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我跟納斯佳只是普通朋友關係……”
“但是別列佐夫斯基先生不會這麼想……你知道納斯佳的過去嗎?”
“卡琳娜夫人告訴了我一些,她曾經被一個男人狠狠傷害過。但是,我不認爲我會是那個能夠拯救她的人,我愛我現在的女朋友,而且對她並沒有那種傾慕或者迷戀的感覺。”
“這些都不重要……”雅賓洛夫斯基想了一下說道:“是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別列佐夫斯基現在需要你,所以,你就必須要按照他的意思來辦。我或許可以給你講個故事……”
“我洗耳恭聽。”
這間酒店的客人並不多,他們又是坐在角落,周邊並沒有客人,所以他們的對話一直沒有人打擾。雅賓洛夫斯基在周邊看了一下,這才又說道:“97年的時候,在俄羅斯電視網私有化channel1的進程中,有兩個人都對電視網的控制權非常有興趣。”
陳默點了點頭,說:“我知道,是別列佐夫斯基和古辛斯基。最後是別列佐夫斯基贏得了電視網的控制權。”
“是的,爲了擠掉對手,別列佐夫斯基找到了科爾扎科夫,勸說其組織刺殺古辛斯基。科爾扎科夫少校不僅是克格勃第九局的少校,更是葉利欽總統的衛隊長。於是有一天,古辛斯基的車隊突然被安全部門的車隊包圍,頭戴面罩的秘密警察命令古辛斯基的保鏢們下車,臉向下趴在停車場上,而後以非法擁有武器的名目押至警察局審問。古辛斯基本人雖然並沒有被監禁,但他被勸離俄羅斯,在海外逗留了三個月。這期間,channel1的控制權已落在唯一的競標者別列佐夫斯基手中。”
陳默對這種秘辛很有興趣,問道:“那後來呢?”
“古辛斯基咽不下這口氣,後來才安排了一個與納斯佳同校的帥哥,讓他勾引了納斯佳。不僅引誘了納斯佳上牀,當時還差點把她帶到了瑞典。幸虧別列佐夫斯基接到了密報,在波羅的海的船上截住了他們,纔沒有讓自己的女兒落在對方的手裡。”
“那個男人呢?”
雅賓洛夫斯基楞了一下。說道:“其實那也只是一個被利用的孩子,纔剛剛十八歲,據說是被沉到了波羅的海,具體的情況沒人知道。”
“那麼納斯佳就是因爲這個原因,精神受到了刺激嗎?”
“據說是因爲當時她被禁錮了一週。對方怕她吵鬧,給她注射了太多的鎮靜劑。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納斯佳因爲這場風波,不僅精神受到了刺激,對男人也有了一種畏懼感,轉而喜歡上了女人。”
陳默這一下真的被驚住了,楞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我在她身上並沒有發現這一點。”
雅賓洛夫斯基笑道:“我能夠知道這一點,是因爲在前年的時候,納斯佳曾經來京城散心。我偶然發現的,隨後我根據一些跡象,纔有了準確的推斷。”
陳默並沒有急着追問下去,他必須要先了解雅賓洛夫斯基到底想要在自己身上得到什麼。如果說只是想讓他在別列佐夫斯基面前有機會的時候提一下他,恐怕不夠。
“雅賓洛夫斯基先生,現在我們言歸正傳,你告訴我這一切,究竟是什麼目的?”
“爲了能夠重返權力中心,我寧願付出一切,可是我一直缺少一條可以直接溝通別列佐夫斯基先生的途徑。”
陳默考慮了一會兒。問道:“你知道的,我不能保證什麼……”
“是的,我知道。我只需要一個默契的同伴,在適當的時候。你的一個推薦,會比我在這裡寫十封調職信還要管用。” шшш.тTk Λn.Сo
其實陳默很明白,他並不是不能調回俄羅斯國內,只是在俄羅斯並不一定還有他的位置。現在他還是公司駐京城的經理,如果堅持調回國內,可能只能擔任一個普通的銷售人員。
至於離開公司單幹。在別的行業可能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但是對於他們石油行業來說,入門的門檻太高了,不是任何一個人都能夠隨便進入的,各位大鱷張大了嘴巴等待着小魚小蝦的進入。
“我明白了,我在這裡可以向你承諾,有合適的機會,我一定會向別列佐夫斯基先生推薦你。”
“這就足夠了。”他笑了起來。“你或許不明白,你比你自認爲的還要更受別列佐夫斯基先生關注。”
陳默不動聲色,面無表情地說道:“哦,是嗎?我洗耳恭聽。”
“在經歷了那段噩夢般的經歷之後,納斯佳所受到的傷害是一個成年人都無法忍受的,更別說是一個孩子,她變的不再相信任何一個男人。那段時間,別列佐夫斯基先生給她安排的保鏢都是女性。也許是她體內被注射的藥物還在發酵,也許是她需要需要一個溫暖的懷抱,總之,她和她的一個保鏢產生了不倫的情感。”
陳默點了點頭,雅賓洛夫斯基繼續說道:“別列佐夫斯基先生知道這件事情後,爲了糾正她的性取向,將她的保鏢都換成了男人,但是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她對男人仍然充滿了警惕和不信任。”
陳默疑惑地說道:“可是我遇到納斯佳的時候,她卻像個發情的小野貓……”
“小野貓是真的,她對任何人都充滿了防備……”雅賓洛夫斯基在陳默的臉上看了又看,說道:“我承認你是一個英俊的男人,但是並不是一個特別英俊的男人,我也不明白你是哪一點吸引住了她,才讓她又表現出對男人的興趣。”
陳默回想了一下自己與納斯佳相識的經過,她沒有表現出對男人有任何的不適,甚至還主動撫摸了一把自己胳膊上的肌肉,表現的像一個小色女。不過她似乎對中國文化還是挺喜歡的,難道自己是因爲佔了這方面的便宜?!
想了一會兒沒有想通,陳默索性不再去想,說道:“即使納斯佳對我充滿了好感,那你是憑什麼判斷別列佐夫斯基先生會認同我這個中國人呢?”
“這很簡單,你或許不知道,他還專程派了他的保鏢來中國調查你,如果不是因爲對你如此重視,他是不會在你的身上花費這麼多精力的。”
雖然早就知道這件事,但是陳默還是裝作第一次聽說,表現出驚訝的樣子,問道:“調查我?調查我什麼?”
“你的一切,家庭關係,學習的經歷,工作的情況。正是因爲他對你這麼詳細的調查,所以我判斷他對你是相當的重視。”
“我不明白這一點,他爲什麼會我這樣一個普通的年輕人這麼在乎?”
“其實很簡單,這一切都是因爲他愛他的女兒納斯佳。他調查你,是想知道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也許會將你當作納斯佳未來的丈夫。如果你們不合適,他也會早些知道。即使你不能成爲他的女婿,但是隻要你能夠帶着納斯佳走出痛苦的陰影,我想,他也會覺得滿足了。”
至此,陳默已經完全瞭解了對方的想法,有了雅賓洛夫斯基這個內應,他也知道了一些自己以前不清楚的地方,更好地掌握了別列佐夫斯基的心態。即使自己只是個小人物,他是個大梟雄,但是現在自己是知己知彼,即使跟他自己對上,也不會一敗塗地。
現在的關鍵問題是自己該如何對待納斯佳,這個可憐的姑娘已經收到了太多的傷害,自己絕對不願意再去傷害她。但是在跟她的接觸中以後還會發生什麼情況,自己心裡也沒有一點頭緒。
雅賓洛夫斯基自認已經把握住了陳默的心態,舉起酒杯說道:“其實你不必有任何的心理負擔,你是別列佐夫斯基先生的一個選擇,也是我的一個選擇,而我們的目的並不相悖。你不需要擔負太大的壓力,只需要在合適的時候,順手幫我一下,我就會牢記你的友誼。”
陳默也舉起了酒杯,跟他碰了一下,說道:“非常感謝你告訴我這一切,我是不會忘記任何一個朋友的友誼的。乾杯……”
晚上回到了家裡,陳默將自己與雅賓洛夫斯基達成的協議告訴了康學東。康學東也認爲,作爲一個遠離了權力中心的人,這種心態是正常的,不認爲雅賓洛夫斯基的善意下面隱藏着對陳默不利的陰謀。因爲到目前爲止,對方已經把底牌掀開了,而不需要陳默有任何付出。
不管陳默現在幫不幫他,他都沒有任何可以要挾陳默的地方,相反,陳默還可以把這些事情告訴別列佐夫斯基那邊,這對雅賓洛夫斯基的威脅更大。
最後,康學東說道:“按照他的說法,以及我們公司的資料來分析,別列佐夫斯基現在表現出來的態度是可以解釋清楚的,也算值得相信的。這是一個很好的途徑,也是你的一個機會,抓住這個機會,你可以發揮更大的作用,爲你的資歷增添光彩的一筆。”
“但是,想到要去欺騙一個可憐的女孩,我於心不忍。”
康學東卻反問道:“爲什麼要欺騙呢?你不認爲這一切都可以順理成章地進行,沒有欺騙,沒有陰謀,沒有傷害嗎?!你完全可以跟她成爲很好的朋友,一直持續下去,至於未來的選擇,誰知道會是什麼樣呢?或許一段時間以後,她還會認爲你們不合適,轉而跟你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