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郭大路小的時候郭開山就一個勁兒的對郭大路吹噓祖傳純陽功的厲害,說什麼一拳打去,樹斷牆倒,還有什麼練到高深處,一個人能打一百多個,把個郭大路饞的口水直流,纏着郭開山要死要活的非要修煉家傳神功,成爲飛來飛去的大俠客。
然後郭開山便心懷舒暢的把家傳武學傳給了一臉憧憬的郭大路,於是郭大路開始不畏寒暑的修煉,這一修煉,就練到現在。
等他知道這純陽功還必須要保持童子身的時候,都已經是上了自家老子的賊船,再也下不來了。
當時擺在他面前有兩個選擇,一個是交個女朋友,體驗一下男歡女樂的同時,順便把自己的功夫也給破了,另一個就是強自忍耐,交女友可以,但不能上牀走到最後一步。
爲了自家的武俠夢和二十多年的辛苦努力不至於打水漂,郭大路幾乎是咬牙切齒痛哭流涕的選擇了第二個方案。
但當今社會,正在談戀愛的青春男女有幾個能忍受的住青春火焰的熊熊燃燒,又有幾個能不偷食禁果?
郭大路在上學期間交往的幾個女友就因爲郭大路每到提槍上馬的關鍵時刻掉鏈子,導致她們對郭大路的性取向與“行不行”產生了極大的懷疑,後來一再試探之下發現郭大路果然是堪比柳下惠氣死活太監,便一臉同情外加可惜的與郭大路依依不捨的分了手。
有一位女友還安慰郭大路說道:“大路,沒事的,咱們雖然成不了夫妻,但以後還能成姐妹!”
人家很是體貼的溫柔說道:“別沮喪,我能理解你!”
只剩下郭大路欲哭無淚的在風中凌亂。
後來時間一長,一來二去的,整個學校的人都知道了郭大路的“不行”,所有女生看着郭大路都露出絲絲憐憫之色,暗叫可惜。
郭大路長得高大健壯,人也不算醜,本身有着極爲陽剛的男性氣息,很受一般小女生的愛慕,但就因爲他的“不行”,錯失了生命中的許多美好。
整個大學期間,因爲郭大路的“人畜無害”,倒是交往了無數女性朋友,但卻再沒有交往過女朋友。
倒是有些基佬同學聞風而動,一個個欲要在郭大路面前扮演句號,懇求郭大路扮演感嘆號,想讓郭大路體驗生活中的另一種美好。
結果被惱羞成怒的郭大路打個半死,差點鬧出人命。
縱觀郭大路整個大學時期,那當真是聽者傷心,聞者落淚,悲催到了極點。
就因爲這個,郭大路對自己這家傳的純陽功一度產生了強烈的懷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自家老子親生的。
不然誰家老子會用這破功夫來陷害自己的親生兒子啊!
但直到今天這一拳打出之後,郭大路終於知道了自己家傳功夫的厲害。
他家裡這株老樹外面纏着的麻繩都有小孩手臂粗細,而且都是浸過油的,極爲堅韌。
這些麻繩還是郭開山當年練功的時候纏上去的,總共纏了幾十道,一開始足足有三尺多厚,但被郭開山與郭大路父子的拳頭幾十年打下來,已經打的越來越扁變成了不到一尺厚,緊緊貼在樹幹之上,油光水滑的都快被打成了一塊鐵板了,尋常人就是用刀子砍,也未必能將砍出印子來。
但今天卻被郭大路一拳震成片片碎屑,在院子裡四下飄飛。
“臥槽!”
看到自己這一拳的成果,郭大路目瞪口呆,“這他媽是我打的?”
他看向他身後同樣目瞪口呆的郭開山,“爹,我這是不是練成了?”
郭開山嘴皮子直哆嗦,激動地渾身發抖,感覺一陣陣尿意上涌,似乎連前列腺炎都好了幾分,“你現在啥感覺?啥感覺?快說說!”
郭大路閉眼仔細感受了一下,隨後睜眼道:“渾身熱乎乎的,爽!”
“爽?”
郭開山楞了一下,急切道:“就只是爽?沒別的啥感覺?”
郭大路道:“剛纔出拳的時候,倒是感到渾身猛然一緊,隨後又猛然一鬆,鬆緊了好幾次,但是這頻率太快了,我沒有仔細數,除此之外,在沒別的感受了。”
“臥槽,這就對了!”
老頭大喜,拍掌道:“練成了,真讓你小子練成了!九轉拉筋肉,人體若丹爐!這就是咱純陽功大成時的徵兆啊!”
郭開山一腳將身邊的菜籃子踢開,快步走到郭大路面前,“來來來,你再打一拳試試,讓我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老頭高興的鬍子眉毛亂跳,“竟然真的練成了,我還一直以爲咱老祖宗騙人呢!”
郭大路:“……你是我親爹不?感情你對這功夫也懷疑啊!”
“咳咳!”
郭開山老臉微紅,“這都不重要!關鍵你現在真的練成了!”
老頭嘿嘿笑道:“還是我厲害!這門功夫,你老爺爺沒練成,你爺爺沒練成,你爺爺的兒子也沒練成,偏偏我兒子練成了!”
郭大路有點不太相信,“這是真練成了?”
郭開山斬釘截鐵道:“廢話,你要沒練成,一拳厲害成這樣?”
郭大路眼睛登時亮了,“是不是練成了就可以娶媳婦了?”
郭開山瞪眼道:“逆子!你怎麼滿腦子都是娘們?你丟不丟我老郭家的人?”
郭大路滿腔悲憤,“我特麼都二十七了,就因爲這破功夫到現在連女朋友都沒有,我能不想娘們麼我?”
郭開山也感到有點對不住兒子,訕訕道:“那個,啊,你這不是練成了麼?你再鞏固一段時間,找女朋友絕對沒有問題!”
老頭拍着胸脯道:“我明天就找人給你說媒去!”
他們爺倆因爲這個功夫的事情,都是激動的心情澎湃。
郭開山激動,是因爲自己的兒子終於將家傳功夫練成了,而郭大路的激動則是因爲終於可以向世人證明自己到底“行不行”了。
兩個人這麼一激動,連院子外有人敲門都給忘了開了,還是郭大路的母親王春梅聽到動靜,從廚房裡跑出來開的門。
“哎喲,你這是找誰?”
王春梅打開院門後,見敲門的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三七分的頭髮,下面皮鞋西褲,上身休閒夾克服,臉上帶着方方的金絲眼鏡,很有一點儒雅的味道。
在這男人旁邊還有一個長得矮矮胖胖,滿面油光的中年人,咯吱窩夾着一個公文包,正一臉好奇的看向自己。
戴眼鏡的中年男子看到王春梅後,很是客氣的問道:“請問這是郭大路先生的家嗎?”
王春梅一愣:“我家大路什麼時候成先生了?”
她摸不準這兩人是幹什麼的,“你們是?”
眼鏡男笑道:“我是黃河文藝出版社的主編,我叫江東流,旁邊這是我同事賀春生!”
他對王春梅道:“昨天我看了大路給我的稿子,發現寫的真不錯,我們今天來,就是想要跟郭先生談一談稿酬問題!”
王春梅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一臉濃濃的懷疑之色,“啥?稿酬?這兔崽子還能有稿酬?”
她將兩人讓進院子裡,“你們確定不是在開玩笑?你們說清楚,我們家這大路不是打傷了人,家屬讓你們來要醫藥費的?”
聽了王春梅的話後,江東流與賀春生兩人對視一眼,也都是一臉狐疑,賀春生對江東流道:“老江,咱們是不是找錯人了?聽這大姐的口氣,這郭大路不像是一個搞創作的人啊!”
兩人正感到懷疑的時候,就聽到院子裡一聲怪笑,擡頭看去,就見一人伸開雙臂揚天大叫,“老子終於可以找娘們啦!”
兩人嚇的同時一哆嗦,賀春生低聲道:“咱們是不是到了精神病患者的家裡了?”
江東流呆呆看向前方,道:“我現在也有點摸不準……”
院子裡郭大路揚天大叫之後,一扭頭便看到了站在院門口附近的江東流與賀春生,“耶?老江,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