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血蝴蝶,葉劍靈不敢反抗,他老老實實地坐在地上,強忍着腦中的劇痛緩緩地說:“摩羅舞蝶,我確實不知道是什麼人,不過我好像聽城主提起過。”
“哦?沈青何說什麼?”血蝴蝶俯下身來,急切地問。
葉劍靈心念急轉:“他跟當年下山的時候,唐真人跟他說……”
“唐山說起過舞蝶?”
葉劍靈連連點頭:“是,唐真人說那摩羅舞蝶是北方魔教的要緊人物,雖說是被藥王谷擒去,實際上卻另有玄機。當年摩羅迦畲費勁好大心血,用天魔下生經將她從異域請下來,生在人家血池之中,將來會關係到正邪消長,它們還結成義兄義妹,讓她跟自己姓摩羅……”
血蝴蝶冷聲冷氣地問:“這話也是唐真人說的?”
葉劍靈觀察他的神色,料想自己話裡有破綻,不過藥王門當年捉到一個北方魔教的女子,引得鬼蝙蝠和血蝴蝶師兄弟二人大鬧藥王谷,這是大家公認的事情,不會有錯。而摩羅迦畲召請魔女下界的事,奪魂杖不知道,卻是聽啖魂尺說的,應該不會有錯。那麼唯一出錯的地方應該就是最後一句了。
他連忙改口:“前面是唐真人說的,後邊是我猜的,畢竟他們都姓摩羅。”
血蝴蝶臉上冷容漸緩:“只說唐山如何說法,你自己不許妄猜胡想!”
葉劍靈知道他不是個好糊弄的主,只得小心應付:“那魔女……呃,就是摩羅舞蝶,從魔宮出來的時候,帶出來一件寶物,便是攝魂燈,唐真人說那魔燈非同小可,當年摩羅迦畲曾經用它連破天王寺十二重佛光,如今落在藥王門手裡,恐怕要生出許多事端。”
血蝴蝶也不知道這等秘辛,聽他說來,合情合理,緩緩點頭。
葉劍靈稍稍鬆了口氣:“唐真人憂心不已,便讓我們城主來打探。”
“打探什麼?”
“打探那魔女,是摩羅舞蝶,和魔燈的情況啊,我們白雲城跟藥王門時常來往,藥王門上上下下煉製出來的藥物用不了的,就都要拿到白雲城去賣,然後購買仙石回來。因此我們城主的顏面,他們是無論如何都要給的。”
“他打探出來了?”
“是的!嗯,我們城主在藥王門裡還有內應。”
“內應?是誰?”
“哈哈,你倒猜猜看?”
“難不成是東貝母?”
“正是!呃,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是聽說過一個東字,又說是故交。”
血蝴蝶點點頭:“那就沒錯了,早就傳聞東貝母和沈青何他老爹曲徑通幽。”
葉劍靈輕輕擦了把汗。
血蝴蝶問他:“怎麼?你慌個什麼?驚出這一身冷汗,莫不是在說謊?”
葉劍靈心臟又不爭氣地跳起來,不過隨口反駁:“我頭痛的厲害,好像有兩把刀子再一下一下地割着腦子裡的肉。”
“哼,怕疼就老老實實地交代,我凌泉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也不是嗜殺之人,況且有恩必報,有仇必誅,你若是幫助我找到了小蝶,便算是對我有大恩了,我不但把你完好無損地送回流波山,好好地謝你。”
葉劍靈苦笑:“你須記得今日說過的話方好。”
血蝴蝶再度彈指,飛出兩點綠火,飛入葉劍靈的耳朵裡,葉劍靈下的蹦起來,臉色慘白地指着血蝴蝶:“你,你你你又對我做了什麼?”
血蝴蝶笑道:“莫怕,我是用鬼火逼住你腦子裡的蟲子,讓你疼痛緩解一些,不過你若是敢騙我,待會鬼火發作,先把你的眼珠子燒個糊爛!”
葉劍靈搖了搖頭,感覺裡面的兩隻蟲子果然停止了動作,疼痛弱了不少,這才重新坐下,繼續說:“我們城主很快就把摩羅舞蝶和魔燈的事情都打聽好,回去稟報唐真人,然後……”
“然後如何?唐山親自出手了?”
“那倒沒有,不過也差不多,他是讓他的大徒弟竹馬真人動的手,在他暗中協助,所以那摩羅舞蝶早已經不在藥王谷了。”
“那在哪裡!”血蝴蝶激動地又緊緊抓過葉劍靈的肩膀,“你不要告訴我,她在天震崖!”
葉劍靈肯定地點頭:“她就在天震崖,被封禁在滾沙灣下面的流沙裡。”
血蝴蝶有些失魂落魄地坐回椅子上,忽而又說:“不對,以唐山的手段,既然能夠弄走小蝶,那麼沒有理由放過攝魂燈,他爲什麼還把這魔器留在藥王谷?”
“因爲……”葉劍靈有些痛苦地趕緊再找其他接口,“因爲他遇到了對手。”
“對手?天底下能夠成爲唐山的對手?那又是誰?”
“青龍星君!”
“青龍星君?”
“不錯!他實際上是早已經投靠了南方魔教,目前,他正在蒐集誅仙魔器,據我所知,他已經拿到了天魔令。”葉劍靈印象當中,也只有這大魔頭才能夠跟唐真人掰掰手腕,一口咬定就是他,“他要將攝魂燈留在藥王谷,說是還有大用,等以後給魔教之中其他後輩來取,警告唐真人不要再來打這寶貝的主意。”
血蝴蝶陷入了沉思:“可是你們又來了,這回白雲城主再次親臨藥王谷,打得又是什麼主意?”
葉劍靈只能口無遮攔繼續胡編:“因爲唐真人找到對付青龍星君的辦法了?”
“唐山雖然有兩下子,可也未必能夠戰勝天上的星君,更何況是青龍這樣的大星君,他能有什麼辦法?”
“他找到了幫手,便是東極道祖大荒真人!”
血蝴蝶又被這個名號震了一下:“不可能!大荒真人怎麼可能……況且若是大荒真人出手,當晚奪取魔燈的時候,他爲什麼不出手?”
“因爲大荒真人不能確定大魔頭到底是不是青龍星君,所以找來天上的亢金龍詢問,又親自到仙界去驗證了。”
葉劍靈說的這些話,十之八九都是真的,所以血蝴蝶找不出任何破綻,而無論是唐真人,還是青龍星君和大荒真人,都是他不能碰的,就算是他師父萬蠶老祖出山,也不敢跟這三個人掰手腕。他呆怔白晌,騰地站起來:“我這就去核實一下,看看你說的到底是真是假,若是真的,我便去一趟天震山,等救出了小蝶必定回來報答你,若是假的,我一定回來把你碎屍萬段,讓蝶蟲把你內內外外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個乾淨!”說完大步走出門去,隨手佈下一道禁制,“我會讓人給你送飯!”說完合身化成一道綠火,仿若流星一般飛去。
葉劍靈幾乎虛脫地癱軟在地上,背後靠着松木牆壁,衣服已經被汗溼透,只覺得剛纔這場對話,簡直比跟人鬥法三天三夜還要勞累。
他在地上喘了半天氣,才爬起來,盤膝坐在牀上,運功內視。
他體內的經絡穴位,全部都被穿心鎖牢牢鎖住,藍碧色的暗影彷彿蜘蛛網一樣,密密麻麻地封鎖在他的全身,簡直連一點丹氣也運轉不來,另外那兩隻魔蝶幼蟲蟄伏在他的眼睛後面,被兩團鬼火包裹,此刻正處於靜止狀態。
好在葉劍靈還是有些指望的,第一是泥丸宮了的彌陀珠,始終爍爍放光,不被封禁,只是葉劍靈還不知如何運用這件寶貝。第二就是腰裡的黃泉劍,這寶貝是虛靈寶器,自己就能夠運轉飛行,不需要法力催動,只是威力要弱上不少,這些天它一直縮成一道黃光,無日無夜地切割着那封鎖五臟的暗影碧絲,只是進展緩慢,連半條經脈也未能打通,照這個速度下去,若想完全破解穿心鎖的禁錮,最少也得半年功夫,等到那時候,黃瓜菜都涼了。
好在葉劍靈可以在緊急時候,用它殺死腦子裡的魔蝶幼蟲,不過料想這兩條蟲子跟血蝴蝶之間是有感應的,一點殺死,血蝴蝶必會立即察覺,到時候就要暴露了,自己現在連三陽聚光門也開不得,若是血蝴蝶誠心要殺死他,他是沒有一點逃命的希望的,所以還要緩緩圖之。
葉劍靈現在沒有丹氣滋養身體,必須要進食才行,不過他不敢吃小和尚給送過來的吃食,誰知道哪個又是男人女人身上噁心的東西做成的,因此他只從鳳陽指環裡面拿出些瓜果來飽腹。
等到了晚上,他躺在牀上,正自揣摩血蝴蝶的用意和去向,用以判定逃走的時間,忽然鼻中嗅到一股甜膩膩的香氣,立時透進四肢百骸,渾身發燙,口乾舌燥,小腹下面像有一團火在燃燒。
繼而門外飄進來一團紅影,卻是個十七八歲的妙齡女尼,赤着一雙白嫩的小腳,足不點地地從外面飄到窗前,伸手在葉劍靈臉蛋上一抹,嬌笑道:“白天就看你是個好的,沒想到如今就近看了,更要強上百倍。”伸手往葉劍靈會陰處一抹,更是高興,“果然還是個純陽的童男子。”
“你……你是誰?”葉劍靈聲音緊張地問。
女尼笑道:“我叫陶悠悠,知道我是誰了吧?好寶貝,你道行太淺,中了這桃花香便軟成泥了,不過第一次與你好,爲了採盡陽氣也必須如此,等以後便不需要了。好寶貝,你莫怕,姐姐疼你!”
說着便附身下來,右手解了葉劍靈的腰帶,探入胯下,左手伸到葉劍靈的脖子後面捧住後腦,低下頭來,張嘴含住葉劍靈雙脣,便將舌頭撬開牙齒探了進去,先渡過去一口淫氣,使其衝盈臟腑,讓人越發頭暈沉淪,緊接着便要吸取,猛然間舌頭上一涼,口中劇痛,一道黃光從她口中刺入,腦後鑽出,血光迸現,她連也叫也未叫出一聲,便氣絕了賬!死挺挺地壓在葉劍靈的身上。
葉劍靈從牀上跳起來,飛起一腳把死屍踹到地上,一邊繫着腰帶一邊氣得怒罵:“死娘們,敢佔我的便宜,簡直想瞎了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