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莫夜問柳青煙有沒有孩子,司徒北月很肯定地回答他,說道:“她沒有過。如果有,和我豈不是兄弟姐妹?這是一件難以想象的事情!”
“爲什麼你這麼肯定她沒有?”
莫夜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一旦自己有了想法,總會堅持下去。他猜測柳青煙有孩子,只不過是死了。他再次問司徒北月道:“有沒有可能,柳青煙的孩子在出世之前就死了,所以你們都不知道。”
“這……”
司徒北月猶豫了一下,而後回答道:“這的確有可能,如果在二十多年前柳青煙有過孩子的話,我確實不清楚。想要知道這樣的事情,恐怕……”
說着,司徒北月停住了,臉色變得很不情願,而且隱隱之中感覺有些憤怒。
“你……沒事吧?”莫夜感到莫名其妙,問道。
“沒事。”
司徒北月閉了閉眼,深呼吸了一口氣,調節好了心情,睜開眼,冷哼道:“如果你想知道柳青煙到底有沒有過孩子,只能去問一個人。”
“誰?”莫夜接話問道。
他看出來了,司徒北月之所以突然臉色沉下來,有股壓抑的憤怒,是因爲提到了此時她說的“這個人”。但是她生氣也沒用,莫夜想要問的,都會去問,不管她是不是御姐女總裁!
司徒北月確實很不情願提到“這個人”,莫夜問了她後,她沉默了許久,許久後才眯着眼看向莫夜,說道:“這個人是……我父親,司徒浩山。”
“你爸?”莫夜一愣,驚訝地叫道。
司徒北月非常不高興,狠狠瞪了他一眼,說道:“他不是我爸,只是一個拋棄了我母親,無情地把我推到如今這個位置的無情男人!”
“噗……”
莫夜聽到司徒北月的話,人不住笑了出來。他第一次看到司徒北月露出一種生氣不像真的生氣,賭氣不像真的賭氣的樣子,覺得有種別樣的韻味,有點像個小女孩。
他笑出來,結果可想而知,司徒北月瞪向他的目光更兇狠了,惱怒不已。
“你確實是個很輕浮的男人!”
司徒北月加重了語氣呵斥他:“莫夜,你知不知道我對你已經很有意見了?你作爲我的私人保鏢……不許你拿這只是名義上的事情作爲藉口反駁我!所以只要你呆在我身邊,不管是不是名義上的,都得聽我的話!”
“可是結果恰恰相反,你不但沒有聽我的話!還揹着我做了一件又一件影響巨大的事情,最後,還讓我聽你的話!我無法想象,你這個人有多麼不服從命令。而你偏偏完全沒有自知之明,一副自以爲是的樣子!你以爲,這個世界,只是爲你轉動的嗎?”
司徒北月好像壓抑了很久,對着莫夜一頓大罵。
莫夜看着她,無語凝噎。這一番話,他覺得很熟悉。終於他想起來了,他曾經這麼斥責過暮可,說暮可總是以自我爲中心,好像全世界都要爲她轉動一樣。他萬萬沒想到,現在自己被司徒北月這麼罵。
難道在別人眼裡,自己就是一個狂妄自大,自以爲是的人?
這不能吧?自己的樣子頂多有點假正經,或者吊兒郎當的不正經,但是,自己的定位應該很不錯的啊,不管是做事還是說話,都把握了一個度,怎麼就自以爲是了?
莫夜看着司徒北月,心想,肯定是司徒北月這個女人因爲提到她父親,所以內心起了波瀾,這才把自己當作出氣筒來罵的吧?
真是憋屈啊!
“北月小姐,我不接受你的指責!”
這時莫夜很不客氣地對着怒瞪他的司徒北月說道:“也許我真的有點自以爲是,但我覺得,相比於我,你才更自
我爲是!你一直都是站在一個總裁……這座大廈最巔峰的職位上說話,似乎你的一切都是命令……別人必須乖乖聽從的命令。可是,難道你覺得,別人都聽從了你的話,你的話就都是對的?”
“如果你真的這麼認爲的話,哼,我敢說你才更自以爲是!”
莫夜不怕司徒北月的女王總裁地位,繼續哼道:“我想你很清楚,事實上,這座大廈,有很多人對你不是心服口服的。若不是你有着總裁的位置,我想他們根本不會聽你的話。所以,我看你是在拿着自己的權威來讓自己的自以爲是變得理所當然!”
“所以,北月小姐,你終究也是個自以爲是的人!”
“當然,你說我自以爲是沒有錯。因爲我就是拿着我那與衆不同的‘本事’來讓自己的自以爲是變得理所當然的。所以,說到底,北月小姐,你我是一樣的,都自以爲是!”
“你……”
司徒北月沒想到莫夜這麼反駁她,而且說得好有道理,讓她一時無言以對。但她一個總裁不可能承認自己落入了無話可辨駁的境地,她對着莫夜哼道:“你真是會強詞奪理!”
“北月小姐,你這話辯駁得蒼白無力,我看你纔是強詞奪理……”
“夠了!”
突然,司徒北月大怒,少有的低喝了出來,哼道:“我沒有時間和精力跟你爭辯這些毫無意義的事!”
她真是怕了莫夜那張能把黑說成白,把白說成黑的嘴,不敢再讓莫夜說下去,以一股霸道總裁的威嚴喝住莫夜,哼道:“因爲你昨晚在尚愛大廈做的事情,所以我今天將會過得非常‘充實’,不用去看什麼工作報告,也不用去做什麼資金預算,這麼說來,我真是要好好感謝你了?”
“這個……”
莫夜聽得出司徒北月話中的諷刺味道。他昨晚和鬼羅剎幹架,毀壞了不少大廈的設備,恐怕今日都無法搶修完成。而尚愛大廈突然發生這種事件,影響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司徒北月想讓別人處理,又怕出意外,畢竟那種事,可不是小事。而她自己來處理,又把她折騰得夠累。
“你去忙自己的事吧,我想盡快聽到你給我解釋其中的真相。”司徒北月不再跟莫夜廢話,讓他去找司徒浩山問柳青煙的事。
“你不能陪我一起去嗎?”
莫夜提出了請求,說道:“再怎麼說,你們司徒家在京都也是數一數二的家族,那本家肯定大得要死,住的人也複雜得要死,估計裡面的事情都趕得上一個充滿勾心鬥角的宮廷劇了。所以我一個外人直接去找你父親,就算不被拒之門外,那進去肯定也會被人當猴子看。與其這樣,不如你陪着我,那我不就暢行無阻了嗎?”
“莫夜!”
莫夜剛說完,司徒北月就一巴掌打在桌子上,對着他哼道:“你覺得自己的面子是有多大?你知不知道,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敢這樣要求我陪這陪那的,你把我當什麼人了?你可以隨便使喚的傭人嗎?”
“我……”
莫夜開始覺得今天的司徒北月很反常。按照常理來說,就算司徒北月生氣,也絕對不會直接生出氣來,更不會直白地罵出來。她肯定會一本正經、嚴肅地指責,說的話也會非常官方,帶有一種濃厚的聲明書裡面規範的語句的味道。
難道是因爲司徒浩山?
莫夜不禁猜測司徒北月變得這樣的原因。司徒北月變得反常,就是從說出了司徒浩山這個名字開始。司徒浩山是她父親,而她責怪於司徒浩山對不起她母親的事。看來,司徒北月和她父親間有一個很深的心結。
“北月小姐,你是在生氣嗎?”莫夜明知故問,看司徒北月會是什麼反應。
他對司徒北月
有一種有別於其他女人的感覺,或許正是因爲這樣他纔對司徒北月有更多的關心。而司徒北月的絕症,更是讓他心裡一直牽掛着這個女人。他實在是不忍心看到這個舉世無雙,卻偏偏換了絕症的女人露出傷心、絕望的神情。
司徒北月很拼命地想活下去,可命運就是讓她死。莫夜想幫助她,儘可能地讓她活着的時候過得舒服。
所以,現在看到司徒北月有心結,莫夜就想幫她解開。畢竟,如果不解開這樣的心結,三個月後,她死的時候,恐怕會非常遺憾。而這個好強的女人,就算有苦,也是一個人咽在心裡。
“你能不能去辦自己的事了?難道你真的如洛冰說的那樣,臉皮厚到無人可超越?”司徒北月見莫夜不僅沒離開,還來煩她,不禁更是有氣,甚至多了一絲她很少會出現的暴躁。
“你是生氣了沒錯吧?你一定是生氣了!怪不得你今天罵我這麼多,原來是生氣了!”
莫夜去刺激司徒北月,表現得有點兒無賴,說道:“你幹嘛對我這麼生氣?我覺得我今天跟以前沒什麼不同,而面對這樣的我,你是不會罵我的。所以現在結論只有一個,那就是問題出在你身上!”
“告訴我,你到底遇到了什麼問題?”
“你必須告訴我啊,誰讓你臭罵了我一頓。如果你不告訴我原因,我豈不是很冤枉,很委屈?”
“你……”
司徒北月真是拿這種臭不要臉的混蛋男人沒辦法,她不打算跟莫夜廢話,說道:“鑑於你這樣的行爲,我判定你是在對我惡性騷擾,所以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個是離開,一個是我叫保安把你帶去警局。”
“呵呵!”
然而,莫夜不僅不怕,反而笑了,走近她,臉上露出一抹邪氣,說道:“我兩個都不選擇!我只是想知道,你爲什麼突然生氣了?這一點都不像你。”
“我生不生氣關你什麼事?”司徒北月瞪着莫夜哼道。
“當然有!”
莫夜看着她變得認真,說道:“我很關心你,我希望你過得好好的,每一天都能開開心心。我不是在輕浮,也不是在調戲,是真的關心你。我從第一天遇到你的時候就關心你了,不然你以爲我會留在你身邊做什麼私人保鏢?搞笑!我像是那麼清閒的人嗎?”
“既然我如此關心你,就不希望你總是辜負我的關心。我就是這麼霸道了怎麼着?你別以爲自己是總裁就所有人都得聽你的話,看你的臉色。你可以霸道,難道我就不可以嗎?你想叫保安,哼,你覺得那些保安能制服我?”
“你……你……”
司徒北月沒想到莫夜吃了豹子膽了這麼狂妄!面對逼近過來的莫夜,她反過手來就要給莫夜一巴掌。她很少打人,或者說是她幾乎沒有打過人。但是莫夜那麼囂張的樣子,又一步一步逼近她,臉上帶着邪笑!作爲女人,即便是本能地也會自我保護起來。
然而,她的手沒能打到莫夜,因爲莫夜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讓她根本動彈不得。
“北月小姐,你今天的反常讓我很擔心,我希望你告訴我原因。”莫夜抓住司徒北月的手,身子貼近,兩人的樣子相當曖昧。
司徒北月沒有躲避莫夜,曖昧就曖昧,她不會在意這種事。她的世界裡,是嚴肅,是有根有據,所謂的曖昧小動作,對她沒有絲毫影響。
“這就是你的本性嗎?”她對莫夜冷哼一句。
莫夜看着她,看着她冷傲、不爲所動、一眨不眨的眼神,沉默了些許,而後淺笑出來,說道:“當然不是。”
他放開了司徒北月,說道:“我只是想告訴你,你可以是個霸道的女總裁,我也可以是個霸道的……男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