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變成了被告人的靳司南此時此刻的臉色難看非常。
看着對方的架勢,他還不得不跟着走一趟。
靳司南陰沉着臉,轉頭看了一眼站在樓梯上頭的沈夢瑤,神色陰鬱地暗示警告道:“記得我說過的話。”
沈夢瑤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沒有回答,看着靳司南被帶了出去上了警車。
保姆心急如焚,問她:“太太怎麼辦?先生好端端的怎麼會被警察給帶走?”
沈夢瑤冷着臉,對保姆說道:“不關你的事,從今天你不用繼續來上班了,先回去吧。”
保姆愣了一下,但也很快就反應過來她的意思了。
看來男主人這一次是真的惹了不得了的事情不能夠善後了。
否則進門來的警察臉色也不會這麼不好。
保姆在這裡做的也不算久,靳司南脾氣不好,保姆一年就至少要換掉三五個。
現在這一個要不是看在薪水比普通人家多的份上,也不會過來伺候那麼難伺候的男主人。
聽到沈夢瑤讓自己離開,保姆立馬就跑回房間收拾東西后找沈夢瑤算這個月的薪水了。
等她走出來的時候就看見沈夢瑤坐在沙發上,臉色慘白慘白的,捂着肚子看起來很是難受。
保姆小心翼翼的問道:“太太你沒事吧?”
沈夢瑤付痛難忍,對她揮了揮手,“幫我倒杯熱水。”
小保姆戰戰兢兢地倒熱水了去了,問沈夢瑤:“太太您這是小日子到了嗎?好像您的小日子兩個多月沒來了吧,所以會比較難受?需不需要我送你去醫院看看?”
喝水的沈夢瑤聽到她的話,臉色頓時一沉,冷聲說:“不用,這個月的薪水就放在桌子上,你自己拿了就離開吧。今天這裡發生的事情,不要說出去。”
小保姆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一疊毛爺爺,喜不自禁,連連點頭,臨走前關心囑咐了沈夢瑤幾句,就順手關上了大門。
沈夢瑤肚子疼,腦子也亂糟糟的。
小日子兩個多月沒來,算算日子……
她臉色越發難看,連忙起身上樓拿了驗孕棒,一驗,果然是懷孕了。
“怎麼偏偏是在這個時候……”
沈夢瑤看着靳司南被帶走,聽着警察說靳司南成了被告人,被靳墨琛給反告了。
她就知道,這一次靳司南是在劫難逃了。
靳司南留下來的一大堆爛攤子她不可能留在這裡幫他收拾的。
想了想,沈夢瑤忍着腹痛,連忙拿出行李箱開始收拾起行李來。
蒐羅了家裡幾張信用卡金卡和存摺,珍貴收拾。
沈夢瑤就換上衣服,戴上墨鏡急匆匆地出了門……
靳司南的公司現在還鬧得不可開交,全靠秘書和其他高層擋着。
沈夢瑤的到來讓秘書喜不自禁,連忙上前去說明情況。
沈夢瑤本來就想去公司保險櫃那點金條,不想理會秘書,被鬧得不耐煩了,就對秘書說:“我老公今天有事不能處理,你回去迴應那些死者家屬,明天早上過來,我們公司一定會給他們一個完整的交代。”
秘書連連點頭,他們就缺一個主事的。
沈夢瑤一發話,就什麼都好辦了。
他也就不糾纏着沈夢瑤了,連忙去處理堵在門口的家屬去了。
沈夢瑤進了靳司南的辦公室,看着那密碼鎖,皺着眉頭連試了兩次纔打開來,也顧不得裡面放着什麼重要文件,直接將之前的東西全都掃出來放進了行李箱裡。
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她就避開秘書和其他人的視線從安全通道下樓離開了。
因爲很早之前就做了準備。
沈夢瑤購買的飛機票都是用的新身份證,只要逃離B市,這個世界上就再沒有叫沈夢瑤的女人了……
而她所做的一切,此時此刻已在警察局裡的靳司南完全不知情。
“嘿,警官,六年前的事情我怎麼記得清楚?你們所謂的證據該不會都是造假的吧?我跟那舒忠業無冤無仇的,沒事毒殺他幹嘛?”
靳司南陰鷙的目光充滿了不屑譏諷,翹着二郎腿,完全不把審訊當做一回事。
劉警官也不跟他多費口舌,直接把靳珊珊的錄音和遺書放在了靳司南的面前。
靳司南才徒然變了臉色,大吼:“這絕對不可能!這死丫頭是死了也想拉我做墊背吧!”
他臉上的肌肉扭曲猙獰,憤怒至極。
劉警官知道他不會這麼輕易的就認罪,冷笑一聲說:“既然你不承認六年前的主使,那導致靳珊珊死亡的藥呢?你總不會不認得吧。”
末了,他將屍檢數據報告放到了靳司南的面前。
“經過我們的調查檢驗,導致靳珊珊死亡的藥物就是你們公司出品的,聽說現在這藥還被食藥監督局那邊給查出來了,對於這一點你還有什麼要解釋的?”
靳司南看着屍檢報告,嘴角一抽,對劉警官說:“警官,不好意思,上面寫的都是什麼東西我完全看不懂。我是開的藥品公司不錯,也有自己獨立的研究室,但並不代表我懂藥啊!研究藥的是我研究室裡的研究院,我要的只是他們的實驗成果,出了藥品不合格的問題,只能說明他們欺上瞞下!”
靳司南越說越憤怒:“平日裡都是我太太在管這個研究室的,我負責談談業務。誰知道她居然捅了這麼大的簍子!”
劉警官聽完,心裡就止不住冷笑了。
這靳司南可真是會把自己給撇得一乾二淨!
“食藥監督局裡還查出來因爲你的藥物導致的患者死亡事件,以及你讓人賄賂原食藥監督局局長的事情,你要怎麼狡辯?”
劉警官將一大疊靳司南和局長出入大酒店餐廳的照片直接扔在了靳司南的面前。
靳司南眯眼一看,嗤笑道:“這算什麼證據?現在的照片都可以合成的,我是天天陪這個客戶那個客戶吃飯,但配合食藥監督局檢查的人是我們公司的管理小趙,對於這個局長,我可就只見過一次面,因爲其他客戶的原因纔在一起吃過飯的,不信你可以問問當時在場的黃總、林總,他們可是我的競爭對手,當着他們的面我去賄賂局長?別逗了好麼!”
論潑皮耍賴轉移話題的能力,靳司南絕對是無賴中的無賴,不被逼的無話可說,是絕對不會點頭承認的。
劉警官用盡了各種手段,也沒讓他認罪。
至於靳司南賣的藥品導致患者客戶死亡,這也只能算是民事糾紛,查出了之後,他也就被封公司,吊銷營業執照,再賠個錢,嚴重時才判幾年牢。
現在這種情況劉警官也不知道該怎麼下手了。
只能讓靳司南上法庭跟靳墨琛正面剛。
然而,他自己都沒想到,這法庭還沒開始上呢,靳司南和靳墨琛就正面剛上了。
走出審訊室,靳墨琛和靳老爺子就站在那裡。
靳司南看見靳墨琛的時候臉色十分不好,咬牙切齒道:“靳墨琛,全都是你搞的鬼?靳珊珊那點手段盡然沒直接把你弄進監獄裡去,還真是有夠可惜的。”
靳墨琛冷冷地看着他,沒有回答。
“畜生!”
靳老爺子怒極攻心,又聽到靳司南挑釁靳墨琛的話,氣得扔掉柺杖,一巴掌就囫圇到了靳司南的臉上。
一下子就把靳司南打得臉都偏了過去,嘴角也流出了血。
靳司南摸着臉頰,吐了一口血,對靳老爺子齜牙一笑:“爺爺,你好端端的打我幹什麼?”
靳老爺子看到他嬉皮笑臉的樣子更氣了,怒道:“靳司南你自己說,舒瞳爸爸的死到底跟你有沒有關係!”
靳司南嗤笑:“我說沒有爺爺會相信嗎?”
靳老爺子沒想到他會回答這麼一句話,頓時就被噎住了,怒目圓瞪地看着他。
靳司南冷冷道:“既然爺爺不相信,我說什麼也白說,既然你們有那麼多的證據,就直接拿到法庭上告我吧……啊,我忘記了,你們已經告了,現在我手裡還有傳票呢!那樣也好,弟弟,爺爺,我們明天法庭上見吧。”
說完,他就頭也不回的要走出警局。
然而警察這邊並不打算放人,怕他逃跑,已經是向上級申請了拘留他的指令。
於是,靳司南只能乖乖地留在警局裡。
他很生氣,問警員:“你們拘留就拘留,難道就沒有保釋?”
警員問:“你是重要嫌疑犯,所以沒有。”
靳司南氣得跳腳,怎麼說也沒有法子,只能轉求靳老爺子。
“爺爺,你就忍心看着我在這個破局子裡呆上幾晚嗎?”
靳老爺子還沒從難過的狀態中脫離出來,看到靳司南巧舌如簧爲自己脫罪的樣子就已經夠氣的了,現在靳司南還敢跟他求情。
靳老爺子當場發威:“只要你什麼都沒做,自然會很快放你出來的。”
說完他就轉身走掉了。
靳司南的臉色陰沉沉地看着靳老爺子的背影,咬牙切齒罵了一句:“老不死的。”
靳墨琛自然也不可能管他,只等着法庭給靳司南做出最後審判。
靳司南的父母聽聞兒子被控告謀殺罪名,嚇得立馬就從意大利飛了回來,然而路上時間折騰得太久。
等他們過來,這邊庭審就開始了。
法庭上,靳司南依舊拒不認罪,認爲一切證據全都是靳墨琛僞造的。
時隔六年,他連舒忠業是誰都不知道,也沒有什麼矛盾,怎麼就會主使人殺他呢?
靳珊珊承認那是靳珊珊的事情,跟他半點關係都沒有。
而靳珊珊到底是死者,她的遺書和錄音,雖然能算做證據,但還是不足以證明靳司南就是主謀。
靳墨琛也不急,讓席律師將當初陸子衡錄下來的語音給當做證據拿了出來。
技術判定語音錄音不可能作假。
陸子衡將這六年來靳司南將他軟禁,逼迫製藥的事情一字不漏的抖了出來。
當靳司南當場就變了臉色。
一系列的物證和罪證,哪怕靳司南再會狡辯,法庭也不會再讓他逍遙法外,迅速做出了一審判決。
以故意殺人罪、詐騙罪等數罪併罰,罰款數百萬,並判刑二十年零六個月。
靳司南當場提出要上訴。
等他爸媽趕過來,已經是審判下來第二天的事情了,聽到兒子進了監獄,靳司南的母親當場就暈厥了過去。
爲了救兒子出來,去求了老爺子,老爺子只說了一句:“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靳司南的父親氣得話都說不出來,帶着妻子匆匆離開了老宅。
法庭已經一審判刑了,不可能讓你撤銷立案。
夫妻兩隻能在二審的時候尋求希望。
可誰知道二審時出了意外,吃了靳司南公司藥死掉的人的家屬憐憫控告,使得靳司南二審上訴失敗,維持了一審審判。
夫妻倆救出兒子無望,只能帶着孫子離開靳家。
然而孫子靳若洋不願意跟隨爺爺奶奶,堅決態度要留在靳家。
二老沒有辦法,只能任由他去了。
靳司南進了監獄,可以說是終於解決了靳墨琛和舒瞳的心頭大患。
審判出來的那天晚上,舒瞳就帶着靳墨琛和庭審的錄像回到了舒家給舒母看。
舒母看到靳墨琛時,臉上還是帶着厭惡神色的。
但情緒卻沒有像之前那麼激動了。
在女兒的勸說下,才同意讓靳墨琛進了家門。
當看到庭審時的錄像時,舒母卻震驚了。
她完全沒有想到,真正害死她丈夫的竟然是靳珊珊和靳司南。
這到底是什麼仇什麼怨?
舒母聽到法官宣判靳司南罪名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崩潰地哭了起來。
“整整六年了,忠業,你終於可以瞑目了!”
舒瞳抱着母親,也止不住地掉眼淚。
是呀,六年了,爸爸終於可以瞑目了。
當年設計害死你的人,已經死的死,伏法的伏法了。
六年的時間,他們沒有白白等待。
不過,雖然殺害舒父的真兇找到了,靳墨琛的黑鍋也終於可以摘下了。
但舒母卻沒有這麼快就對靳墨琛改觀。
只是沒有再用強硬的態度驅逐靳墨琛而已。
因爲她也知道,如果沒有靳墨琛,憑藉着她們母女的力量,壓根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夠爲死去的丈夫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