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小泰勒將軍挑眉,“詹姆斯說的話,我倒是很好奇。”
“其實,有一件事,我也很好奇。”小喬撐着下巴問他。
“什麼事?”小泰勒將軍態度很溫和,“請說。”
“你夫人得了癌症,你知道嗎?”
小泰勒將軍,“……”
衛斯理,“……”
衆位船員,“……”
這像是原地一個炸彈爆炸了,整個吵吵嚷嚷的船艙裡鴉雀無聲,全部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小喬,她似乎也習慣了這樣的語不驚人死不休。
“小喬!”衛斯理蹙眉。
小喬看着小泰勒將軍難看的臉色,梳理了一下她垂在胸前的長髮,淡淡說,“我看將軍常年都在航行,想必家裡的事情知道的比較少,夫人又是這麼善解人意,或許沒有告訴過你,她的病情還是很嚴重,前段時間求醫都求到烽火集團來了,臉色蒼白,身材消瘦,醫生問她,你的丈夫呢,夫人看着有難言之隱似的。你說,也不能怪將軍是不是,你那麼忙,一次航行就是幾個月,不知道夫人得癌症也是情有可原的,就算知道了,也一時趕不回去也很正常,就是……醫生說是晚期,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我很心疼小泰勒夫人。”
小喬說得比較誇大,衛斯理心知肚明,自從知道小泰勒將軍和人有一腿,小泰勒夫人曾經的彪悍事蹟後,她想要懟小泰勒將軍很久了吧,總算找到一個機會。
小泰勒將軍臉色極其難看,偏偏小喬從頭到尾沒說一句他不是,反而看起來很體諒他,很心疼夫人的樣子,這讓他有火也發不出去。
特別是這種事情在下屬面前說出來,他實在是沒什麼面子。
衛斯理知道,小泰勒將軍是觸到小喬的逆鱗,派人去搜查她的房間是她最大的忌諱,哪怕直接問,也比派人偷偷摸摸去搜查好,小喬不報復就不是小喬了。
小泰勒將軍許久不說話,本來想問的事情,也沒問,小喬也不是追根究底的人,懟了一次就放過,畢竟小泰勒將軍也不算太得罪她。
她說的又是事實。
小泰勒將軍和衛斯理扯開了話題,他走後,衛斯理看着小喬,小喬說,“幹嘛,我哪裡說錯了?”
“沒說錯。”只不過是場合不太對,將軍是一個很愛面子的人,這麼下他的面子,他心裡一定會很不舒服。
“我的確覺得他太過疏忽家庭,當然,這件事和我也沒多大關係,他如果坦蕩一點,我也不想提,要不是看到他,我還想不起他的夫人呢,這件事怪不得我。”
“是,你說的有道理。”衛斯理說。
小喬挑眉,“你和他關係很好。”
“我以前在他的艦隊上服役。”衛斯理說,“從小兩家人關係就很不錯。”
小喬點了點頭,“我覺得泰勒將軍更可愛一點。”
衛斯理對此不發表評價,本來就是兩個人,放在一起比較也很不公平。
那天小喬提起小泰勒將軍夫人後,所有人都避開她,她也用行動證明了,她不是一個好相處的,戳人傷口一針見血一點都不客氣。
衛斯理哭笑不得。
小泰勒將軍也沒有在和小喬接觸過,航行的兩天裡,她得到了意外的清淨。
紐約。
陸小九早就接到小喬要回來的消息,讓她先到烽火集團來一趟,小喬一回來就來看小九和戈登,喬夏去上課了,沒在家裡,陸柏和穆涼等人也在樓下的總裁辦公室,只有小九和戈登,嘟嘟在家裡。小喬給三個孩子都帶了小禮品,小戈登模樣張開了,格外漂亮,五官十分精緻,比起哈里一點都不遜色,小喬看着自己的親侄子,“嘟嘟啊,你怎麼還是這麼胖啊,這麼胖是要被鄙視的。”
一歲多的嘟嘟懵懂地看着小喬,並不懂他在說什麼。
“媽咪……”
小喬,“……”
這一聲媽咪,喊得她心都軟了。
“小姨。”小喬糾正他,嘟嘟不喊了,不知道是不是認出來不是媽咪,不高興地轉到一旁去默默地躺着,他是一個很懶惰的孩子,不太願意動也不太願意做一些比較吃力的事情,小喬抱着他舉高高他也是面無表情的樣子,小喬逗着他喊小姨,嘟嘟一點都不配合。
“嘟嘟現在會喊媽咪,也會說簡單的詞了。”
“這麼胖我以爲智力會有問題呢,這麼快就能說話了。”
“胖和智力有什麼必然的關係嗎?”
“似乎沒有!”小喬吐吐舌頭,戈登還小,蹬着腿吸着小指頭,小喬看的眼熱,小孩子好可愛,軟軟的,香香的,新生命就是新希望。
“這一次去索馬里,受傷了嗎?”
“沒有,你看我壯得和一頭牛一樣,怎麼會受傷。”小喬說,“沒碰見mg,也不知道他跑哪兒去了,根據你的情報,他是去北歐追着我的腳步了,總是落後一步,是衛斯理故意避開他,誤導他吧,不然的話,mg早就應該找到我們了,這樣也挺好的,我暫時不想見他。”
“我覺得他心懷鬼胎,還是不要見的好,你去一下研究室,檢查身體。”
“是,是,是,醫生說得對,我現在就去。”陸小九派人看着嘟嘟和戈登,她陪着小喬下去檢查,檢查是一個很繁瑣的過程,足足花了三個多小時。
小喬累癱了,沒等結果就下樓回家,在樓下遇上了回來的喬夏。
“姐姐,你放學了?”
喬夏,“……”
這話聽起來,總感覺哪兒不對的樣子,小喬似乎也意識這話有點不太對勁,摸了摸頭,“你長高好多哦。”
“你是多久沒見到我了,我穿了高跟鞋。”
“好吧,最近過得怎麼樣?”
“挺好的,姐姐呢?”
“我也挺好的,學校有好多有趣的事情哦。”喬夏說,看架勢恨不得抓着小喬說上一天一夜,可看小喬的臉色非常不好的樣子,喬夏說,“你先回家休息吧,小九一定讓你來做檢查,等你休息好了,我們一起喝茶。”
“遵命,我的好姐姐。”她的確需要好好休息一會兒。
喬夏心情極好地上樓,小九還沒回來,戈登和嘟嘟有人看着,她抱着嘟嘟香了好幾口,“寶貝兒子,想死媽咪了,你想媽咪了嗎?”
“想媽咪!”
“乖。”喬夏心頭柔軟至極。
她陪着戈登和嘟嘟玩了一會兒,戈登要換尿布了,小喬抱着戈登到浴室裡給他洗了小屁屁,沒找到他的爽身粉,她去小九臥室裡找,爽身粉就放在牀頭櫃上,喬夏剛要走的時候,倏然發現了一個眼熟的東西,她疑惑地轉過頭,看着陸小九打開的牀頭櫃,第一個抽屜沒有關緊,露出了一張小小的照片的邊緣,她彷彿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喬夏疑惑地拉開抽屜,抽屜第一格是一本小相冊,相冊的封面是兩名風華絕代的少女。
兩名少女都神采飛揚,其中一名少女,化成灰她都能認得出來。
冬兒……
那是十一歲的小喬,模樣和當年死去時變化不太大,只是氣質上稍微有些變化,飛揚的眉目,燦爛的笑容,背景是一片沙漠,少女扛着槍,兩人背對背。
喬夏手指略微顫抖,冬兒?
“冬兒……”
怎麼會是冬兒,她至今還保留着冬兒小時候的照片,那是她僅剩的,喬夏的心臟像是被什麼擊中,麻痹又心疼,彷彿有說不清楚的酸楚和緊張交織在一起,她期待,又怕失望,這是誰?
小九爲什麼會有冬兒的照片。
她慌忙翻開相冊,這是小九拍的一本相冊集,從她和小喬認識,還有當年在基地的幾名女子,一共四個人,有他們單獨的照片,有合照,四個人形影不離,一起訓練一起臭美一起執行任務,所拍攝的照片全是當年他們訓練時的照片,英姿颯爽,喬夏能從照片裡看到當年的她們青春洋溢,每個人都像是一朵花似的,小喬急切地翻開相冊,四個形影不離的女孩子,慢慢地變成了兩個人。
陸小九用相機記錄了這幾年小喬身上翻天覆地的變化,單純從十一歲跳躍到十八歲或許認不出來,可一張一張,一年一年這麼看過來,卻能找到一些熟悉的影子,她的五官是每一年都在張開,女大十八變,變成了和幼年時完全不一樣的魅力四射。
陸小九把在她懷哈里時拍攝的照片也洗出來,並且偷拍了一張小喬坐在窗邊的照片,每一張照片都有日期,喬夏癱軟地坐在地上。
小喬……冬兒?
她口口聲聲一個姐姐,她從來不曾起疑過,爲什麼小喬見面就叫她姐姐,並和她一見如故,對她那麼好,她想起在教堂見到小喬,她扛着火箭筒的模樣,像是電影裡走出來的女主角,囂張霸道,妖嬈嫵媚,臉上有着明豔的笑容,她的五官和自己有幾分相似,她卻從來沒有懷疑過,這是她的妹妹。
怎麼會是小喬,怎麼會是冬兒,如果真的是冬兒,爲什麼不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