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一四年一月一日凌晨,圜丘壇已經修繕一新,每個欄杆旁都站着身穿制服、頭插羽毛、手持長矛的士兵;道路兩旁兩百多名樂師身穿綴星藍底長袍,手持仿古(先秦)樂器;此外還有黑壓壓一大片文武百官,全都穿着祭祀的長袍。黎明,身穿制服的袁世凱乘坐總統專車,在騎兵護送下來到圜丘圍牆的大門外,然後被八擡大轎送到牆內臨時搭建的帳篷裡,而非皇帝的更衣殿,在那兒換上了長袍。儀式持續了一個小時。袁世凱從南面登上圜丘的第二層朝北站定,待篝火點起,他按照祭祀官的口令深深鞠躬四次,文武百官也跟着一起鞠躬,同時盛有獸血和獸毛的盤子被端上了祭壇。敬獻了絲綢之後,袁世凱就跪到圜丘第一層。獻祭肉的音樂奏起,獸血獸毛馬上撤走,一盅熱湯送到了總統手中。這盅天羹先由袁世凱高舉過頭,然後分三次灑在盤中肉上。接着祭祀官念頌禱文,樂聲中有人翩翩起舞,袁世凱則舉酒敬天。每篇禱文讀完袁世凱就朝祭壇磕四個頭,文武百官也跟着一起磕頭。數篇禱文念頌的程序大同小異,伴奏的音樂卻不同。禱祝之後食物撇下,綠玉(玉璽)擺到了祭壇的中央。最後伴着莊嚴的音樂,禱文牌位、絲綢,酒和穀物等祭品被一起放在柴堆上焚燒,祭天儀式隨之結束。袁世凱回帳篷換完衣服,又乘總統專車回到了位於中南海的住處。
祭天完畢之後,袁世凱正是在中南海稱帝,同時中南海改名爲新華宮,國號中華帝國,年號洪憲取義爲弘揚憲法的意思,也成爲中國歷史上第一個立憲皇帝。
另外袁世凱登基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封天下,首先封原西南軍政區總督陸榮廷爲西南王、原西南政區副總督陸裕光爲安義親王、陸榮廷次子陸裕勳爲桂陽郡王、原民國副總統岑春煊爲武義親王,剩下的就是袁世凱以開國皇帝之尊,按公、侯、伯、子、男等級分封爵位,論功行賞。
黎元洪授一等公、楊威上將軍,段祺瑞授一等公、建威上將軍,張勳定武上將軍、策封一等公爵,張錫鑾振威上將軍、一等伯爵、參政院參政,馮國璋宣武上將軍、一等公,段芝貴建安上將軍冊封一等公
不過與此相對的是在日本的孫中山等國民黨正式宣佈討伐袁世凱,另外西南此時卻是保持了沉默。對於袁世凱的冊封除了少數領旨謝恩的,剩下的都是陷入了沉默,似乎在等待什麼似的。
日本東京
“孫先生,袁世凱已經正式稱帝了,但是西南現在一點消息也沒有,光靠我們的力量根本就無法對袁世凱進行討伐。”陳其美從外面走進來對孫中山說道。
“英士你不要激動,說不準他們現在正在想什麼對策呢,對於現在的局勢我們不要太悲觀,畢竟現在袁世凱能夠控制的地方也沒有多少。另外你去聯繫一下廣東的蔡將軍,蔡鍔將軍現在已經是廣東督軍了,雖然我們在廣東的勢力遭受了打擊,但是想要在廣東拉起一支軍隊來還是很容易的,另外現在陳炯明已經在廣東號召舊部了,只要我們手中有了軍隊就可以利用沿海的優勢,從國外弄到軍火,到時候我們就可以討伐袁世凱了。”孫中山對於時局並不像一些國民黨人那麼悲觀,雖然他現在沒有在國內,但是對於國內的情況他也是很清楚的。
“嗯,我知道了,另外先生您說袁世凱稱帝北洋會不會亂呀?據說現在馮國璋還沒有去北京赴任,而袁世凱已經催了好幾遍了,還有段祺瑞也已經由原來的國務總理退休了,聽說是因爲他阻止袁世凱稱帝。”陳其美說道,他在國內屬於那種實務派,國民黨的許多資源都是他掌握控制的,這也是他爲什麼能夠對消息知道的這麼清楚的原因。
“呵呵,這些消息我早就知道,不過看來袁世凱還沒有對段祺瑞放棄,否則就不會去用那麼大的爵位籠絡了,依我看袁世凱現在要比我們更加的着急,可以說他現在最需要西南的讓步,如果西南現在讓步了,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對於袁世凱來說就好辦了,但是對於我們就卻不是什麼好消息,不過現在看來接下來的事情似乎對我們更加的有利,這個事情看來還有一定的轉折。”孫中山說着說着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雖然他在得到袁世凱稱帝的時候有些失態,但是他現在一想反而沒有多大的危機感了,畢竟對於他來說袁世凱稱帝是已經摧毀民主的事情,但是對於袁世凱來說現在這種恐怖的沉默似乎纔是真正的危機。
“那好,先生我先去了。”陳其美聽到孫中山的分析就明白是什麼意思了,另外他對孫中山說的話也表示贊同,畢竟現在西南的勢力已經成立唯一能夠和北洋抗衡的力量,雖然他一向看不起西南的那些人,但是現在他不得不說只有西南和他們同時起兵了,他們才能夠又勝利的機會,如果西南不動,那麼他們很可能會在短期之內就被北洋的軍事力量給摧毀。
“嗨”看着陳其美慢慢消失的背影,孫中山暗暗地嘆了一口氣,他對自己的這個**戰友非常瞭解,雖然他有的時候對於權力有一些過大的**,但是卻是一個堅定的**黨人,但是西南對於他的意見太大了,否則在西南的支持下,陳其美當上了江西都督,那麼他們現在也就不用這麼麻煩了,有了兩個省的軍隊,說不定還能夠聯合馮國璋,到時候利用東南幾省的力量也就能夠和袁世凱對抗了,也不用像現在這個樣子一樣,處於這種尷尬的地位。
南京督軍府
“安學兄,想不到總統竟然真的稱帝了,看來他真的不拿我們當心腹了,想起當年我在袁大總統手下當兵的時候,那是生死交情呀,想不到現在竟然爲了這個事情騙我。
當初我去北京的時候,我問大總統:‘外聞有總統要改帝制的傳說,不知確否?現今大街上衆多學生遊行,要求改帝制,不知大總統知否?’大總統回答我說:‘華甫,你我都是自家人,我的心事不妨向你說明,歷史上開創之主,年皆不過50,我已是將近60歲的人了,鬢髮盡白,精力也不如昔。大凡想做皇帝的人,必須有個好兒子,克繩基業,我長子克定腳有毛病,是個無用的跛子,次子克文只想做個名士,三四子都是紈絝,更沒出息。我如果做了皇帝,哪一個是我的繼承人呢?將來只能招禍,不會有好處的。
我已在應該買好房子,如果那些人真的非要我當皇帝,那麼我就和家人一起去英國,在那裡過後半輩子,到時候收個房租,兒女盡在膝下,豈不比當一個着火的皇帝好得多,現今只是學生呼籲,並無大事,所以我纔沒有去制止,縱觀世界凡是學生所支持的事情無有幾個國家鎮壓驅逐,如果我們開了這個先例,那麼何以稱爲文明,所以我纔沒有去管。’
但是沒有想到還沒過兩個月,大總統就改變了注意,並且還讓我前去京城,看來大總統的確逍遙對我們下手了。”馮國璋說的時候面容上透着悲傷,看來袁世凱稱帝對其打擊不小,其實他真正反對的原因和段祺瑞一樣,如果袁世凱稱帝,那麼他們這些權勢赫赫的北洋大將是第一批被限制的人,如果袁世凱效仿漢光武帝劉秀還好,但是如果袁世凱要效仿明太祖朱元璋,那麼他們這些北洋大將們可都是命在危矣。
“大帥不必如此傷心,歸根到底是大總統先被權勢迷住了眼睛,不過我等的錯誤,我們的目的也只是讓袁大總統退下帝位,我聽說就連大總統當上這個皇帝也是楊度之流的心思,根本就不是大總統的真是意思。”一名中年男子勸道。
“安學兄不必勸我,我自然知道該怎麼做,爲了全國民衆,我也要推翻這個帝制,我想不僅僅是我,就連芝泉恐怕也是對這個帝制十分牴觸,但是如若大總統下去了,卻是威信大損而且在整個北洋除了袁大總統,其他人並不能夠震懾一方,對於我等來說其他人的威信還是差很多的,所以我想請安學兄去西南一趟,和他們商量一下有關事宜。”馮國璋說道,其實馮國璋也想過吞掉北洋,但是正如他所說,在整個北洋裡面除了袁世凱其他人根本就鎮不住其他人,他知道段祺瑞和他都是野心勃勃之輩,而且曹錕、段芝貴、王佔元、李純等人也早已經想要自立一派了,這一次說不定對於這些人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如果他們真的能夠做到,那麼北洋就真的散了。
“華甫放心,這個事情我一定替華甫兄轉達,但是卻不知道華甫兄以後打算怎麼辦”中年男子又問道,他對馮國璋現在的處境很清楚,否則他也就不會在這個時候來找馮國璋了,但是瞭解歸瞭解,他現在畢竟還不能夠真的懂得馮國璋正在想什麼。
“以後的事情以後說,這次先麻煩安學兄了。”馮國璋打了一個馬虎眼,他並不想現在說這個事情,其實他現在也正在分析者這個事情,不過他和對面的安學兄不同,他的一步棋代表着整個江蘇甚至更多的地盤和軍隊,他不能夠輕易表態。
“不麻煩、不麻煩,這次能夠幫助華甫,我也是很高興,以後能夠去西南,可別忘了去找我我一定請華甫吃我們那裡的特產。”中年男子很高興的說道。
“好,只要安學兄不怕我叨擾,等到時候我一定前去。”馮國璋說道,他也沒有想到西南竟然讓自己這個老同學來這裡勸自己,還好自己也由這個心思,如果自己沒有這個心思的話,那麼自己估計就會把這個人拿下來交給袁世凱了,看來自己的心還是狠了許多,否則還不會想這麼多。
“又錚兄,想不到大總統竟然真的稱帝了,看來我們之前的計劃是對的,不過西南答應的條件會履行嗎?我總覺的心裡有一些不踏實。”段祺瑞坐在書房對自己的智囊徐樹錚問道,自從前幾個月自己就開始籌劃這個事情了,但是也沒有想到這個事情的來臨會這麼快,他知道拖時間的方式並不是好辦法,現在雖然包括自己在內的大多數人都沒有領受爵位,但是如果時間稍微一長就有很多的多人耐不住心思了,到時候恐怕會出現更加嚴重的後果,當然如果那件事情發生了就不一樣了。
“芝泉,不要太過着急,我們現在處於這個漩渦中心,雖然看似危險,但實則安全,而西南現在則是更加的緊張,畢竟他們現在看似在邊緣,但是確實輿論的中心地帶,他們一天不反袁,那麼給他們坐實支持帝制的傳言就不會消失,到時候即使他們反袁了,人們也會說他們是兩面三刀,只爲爭權奪利,所以他們現在比我們更急,我們還是好好的等着吧。
另外現在大總統也在着急,全國分封了一百多個爵位、四十多個將軍,但是除了三分之一的人領旨謝恩了,剩下的人都還在等着西南表態呢,如果西南接受了爵位,那麼其他人也就順理成章的接受爵位,到那時如果西南不接受,他們還是有理由耗下去的,畢竟西南王陸榮廷可是爵位之首呀,更不要說他們家一門三王,如果別人以他們作爲表率,那麼袁大總統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徐樹錚說道,他這一段時間一直在忙這個事情,而且根據他的聯繫,歷史上的安福系已經比原來早了好幾年,他們現在已經開始有了一個安福系的雛形,只不過現在段祺瑞還沒有當上國家的元首,所以大多數的人都是段祺瑞的老鄉或者是就部下,。
“又錚,你說如果袁大總統倒了,那麼我們該怎麼辦?我們現在聯繫的部隊雖然不少,但是和西南比起來卻是不能夠相比,只有整個北洋聯合起來才能夠和西南抗衡,但是我可以肯定馮國璋、曹錕等人肯定和我們站不到一條線上,所以恐怕袁大總統一倒,上位的就是現在的西南了,想不到我一直看不起的人竟然真的能夠得到國家元首的高位。”段祺瑞自嘲道,他一直以來都看不起陸榮廷,畢竟陸榮廷和他們不一樣嗎,他們是正規軍出來的,但是陸榮廷卻是半路出家,而且對軍隊的治理也沒有他嚴厲。在沒有交戰之前西南的戰鬥力根本就不放在他的欣賞,但是現在他卻感到了一陣的無奈,因爲在和西南交手之後他才真正的知道了自己之前是多麼的錯誤。
“芝泉不必如此,你不會忘了我們的後面還有一個和西南同源的人嗎?”徐樹錚面帶笑容的說道。
“你說的是那個鬍子?”段祺瑞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當然,你別看那個鬍子當初在袁大總統那裡信誓旦旦的說要支持帝制,可他現在都沒有領取爵位呢,我估計他原本想要攀上大總統,但是現在他知道了大家都在看西南,他也就不那麼着急了。”
“那個鬍子能相信?”段祺瑞有些懷疑的問道。
“對抗共同的敵人,我相信他會選擇的,而且到時候雖然我們不能夠指揮馮國璋的部隊,但是共同抵抗西南,我想馮國璋還是願意的。”說完徐樹錚臉上的笑容就更加的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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