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浩又是笑笑,欲言又止。
“雨還大着,我送你回學校去。”說着,點了煙,大步流星就走。
聳聳肩,和陶藝秋說了一聲,薛淼淼快步跟上了劉浩的步伐。
這雨下得可真大,噼裡啪啦打在車玻璃上,似帶了點冰雹的樣子。
薛淼淼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看接連抽了三支菸的劉浩,他有話想對她說,在醫院裡她就看出來了。
“哥,你有話要對我說。”
“沒有。”劉浩狠狠一蹙眉,將才抽了兩口的煙扔出窗外。
外面的疾風將那煙氣又帶回了車內,久久不散。
薛淼淼扯了扯嘴角,倒也沒繼續追問,“你接下來不是要去白珊的家裡嗎?我想跟你一起去。”
“薛淼淼,爲什麼你出現在哪裡哪裡就有事情發生?”
劉浩終於忍不住問了這樣一個問題,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她身上就有很多不尋常的地方,而他經手的很多案子,也都有了她的身影,這本身就是一種不尋常。
她只是一個大學生而已。
“你以爲我願意啊?”薛淼淼無辜地癟癟嘴,都是些不好的事情,她何嘗喜歡,身不由己有什麼辦法,誰讓她的體質和眼睛比其他人特殊呢。
“你比那些案子還讓人好奇。”劉浩又說。
小女子挑脣一笑,眼尾有些嘚瑟,微微頷首,“這是我的榮幸,不是每個人都有這待遇的,是吧,哥。”
看她腆着一張笑臉,劉浩無策,加快了車速。
“薛淼淼,你這麼聰明,你覺得是我先查到你的秘密,還是你先主動告訴我?”
“未知的事情,我預測不到,不過,如果哪天我和二少結婚的話,我會讓你們都知道我的秘密,到時候哥你可別失望纔好。”
她笑得不卑不亢,黑白分明的眸子通透清明,一絲絲的雜質都沒有,如稀世珍寶一般,很稀罕。
劉浩忽而也是笑了,有那麼一段時間,他還挺中意這小丫頭的,現在……
不知道韻小妹在西部拍戲拍得怎麼樣了。
因爲這大雨,砂鍋米線沒有出攤。
劉浩將車停在那狹窄的衚衕口,從車內拿出一把大黑傘扔給薛淼淼,自己則把衣服上的帽子往頭上一戴,走近了那衚衕。
薛淼淼還是第一次進這衚衕,之前雖然好奇,但始終沒由着自己的好奇就去探查,此時走在劉浩的後面,步伐也是飛快。
原以爲這衚衕裡會別有洞天,沒想到盡頭只是低層平房,沒亮燈,再加上這天氣,很黑。
連排有三個屋子,外面堆放了不少砂鍋和大袋子的西紅柿,是平時吃的砂鍋米線的材料沒錯。
棚子有些漏水,此時地上已經有了幾個小水坑。
三個屋子的門都緊緊關着,最裡面的屋子裡有電視節目的聲音傳出來。
劉浩上去敲門,薛淼淼收了傘靠放在牆邊。
開門的,是米線妹妹,用陌生的目光看着劉浩,和後面的薛淼淼。
有些懼怕。
“警察。”劉浩亮出證件。
米線妹妹受驚小鹿一般縮了縮脖子,“我媽和我爸已經去警察局了。”
警局那邊的人已經以最快的速度通知了死者的家屬去警局做調查,劉浩當然知道。
“我過來是檢查你姐姐的住的地方,她是和你們一起住的吧?住的哪個屋?”
米線妹妹咬着下嘴脣,轉身回屋,拿了鑰匙出來,屋內的陳設很簡單,一覽無餘,牀上堆放着不少衣物,上面還坐着一個幾歲的小男孩。
不用想都知道是她們家最小的那個弟弟。
白珊住的是中間的屋子,門打開之後便有廉價的香水味兒撲面,有些沖鼻。但相比之前那個屋子,這屋子裡的東西要多些,有牀還有櫃子,甚至有梳妝檯。
屋子小,裡面的東西也是一覽無遺。
劉浩跨進去,戴了手套四處翻查。
“你姐昨天什麼時候出門的?”
“下午。”
“記得具體時間嗎?”
“五點過吧。”
“她一個人出門的嗎?”
“不是,和趙小東。”
“趙小東是誰?”
“我姐的男朋友。”
劉浩問什麼,米線妹妹就答什麼,看樣子呆呆的,也是沒有說謊,而且前面兩個問題薛淼淼也是知道的。
薛淼淼看着劉浩把梳妝檯上的瓶瓶罐罐都看了個遍,最終目光落在一盒未開封的香水上。
“一百毫升的迪奧花漾甜心,這個,得上千塊吧?你姐平時用這個?”
米線妹妹擡眼去看,沒什麼表情,搖頭,“我姐的東西,其他人從來不能碰的,我不用那些東西,也不懂。”
十幾歲的小丫頭,成天就守着米線的攤位,哪裡懂這些奢侈品,只是聽到上千塊的時候,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會不會是山寨的?”薛淼淼瞧着,忍不住懷疑一句,這房間的味道和隨便扔在牀上的衣服,都是不貴的,不像是捨得買那麼貴香水的人。
劉浩細細看了那盒子上的標籤,饒有興致地笑,“正品,百分百的正品,而且還是從國外帶回來的正品,有意思。”
說完,掏出證物袋,將那香水整個扔了進去。
臨走前,薛淼淼還看到劉浩從垃圾桶裡翻出一些紙巾塞進證物袋子裡。
雨沒停,劉浩自然是要把人送到宿舍門口,上車之後就瞧了薛淼淼一眼。
“好奇我剛纔撿的那一些紙?”
薛淼淼輕嗤一聲兒,別過臉去,“不好奇。”相比那紙,她更好奇那瓶香水,腦子裡想到那個女人。
“薛淼淼,你這麼聰明,猜一下。”劉浩敲着方向盤,好似故意逗她。
“不想猜,不感興趣,愛說不說,不說拉倒。”切,明明是自己想說,偏要賣關子。
劉浩挑起一邊的脣,難得露出一抹詭譎的笑,將那裝着紙巾的證物帶遞到薛淼淼的眼皮子底下。
“這裡面裝着的,是精·子,男人的精·子。”
薛淼淼的臉,瞬息間燒得通紅,她沒想到劉浩會這麼直接地對她說出這兩個字,一下子在她的腦子裡炸開,臊得她恨不得跳車,她到底還是單純的好姑娘。
“薛淼淼也有害羞的時候。”劉浩自得其樂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