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
周田子鈺停下腳步,看着李偉年問到:“這位施主,有什麼賜教?”
“哦……”李偉年臉色一紅,結巴着說道:
“周、周大師……,是這樣的,我、我還有兩個鬼朋友,一個叫綠珠,一個叫栓柱,希望大師在遇到的時候,能夠、能夠手下留情,不要爲難她們姐弟。她們很可憐的……”
周田子鈺一愣,隨後笑道:“善哉善哉,我現在還沒遇到,等遇到以後,再說吧。阿彌陀佛,我佛慈悲……”
佛號聲中,周田子鈺緩步下山,僧衣飄飄,轉瞬間就消失在松林之中。
李偉年悵然若失,愁腸百結,默默發呆。
他不明白這和尚說的是什麼意思,以後遇上綠珠,他是放過她們,還是爲難她們?
就剛纔看到的光景,綠珠的栓柱,萬萬不是這和尚的對手啊。
“世間高人無數啊,沒想到,合淝城中一座籍籍無名的寺院,也有這樣的高僧……”丁二苗也看着周田子鈺消失的方向,一番感概。
剛纔一番鬥法,大開眼界,丁二苗對佛門法術,也平添了一絲敬畏。
樑良飄了過來,哭喪着臉說道:“丁先生,你別感嘆了,現在我們這些孤魂野鬼,日子越來越難過。你要趕緊想個辦法,幫助我們脫離苦海啊。”
“你叫我有什麼辦法?”丁二苗看着樑良,無奈地說道:
“陰間律法森嚴,不容更改。你滯留人間一百多年,去陰間歸案,必定要受一百多年的羈押刑法之苦,纔可以轉世爲人。這一點,我幫不上你。我說了,可以給你路引,可以幫你說情,但是具體效果,我就不知道了。”
李偉年也走上前來,道:“二苗哥,綠珠的事,你也不能老這樣拖着啊!人間這麼多法師,她和栓柱,太危險了。上次是龍雙火,這次是周田子鈺,下次不知道又是誰!”
“你也來催我?”丁二苗大怒,道:
“也好,等我一道符咒,把樑良和綠珠栓柱,一起送去陰間得了。殺剮存留,地府總會給個判決,我也就清靜了!”
“別別別……,二苗哥,你就當我沒說好了。”李偉年慌忙道歉,一臉的沮喪。
萬書高嘿嘿一笑,拍着李偉年的肩膀,道:“兄弟別擔心,等我學道成功以後,天機盤在手,算盡天機,給你和綠珠指一條明路!”
李偉年和樑良同時撇嘴:“等你出師,還不知道是哪一年的事。”
“好啊,你們如此輕視我,我都記住了!等我道法大成的時候,你們別來求我!”萬書高大怒,氣得要撞牆。
“等你練成再說唄……”李偉年繼續藐視。
丁二苗心頭煩燥,揮揮手,讓大家閉嘴,然後向山下走去。
綠珠和樑良栓柱,這三個鬼的確是不好發落。
尤其是綠珠,要和李偉年做夫妻,這難度,簡直比自己回家破除鬼陣還要大,比登天還要難!
而且自己現在,還沒有拿到五雷天師令,所以,如何去解決,想都不敢想。
衆人默默前行,樑良哭喪着臉,躲在丁二苗的陰影之下,躲避陽光。
忽然之間,樑良的鬼影飄起,圍着丁二苗等人轉了一圈,復又回到丁二苗的身後,叫道:“丁先生,我有一個辦法,不知道是否可行。”
“什麼辦法?”丁二苗一愣,停下腳步來問。
朝陽正烈,樑良又找了一棵枝葉繁茂的松樹,躲在樹根下說道:“還記得上次的魁星嗎?”
“你說潘一鋒?”丁二苗皺起眉頭,那個書呆子,能派上什麼用場?
“對對對,就是他。”樑良有些小興奮,道:
“他是魁星下凡,如果他肯爲我們說話,地府也要給三分面子。丁先生,你不妨請他喝一杯,把我們的事跟他說說,只要他起了憐憫之心,於性情大發之中,給我們寫下求情的文書,那麼,我們都有可能得到善終。“
丁二苗想了想,突然一笑,道:“爲了你們的事,叫我去請客?還有這道理?”
“我請客我請客……”李偉年急忙說道:“只要問題能夠解決,我天天請客都沒問題!”
事關綠珠的最終命運,李偉年自然挺胸而上。別說請客了,讓他一輩子養着潘一鋒,也沒問題,哪怕是賣血賣腎,他也在所不辭。
“李偉年,你就不要異想天開了。你和綠珠之間的事,恐怕只有玉皇大帝或者如來佛祖出面說情纔有用。”丁二苗嘆了一口氣,說道:
“但是鬼書生樑良,如果有了魁星的求情,或者可以免去陰間的百年刑罰。這樣吧,等我這次去酆都鬼城回來,就去安排和潘一鋒見面。”
李偉年大爲失望,心有不甘地問道:“難道一點點作用都沒有?”
“一點點作用,應該是有的,畢竟潘一鋒是魁星。但是距離綠珠想要的結果,還是相差十萬八千里。”丁二苗正色說道。
綠珠想要的,是帶着記憶轉世爲人,然後嫁給李偉年,在這輩子做夫妻。而且,她還要丁二苗,來喚醒李偉年前世的記憶。
這兩點,魁星也辦不到,就算他潘一鋒的臉比他的屁股還大,也不行。
因爲這不是面子問題,而是地府的原則問題。
就好比人一出生就是兩隻眼,你一定學二郎神,要地府給你一個三隻眼,這個沒就得談。
“可是,萬一有作用呢?”李偉年不死心,道:“明天我就去,帶點禮物求一求潘一鋒。”
樑良的鬼影又飄了一圈,揮手叫道:“萬萬不行,李偉年你這莽夫,千萬不要衝動,這件事,需要從長計議,切不可操之過急,打草驚蛇!”
急亂之中,飽讀詩書的樑良也口不擇言,把李偉年說成了莽夫,把潘一鋒比喻成了蛇。
“不就是求人辦事嗎,還需要從長計議?”萬書高又來插嘴,拍着胸膛道:
“那潘一鋒就是一個酒肉之徒,只要我出馬,路邊大排檔,五十塊一頓飯就能搞定!”
樑良急的直跺腳,道:“魁星墨寶,一字千金,被你說的狗屁不值了!”
丁二苗揮揮手,示意萬書高不要囉嗦,然後問樑良,道:“那麼樑先生的意思,我該怎麼樣去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