!”
白延遠突然爆喝一聲:“你閉嘴!!!”
說完就再次咳嗽起來,吐出了一大灘鮮血,讓人看的很是駭人。
柳瑤瑤搖了搖頭,覺得他簡直沒救了,看在他也快死的份上,不介意再給他最後會心一擊,於是輕聲說道:“剛纔白秋雨說的沒錯,白杏的確已經死了。”
“什麼?”不知情的秋娘愣住了。
白延遠聽了這話,動作也是一頓。
柳瑤瑤從這個動作中察覺出他其實也是不知情的,“這天下想要殺你的人,想要你不好過的肯定不會少,所以在白杏與白秋雨爭執的那天,白秋雨串通那名殺手,給白杏送來了毒藥,將她害死了。”
“怎麼會?怎麼會發生這種事!?”秋娘顯然不能接受,聽完之後臉色慘白。
她一時間不能接受這樣的慘劇,守護了幾十年的主子死了,當親女兒的對待的小姐也被告知早就死了,秋娘只覺得整個人都崩潰了。
她堅信的世界似乎在這一刻被徹底摧毀了。
“你對白婷和她的孩子不聞不問,不,應該說嚴重偏心,你在將軍府的手下看守嚴密,卻任由這個此刻如此輕易的對白杏下手,你敢說,這其中沒有你自己的心思嗎?”
本以爲不會得到答案,卻不想聽見白延遠忽然開口說:“不……”他說的極其艱難,“不……”
柳瑤瑤輕輕挑眉,只聽身後傳來白蕭的嗤笑聲道:“這你可就錯了,要說偏愛,他一直以來,就對白竹與白杏兩兄妹很偏愛,或許是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是嗎?柳瑤瑤愣了一下,看向白延遠的目光更加複雜了。
“不過這種無聊的遊戲現在就該結束了。”白蕭淡聲說着,轉身朝另一邊的彌月走去,面上帶着笑容,就想平時一樣。
在他身後,白延遠最終還是死了。
他的雙手朝着白婷伸出去,卻什麼都沒有抓到。
秋娘抱着白婷的屍體已然呆滯,任由周邊大火蔓延而來,火勢蔓延的很快,讓人感受到了嚴重的灼熱感。
這柳瑤瑤回頭目光猶豫地看着秋娘。
“她一心求死,你叫不走的。”已經走遠的白蕭說道。
“我知道。”柳瑤瑤嘆息一聲,沒有辦法地搖了搖頭,往外走去,如今火勢已經蔓延過來,整個將軍府都被火焰圍繞着。
“就算不帶他走,七皇子總要帶走吧?”
柳瑤瑤看着趴倒在石桌上的七皇子,眼角輕抽,要不是她速度快,七皇子的衣角已經被大火吞噬了。
“你們還真的放任他這樣嗎?”她實在忍不住吐槽道:“這位可是皇子啊!你知道他要是被燒死在這裡會有多大的麻煩嗎?”
“這我還真不知道。”白蕭一臉無辜地看着她說:“不過他這不是還沒死嘛,你別急,想要他死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我特喵是讓你救他不是說要他死!”柳瑤瑤只覺得自己的三叉神經很痛,爲什麼明明之前還感覺很悲情的氣氛,被白蕭這麼一說忽然就畫風一變了。
白蕭看似一臉無奈的要手下將昏迷的七皇子給抗了起來往外走去。
來到將軍府外的小巷裡,看着被大火吞噬的宅邸,所有人都沉默不語。
期間能夠聽見很多人的呼喊聲叫着去救火,周圍也有許多人來來往往趕過去看熱鬧,將軍府在東陵城這麼有名,出了這種事,前來圍觀的人絡繹不絕。
柳瑤瑤躲在暗處,看着那大火皺眉:“放火的人是誰?”
“當然是他的仇人咯。”白蕭看起來不甚在意,一點都不關心,笑着讓人將七皇子放了下來,“我的事情算是解決了,王妃你接下來怎麼做?”
“我還要回去南辰。”柳瑤瑤擡手揉了揉眉心,她收到了高伯瑜給她留下來的消息,知道他被顧瑤給帶回千闕樓去了。
也不知道他回去千闕樓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對於高伯瑜身邊的顧瑤,她還是很顧忌的。
“既然如此,我會派人送你回去,若是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說。”白蕭很是爽朗的開口說道。
柳瑤瑤看他,知道他大仇得報,心情肯定很好,忍不住問道:“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白延遠死了,將軍府也被燒燬了,恩怨了結之後,他該怎麼辦?
白蕭擡手摸着下巴,聽了這話卻是轉頭去問彌月:“小月兒,你覺得呢?”
彌月正跟她的同伴包紮傷口,聽了這話略微沉思間,就聽白蕭不滿地說:“喂,大塊頭,你沒手的嗎?怎麼要我家小月兒動手給你包紮?”
彌月:“……”
柳瑤瑤扶額,這個幼稚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