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安的法咒聲勢浩大,光憑聲響就讓我心中產生一分顫慄。這看似五雷咒的咒術雖然並不是那種威力絕倫的術法,不過比起當初二叔用出的那種程度也要強上一線。
如果是全盛時期,二叔未免沒有辦法,但現在看起來,怎麼都像是強弩之末了。
二叔臉色微變,卻並不敢拖沓,在雷陣逐漸形成時已經捏起法決,那已經當下一擊的金光盾又隱隱形成。不過這次不同的是,金光盾一分爲五,然後分別向我們幾人頭頂飄去。
本來就是勉強施爲,力量再分散開,這五分之一的金光盾已經變得很弱了,甚至光芒都變淡了些。
“高林月,憑你這要死的二叔可攔不下這五行落雷陣,不想死就出手吧,讓我看看你這個在王曉音眼中都覺得不可小覷的人的實力!”
王永安收回在二叔身上的目光,而是轉向身後的姐姐。雖然事實確實如他所說,二叔絕對抵擋不下,不過言語卻是找死了些。
即使是我,也在被法陣震懾的情緒下解脫,眼中滿是憤怒的盯着王永安。哪知他旋即一笑,說我眼神不錯,不過卻並沒有什麼用。
我自知現在不是他的對手,而且心理早就磨鍊出來,這種話還激不起我心中的憤怒。見我沒反應,王永安冷哼一聲不再看我。
他是在注意着姐姐的動作。
當我把視線轉向姐姐的時候,卻見她柔媚一笑,旋即在腰間的挎包裡拿出一件衣服來。
衣服大紅,上面繡着圖案。只是因爲是疊放的,並認不出那是什麼。我不知道不代表別人不知道,就在姐姐拿出這件衣服的時候,身後響起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我還在好奇,這件衣服有那麼厲害麼,怎麼他們都表現的這樣。就在我一臉懵懂的時候,只聽武迪唸叨了一句。
“天仙洞衣!”
這四個字猶豫電擊一般,讓我矗立當場。此時我的驚愕是無可附加的,即便我剛剛沒有認出這件衣服,但是這個名字我決計是不陌生的。
天仙洞衣,那可是道界真真存在的法衣,是呂明輝三人的海青衣不能比的。在道界,只有道法高強的人或者身份地位不一般的纔有資格擁有,然而它現在卻是出現在姐姐的身上,怎麼能讓我不感到驚訝呢。
這種法衣,現在存在的極少。一來是隨着世界的發展,神鬼之事越來越不爲人相信,而道法也漸漸得不復當初。二來,並沒有誰有能力製造出來這麼一件。
這種法衣,現在只能依靠傳承才能獲得,所以現在能夠擁有天仙洞衣的人,其身份地位以及實力,是絕對讓人望之卻步了。所以在認出姐姐手中之物的時候,呂明輝三人才有那種反應。
至於天仙洞衣的作用,但凡保存完好的,都是有法力加持的。可以說,經過多年世事的洗禮,那早已經不是凡物。
不說別人,就連二叔都瞪大了眼睛。
在衆人的注視下,姐姐雙臂一抖,原地一個轉身,將天仙洞衣套在身上。這時我纔看清它的全貌。紅色衣身用金線繡着一則圖案,分明是一隻獨飛的鳳凰,高昂着頭顱,眼睛卻像是無時無刻不在盯着你。
“看我連你的法衣也一起毀了!”
王永安言語中透露着一份焦急。雖然之前他的話裡表明了姐姐很強,但是卻讓人覺得有一份輕視。顯然他並不相信那種說法,即便此刻,在他被狠狠打了臉之後,仍是不肯妥協。
或許他真的認爲,自己的五行落雷陣,是這裡的任何一個人都抵擋不下的。
“既然你想看,那就便讓你看看。憑你,還沒能力對我二叔做什麼。”姐姐語氣平靜,然而就在王永安將雷陣打下的時候,態度突然變得陰冷,冷聲道:“即使侮辱也不行!”
說完身形猛然向前,一股懾人的氣勢猛地暴涌而出。
在這股氣息涌出的時候,二叔將自己的法咒收回,在金光消失的那一刻,雷光也落了下來。
“哼!給我破!”
只聽姐姐一聲急喝,身形再度向前。而後拂臂一揮,並沒有任何聲響,那暴涌而下的雷光卻是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姐姐的長髮卻是在空中飄散開。
就在姐姐要進一步的動作的時候,只聽一個女聲從樓上傳出。聲音我很熟悉,不是王老師還能是誰。
只聽她說:“也該鬧夠了,這裡是我家,你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王老師聲音平淡,緩步從樓上走下,同時目不轉睛的盯着姐姐。走了幾步才慢慢挪動視線。這次的目標,竟然是我。
“對不起林生,是我們打擾了你的生活。我向你道歉。”
我本來想回一聲王老師不用跟我道歉的,但是想想現在的場合,似乎並不適合說這樣的話。最後卻是不知道說句什麼好,只能看着王老師熟悉的臉龐笑了笑。
“王永安,再怎麼說我也是你小姑,總是直呼我名字不太合適吧。”行至王永安身旁,王老師瞥了對方一眼後說道。
王永安卻是習以爲常般,聳了聳肩,沒反駁,也沒應承。旋即王老師看向二叔,眼神中現出一抹異樣的神色來。
“你還讓我說幾遍,之前的事不會再發生,你也該收手了。”語氣中無冷漠,也無疏遠,卻是有一些淡淡的嬌嗔,還有無可奈何。
我歪頭看了二叔一眼,發現他的臉色也隨之變了變,但是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只聽他長舒了一口氣,說:“我收手可以,告訴我,你們後面的……是誰。”
二叔說的堅決,並沒有給人迴旋的餘地。王老師聽完也是皺了皺眉頭,最後只得無奈的說了一句:“是誰你也惹不起,早點收手,我可以保你們無事。”
“不用你保,我們自然也可以安然無恙。”二叔似乎是賭氣般說道。
“安然無恙?你的安然無恙就是指你父親變成那種模樣,你母親活生生被放入墳墓中,受盡陰氣侵蝕之苦?”
只是這一句話,王老師的情緒變得異常激動,甚至眼角都有些紅了。突然而起的變化讓二叔都不由得爲之一振,隨即臉色逐漸轉冷。
見二叔沒有要走的意思,王老師只得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向樓上走去,同時對下一句:“王永安,把他們趕走。記得別傷了性命,不然後果你知道的。”
王永安眼角抽了抽,並沒有反駁。等王老師快要走到樓上的時候才漸漸發作。
他說:“仇怨不是你這一句兩句就能化解的,即便是被你從這個位置拉下來,我也要讓他先死!”
王永安言語猙獰,話音未絕,只見王老師猛地一轉身,伸手用力的抓在欄杆上,大喊道:“你敢!”
然而對方卻並沒有因爲這句話而有所動容,只見他雙手迅速捏了一個法決,隨即一連串晦澀難懂的咒語從口中說出,漸漸的四周氣氛變得陰寒起來。
王老師的臉色也在這一刻冷了下來,言語冰冷道:“你是想把我王家推向萬劫不復的境地麼?即使你現在能控制它,過不久之後你還有這個能力麼?”
我知道,他們說的是血屍。這種大凶之物本來就有違人道,不說將之造就出來,就是驅用都是有損陰德的,搞不好死後便是要墮入無間地獄的。
雖然我們手中有着控神符,只要將之損毀就能讓血屍脫離王永安的控制。但是,那也意味着血屍將會成爲無主之物。
沒有了其他人的控制,那纔是真的可怕之物。
“你以爲,不這麼做我們能安然過下去麼,既然已經泥足深陷,那也只能拼盡全力了。”王永安說完,隨之捏出最後一個法決,雙臂一陣,血屍已經經過指引,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之中。
“王永安!”呂明輝突然大叫一聲,旋即向一側挪動了一段距離,有些忌憚的看了血屍一眼,然後指着呂靖說道:“我本就是來帶走我侄女的,這裡的事我已經幫不上了,就先走一步了。”
說着呂明輝朝着呂靖走了過去,誰知王永安卻是冷哼一聲,不見其動作,血屍猛然向前,朝呂明輝衝了過去。
“你……”
一個你字沒說完,呂明輝已經倒在了地上,之後身體開始緩慢潰散,噁心至極。
本來也打算離開的邱風、邱雨兩兄弟瞬間安靜了下來,惶恐的盯着王永安。
王永安似乎是有所察覺,都他們二人緩聲說道:“二位不用擔心,我是不會對你們出手的。那小姑娘是他侄女,如果不是想反我們,他沒必要那麼着急逃走。所以我出手解決了他,二位應該也能理解吧。”
邱風邱雨趕緊點頭說理解。這種時候還說不理解的就只有兩個可能,一是想死,另外一個是,那人絕對是個傻X。
王永安一臉邪笑的轉向了我們,道:“現在,開始解決我們的問題吧。”
說話的時候他把的視線轉向站在最前的姐姐,垂涎的看着那件天仙洞衣。之後猛然擡起頭,面容猙獰的說道:“就先從你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