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歪着頭看了半天,說:“看啥?啥也沒有啊!”
花格子愣了一下,說:“你們仔細看,就在後面偏下那邊!”
我看了看,也沒看出來個門道,說:“你想讓我們看啥?你就直接說吧!”
花格子壓低了聲音,說了一句:“小七哥,那籠子裡伸出來了一隻人手!”
花格子這句話,讓我們兩個警惕起來。
瞎子問:“小花,你說仔細一些,那人手在哪兒?”
花格子給我們指着:“你仔細看,就在後面那個地方,靠下那邊,顏色有些發白的那個。”
仔細找了又找,終於發現了他說的問題。
在那個鐵籠子後下方的地方,真的露出來了一截手臂,要不是花格子眼尖,還真看不出來。
瞎子覺得有些不大對勁,說:“把那東西拉近點兒看看!”
我拽着麻繩,小心翼翼控制着力量,把它往這邊拉,直到可以清楚看到上面的東西。
那個巨大的鐵籠子,躺在一個腐爛的竹排上,鏽跡斑斑,上面全是用一根根筷子粗細的鐵柵欄,差不多有三五個水缸並排那麼大,在柵欄的縫隙中,密密麻麻的,全是一雙雙向外伸着的手,有的只露出幾根手指,有的伸出來了一隻手掌,還有的伸出來了整隻胳膊!
這些東西雖然邪乎,但是好歹還能忍受,畢竟我身後還站着瞎子和花格子。
更要命的是,那籠子裡明明都是一些骷髏架子,但是我在拉動它的時候,卻感覺到那籠子明顯有一股力量,像是在跟我拉扯一樣。
我有些緊張,又怕被他們恥笑,就裝着無所謂的樣子,學着瞎子把麻繩系在了船舷上,說:“嘿,這東西還挺邪門,難道是裝死人的?”
瞎子搖搖頭:“這裡面最開始肯定裝的是活人,不然那些人手也不會伸出來。”
花格子也低聲說:“這些確實是活人。”
我聽他話裡有話,就問他:“小花,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花格子凝重地點了點頭,說:“我聽我爺爺說過類似的事情,這東西是人祭。”
“人祭?”我不明白。
花格子說:“對,這東西就是人們獻給海神的祭品。有的地方獻豬、羊、牛,也有地方獻童男童女,就是人。”
我吃驚了:“還真有用人當祭品的?”
花格子說:“爺爺說,解放前,還真有這種事情,不過解放後,這種事情就沒有過了。而且,一般來說,獻祭都是獻童男童女,很少有獻祭成人的,更別說這種一大堆人的,這個應該不合規矩呀!”
瞎子說:“俺以前聽一個老鄉說過這種事情。他以前是海員,在威海那邊的漁船幹了許多年,聽那邊說過一些人祭的規矩。他說,當時海上要是刮颱風,或者海嘯,就會有人祭。
“不過,他那邊的人祭其實是假的。人祭是這樣,在臨海的懸崖上設置一個可以活動的竹排,竹排上有一條鐵鏈子,拴着一個磨盤。從外面看,人祭像是把人用鐵鏈子綁在竹排上,腳底下還拴着一個磨盤,到時候竹排一傾斜,人就帶着鐵鏈子和磨盤沉到海底了。
“實際上,真正祭祀時,那鐵鏈子和磨盤並不會系在人身上,就是一個擺設。在祭祀時,會找一個水性好的人,讓他躺在竹排上,大家祭祀完畢後,用巨大的鐵錘猛得一砸,竹排傾斜下去,人就順着竹排掉到海里去。因爲那懸崖本來就是臨海的,所以人掉下去,也摔不死。”
我插嘴說:“我知道了,我以前看電影《紅河谷》時,開頭就是這樣的人祭,不過不是祭海,是祭黃河的。”
我問花格子:“你們那邊的人祭,是這樣嗎?”
花格子點點頭:“差不多,一般也都是假的,即便有真的,也都是小孩,沒有大人的。”
瞎子說:“所以說,俺估計這東西八成不是人祭。”
我問:“那是什麼?”
瞎子搖搖頭:“這個俺就不知道了。”
花格子突然說:“經趙哥這麼一說,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以前爺爺說過,古人以前捉海怪時,也有用活人當誘餌的。”
我嚇了一跳:“用活人做誘餌?那得捉什麼樣的水怪?”
花格子說:“爺爺說,有的水怪吧,用其他魚餌根本沒用,它就愛吃人,所以只能用人餌,還得是活人。”
瞎子卻問:“那是用多少人捉?”
花格子說:“這個不一定,一般來說,越大的海怪,用的人越多。”
瞎子說:“那你看,咱們這次遇到的,是不是人餌?”
花格子的語氣有些凝重:“這要是真是引水怪的,那水怪可就大得邪乎了。”
我想起一個問題:“這人餌引誘的,到底是啥水怪呢?”
花格子說:“不知道。”
瞎子說:“不知道?”
花格子點點頭:“所有見過它的人,都死了,或者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