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今歌在河邊摔了一跤,可能把魂兒掉在那裡了。
丟魂兒,這樣的情況小孩子比較出現,受到驚嚇,把魂兒嚇得脫離了身體,必須要把魂兒給找回來人才能好。
記得小時候表妹周愛嘉掉進老家的水井裡就丟過一次魂兒,也是這樣渾渾噩噩發低燒,後來是她媽薛淑雲拿了水桶去井裡打撈,又用掃帚招了兩天才把魂叫回家,當時薛淼淼還小,不太清楚,反正鄉下這種事情算不得少見。
聽陶藝秋這麼一說,薛淼淼有八分確定了。
“藝秋,你相信我嗎?帶我去一趟昨天你倆放風箏的地方看看去。”
陶藝秋抿緊了脣,猶豫着看着她,“淼淼,我怕,不會是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吧,最近發生的怪事太多了,我膽子小,怕……”
“這不有我在嗎?別怕,現在醫生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我們就是去看看,說不定對單今歌有幫助。”
就陶藝秋這心理素質,薛淼淼只能虛虛實實地說,她也不是百分百確定,只能說是碰碰運氣。
陶藝秋相信薛淼淼,卯着膽子帶人去了昨晚放風箏的地方。
就是上次鍾浩天放煙花那一帶,只是隨着天氣回暖,不少商販在那裡弄起了露天燒烤,出租燒烤工具什麼的,人氣還蠻高的。
“也不知道單今歌昨天是抽什麼風,偏要放風箏。”
陶藝秋帶着薛淼淼走到了濱江路的盡頭,因爲那個地方最平坦,確實適合放風箏,但今天天氣陰沉似要下雨,沒人在那裡活動,河風強勁,風吹草低,氣氛有些壓抑。
“淼淼,要下雨了呢,我們還是回去吧。”陶藝秋拽着室友的衣袖,亦步亦趨地往前走。
來都來了,不查看一下也不甘心,薛淼淼顰眉望了望天和那土黃的河水,加快了步伐。
“就隨便看看,看完就回去。”
大沙壩,面上是一層鵝卵石,平底鞋走在上面也是不好走。
“藝秋,單今歌他是在哪裡摔的?”
“好像是那邊。”
“過去。”
陶藝秋所指的地方堆放着好幾個沙袋,灰不溜秋的,河邊堆放沙袋很正常,只是有個沙袋比較圓潤,圓鼓鼓的,很是怪異。
“淼淼,這地方什麼都沒有,我們還是回去吧。”
黑雲低壓,隨時都可能下雨。
“我再看看。”
薛淼淼拍拍室友的胳膊,走到那形狀特殊的沙袋旁邊,擡起腳輕輕地踢了上去。
有點軟,和其他的觸感完全不一樣。
“這沙袋有問題。”
她就要蹲下去檢查,陶藝秋揪着她的衣角不放。
“淼淼,別打開,下雨了,我們回去吧,回去吧。”聲音都顫了,陶藝秋是真的怕,怯怯地躲在室友後面,根本不敢去瞧那沙袋。
萬一打開裡面是個人怎麼辦!
此時已經有雨滴落下來,薛淼淼的手背和脖子染上涼意,毫不猶豫地從書包裡掏出水果刀以及定鬼符,讓陶藝秋退到一邊,自己快速地戳開了那麻布袋子。
透過那劃開的口子,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牀白色的被子……被子末端,一縷染色的頭髮飄出來。
啊!
陶藝秋看到那頭髮,嚇得腿一軟跌坐在沙地上。
“淼淼……是死人……是死人……”已然說不清話。
薛淼淼深吸一口氣,倒是鎮定得很,雖然來之前沒想過會是這樣的情況,好在經歷得多了,能很快冷靜,她掏出手機,給劉浩撥了電話。
大雨傾盆。
刑警隊的人在案發地點支起了簡易帳篷,來做第一手屍檢的還是過年見過一次的小鮮肉法醫。
警員們穿着雨衣,在案發一片兒偵查,尋找證物。
薛淼淼和陶藝秋坐在警車裡。
“淼淼……死人了。”陶藝秋第一次見死人,嚇得是小臉慘白,抱着室友直哆嗦。
薛淼淼也不知道怎麼安慰,這種事情,只能說見多了就不怕了,她冷淡着臉,等劉浩來問話。
黑雲積壓,大雨滂沱,瘋狂而肆虐。
很快,穿着雨披的劉浩回到警車上,看坐在後排鎮定自若的報案者。
這丫頭,還是一如既往地鎮定啊。
“劉大警官,想問什麼就直接問,什麼時候跟我還含蓄了。”
馮韻訂婚之後倆人就沒見過,薛淼淼面兒上笑着,心裡卻有些想爲同是女人的馮韻打抱不平,語氣就有些怪。
劉浩輕笑,拍了拍頭髮上的水珠。
“說說,這個天氣,怎麼會到這裡來,你要跟我說是過來春遊我還真不信。”
薛淼淼翻了一記白眼,“我又不是傻,會到這種地方來春遊,而且還是這種天氣。昨天我室友和她男朋友到這裡來放風箏,回去之後有些奇怪,我好奇,就過來看看,然後就不小心發現了那個東西。”
劉浩本不太信,但陶藝秋在旁邊哆嗦着直點頭,他又不得不信了,簡單做了筆錄,送兩人回醫院。
單今歌的情況還是沒好轉,大半天都呈癡呆症躺在病牀上,目光渙散,時不時又鬧一番,醫生都說是第一次遇到這樣情況的病人,身體各個地方都健康得不能再健康,連個小傷都沒有,實在有些束手無策。
劉浩看那情況,這纔信了薛淼淼的話,臨走前將她拽了過去。
“薛淼淼,你學校旁邊有一家賣砂鍋米線的你知不知道?”
聽到砂鍋米線,薛淼淼心頭一驚,莫不成這劉浩也知道鍾家二夫人和管家易偉的事情?
她老實地點頭,“那家的米線不錯,我經常去吃。”
劉浩看不清什麼表情地掏出一支菸,看到牆上的禁菸標誌,支在指間沒抽,“剛纔接到警局那邊的電話,受害人的身份覈實了,就是你們c大旁邊賣砂鍋米線的,叫白珊。”
“米線妹妹的姐姐?”薛淼淼震驚得不行,如果沒記錯,昨天她有看到米線妹妹的姐姐是染了頭髮的,和今天在那沙袋裡看到的一樣顏色。
“看來你比我們警察還了解得多啊。”劉浩輕笑,別有深意的目光掃過她吃驚的臉。
薛淼淼堪堪一笑,“大警官,我不過是昨天下午多吃了一碗砂鍋米線而已,不會因爲那樣就變成嫌疑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