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這種事情自然會有各家店鋪的管事上報給他,不過,他偶爾也會趁着巡視的機會,順便把這件事情做了。
同時他的這種行爲方式,也讓那些管事很自覺的打消心裡的某種小算盤,自然是不敢再混水摸魚,貪污受賄,上報假帳。
與老大蘇林子比起來,老二蘇林修在管理銀錢進項方面確實要比老大蘇林子強一些。
剛從一家店鋪出來,坐上馬車準備去下一家,卻突然看到自家這輛馬車上的窗框上竟然插着一把鋒利的小刀。而在小刀的尖部上還刺着一封信!
呃?蘇林修見此,眉心微擰衝外面正在趕車的的小廝詢問道:“阿城,剛纔可有看到誰接近咱們的馬車?”
“回二爺,小的自您進去後,便一直都坐在馬車上看着,並沒有看到可疑人物靠近。”正在趕車的阿城答道。
蘇林修聞言,眉心皺的更緊了。阿城的身手也不差,不可能連馬車被人射入一把小刀都察覺不到,那便只能說明,對方的身手在阿城之上了。
會是誰呢?
蘇林修看着那把插在窗框上的小刀,並沒有依着心裡的衝動去把它拿下來。
半晌過後,他在心中一翻思慮周全後,這才動手把那小刀拔了下來。
將上面的信封拿下來,拆開細看。
越看,他的眉頭就皺的越緊。因爲他覺得這封信應該是哪個商場上的對手搞的惡作劇,這信中所言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發生。
夏氏一族主營藥材生意,它的地位在京城可算是藥材商業中的一大龍頭,就是自己手中的產業鋪子全部算起來,估計也只能在這京城中分得一杯湯而已。與夏氏相比,那就是一頭小豬的體形與一頭成年大象的區別。
現在這信中卻說,夏氏明天就將會在京城中被滅族消失,叮囑自己,若是想把手中的產業做大,想要吞併夏氏的產業,便於明日寅時末,帶上十萬兩白銀就夏氏在京城中的所有鋪子,在醉風樓進行交易。
這寫信之人,還真把他當成三歲小孩子哄呢,十萬兩白銀就可以得到夏氏一族在京城中的所有藥材鋪子,這怎麼可能?
這京城少說也有十幾家夏氏名下的藥材鋪子,十萬兩白銀連購買一家藥鋪的銀錢都不夠,更何況是十幾家的藥材鋪子。
不過,這封信來的稀奇,信的內容也是奇特,就衝着這份奇特,他倒是可以關注一下。
他把信好好的收入懷中,決定回家去與大哥商量一翻再做決定,便對外面的小廝吩咐道:“阿誠,今天不巡鋪子了,改道直接回府。”
“是,二爺。”
蘇林修一回到蘇府,便向下人詢問大哥蘇林子的去向,得知大哥也是剛進門,此刻正在書房,他便也直接往書房去。
一路上風風火火的進了書房的院子,連門沒也敲,直接就推開進去了。見蘇林子正在練字,便向前喊了一句:“大哥!”
蘇林子沒有擡頭看他,嘴上卻是訓斥了他一句:“這是出什麼事情了?竟然讓你連最基本的禮儀都給忘之腦後了?敢在我練字的來打擾我,老二,你最好能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
“那就請你看看,這個理由可夠分量?”蘇林修幾步來到書案前,把那封信掏出來,拆開攤在蘇林子即將落筆的宣紙上面。
“你這是做什麼?沒看到我正在練……咦?”蘇林子最後的話嚥進了肚子裡,只見他一臉驚奇的拿起那封信細細看了一遍,隨後擡頭撇向眼前這位二弟:“你說吧,這又是哪個傢伙的惡作劇?”
蘇林修皺起了眉頭:“大哥也認爲這是他人的惡作劇?”
“哪怕是十萬兩黃金都不可以購買下夏氏在京城所有的藥材鋪子,這不是惡作劇是什麼?難道你還以爲這是你人品大爆發,上天給掉下來的餡餅不成?你可別告訴我,你這是相信了上面說的內容?”
蘇林修搖頭:“哪能呢,不過你不覺得奇怪麼?這人若不是對我蘇林修瞭解透徹,又怎麼會知道那輛不起眼的馬車就是我的座駕?畢竟,我那輛馬車的外表,你也是知道的。”蘇林修說道。
他的馬車外表在過平凡,幾乎是趕在大街上都沒有人能猜想到時而坐着的是蘇府的二爺。
“指不定這種信,已經佈滿了京城中各個馬車中了,你也只是其中一個也不一定。”
蘇林修白了他一眼:“你覺得這可能麼?對方定然是知道我的底細,這纔給我送的這封信,其目的是什麼,現在還猜不透。不過我倒是覺得,也許是夏氏昔日的死對頭尋上門了,正準備滅他一族呢。”
蘇林子聞言嗤笑一聲:“你不是一直都把夏氏一族當成你的死對頭麼?莫非這件事情是你做的?”
蘇林修一臉無奈的瞪了他一眼:“大哥,我這是在跟你正經討論事情呢。你能認真一點兒麼?”
蘇林子摸了摸鼻子爲自己辨別了一句:“我這挺認真的啊,你想啊,若你是夏氏一族的仇人,你在把夏氏一族給滅了以後,你是會李代桃疆繼續經營着夏氏的產業,過着日進斗金的逍遙日子,還是會把夏氏餘下的產業全部都以白菜價兒變賣掉?”
蘇林修聽後,愣了一下,覺得老大說的很有道理。便趕緊問道:“那依您之見,這件事情的可信度有多高?”
蘇林子見他這一臉興致勃勃的模樣,當下擡手賞了他一個爆慄:“怎麼?你就這麼希望吃到夏氏這塊肥肉?你的牙口練好沒?別到時候軟弱無力,咬不動咽不下,最後把自己給憋死了。”
“切,軟弱無力?就是再多出現幾個夏氏,我也照樣有能力將其拿下。”
蘇林子搖頭,提醒道:“可你想過沒,萬一夏氏一族有人逃脫了去,最後把滅族的帳算到你這個愛貪便宜的人頭上,你要怎麼辦?好魚再鮮,它也是有腥味的。小心最後啥都得不到,反而惹得一身騷!沒得還會連累了咱爹。”
蘇林修點頭:“這點我自然也是想到的,所以我剛纔一回府便讓人去醉風樓打聽消息了。看看近幾天有誰在醉風樓預約了明天寅時的包間。”
“你能做到心中有數就成,俗話說小心駛得萬年船,謹慎一些總不會錯。”
蘇林修再度點頭:“嗯,我知道。不過,那我明天到底要不要依信中所說的時間去赴約?還有,這件事情要不要告訴咱爹?”
蘇林子想了想:“可以先派個人過去探探口風,若所言不虛,再準備銀兩也不遲。至於爹那邊,這還是個沒影兒的事情,先不說無妨。再說了,這夏氏一族與咱們蘇府非親非故的,夏氏的子弟平日裡在城中也是橫行霸道,身爲正道化身的我們,憑什麼要幫他們?”
“嗯,有道理,那就依大哥所言。”
晚上,亥時剛過,整個京城的街道徹底陷入沉睡,進入了一片寂靜當中。除了幾隻流浪貓狗似乎在發春,時不時的叫囂着兩句。
本是很平常的一夜,可某一處高門在院內,卻已是血流成河屍體遍地,沒有半絲痛苦哀嚎聲傳出來。
京城夏氏的本家,一共一千二百零三十六口人,大到高齡老兒,小到還在襁褓中的小孩,全部在一夜之前慘遭遇滅口。
據說發現夏氏一族被人滅口,還是一位給夏府供應菜品的小販最先發現的。
那小販依着往常送菜的時辰,來到側門口敲門,卻見小門遲遲沒有過來開,便好奇心起,爬上一旁邊的圍牆查看裡面的情況。
結果纔看到裡面院落中斜躲着幾具小廝打扮的無頭屍體,他整個人便驚的從圍牆上摔落了下來,嚇的屁滾尿流的往衙門裡跑去報官司。
衙門的人接到情況後,便派了一小隊過去。沒過半個時辰,小隊的頭領回來一臉慘白的彙報了夏府內部的情況,整個衙門都震動了。
趕緊上報給上級。
時間一分一妙過去,夏氏被人滅滿門的消息也正一層層往上傳遞着,直到上朝時分,正端坐在太和殿的明辰皓這才得知這個消息。當下也震撼不已,心裡有些暗暗歡喜同時還夾帶着一絲恐慌。
他擔心這件事情會是阿青的手筆,畢竟,就他所知,能做到滅了一千多人口還不傳半絲風聲的手段,也只有他手下那批能人異士才能做到。
不過,他又有些不肯定,畢竟,對於那件事情,阿青不是已經對那女人做出了處罰麼?這種秋後算帳的行爲可不像是阿青的作風。
可爲什麼,他的心裡總有種不安的感覺呢?
雪月殿
夏憐雲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給一株牡丹修剪枝丫。
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遲鈍的大剪刀竟然直接剪在了她的小手指頭上,一時間鮮血淋漓,再配上她那一張毫無血爭的面孔,與難以置信的雙眼,看着很是恐怖。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夏憐雲緊緊抓住秋兒的手臂,一臉猙獰之色染上了她那張妖豔的面孔。
看的秋兒有些害怕,卻還是忍着手臂上的痛楚道:“皇上剛剛讓人過來傳消息說……說太后娘娘的母族昨晚被人給滅滿門了。”
“這不可能!”夏憐雲一把甩開她,整個人在原地打轉:“這不可能!明辰皓一定是故意在騙我,父親,伯父,叔叔,甚至是夏氏近兩輩的後代他們每個人的身手都不差,怎麼可能就被人悄無聲息的滅了口?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要出宮……”轉頭又一把抓住秋兒:“你快讓人去做準備,我要親自出宮去看一眼究竟。”
秋兒聞言,低下頭弱弱的說了一句:“太后娘娘,皇上剛纔派的人還說,爲了您的安全,您現在不能出宮!”
“什麼?他不讓我出宮?”夏憐雲聞言,先是暴怒,可隨後雙眼有一抹亮光在閃爍,明辰皓竟然不讓她出宮去查看事實,那這件事情就說明還有還轉的餘地,說不定,這個消息根本就是假的。是明辰皓故意放出這個消息來騙她的,看來他應該是有什麼事情要求自己了。
冷靜下來後,夏憐雲這才感覺到自己的小手指傳來的痛感,當下便對秋兒訓斥道:“你還傻站在這裡做什麼?是想看着哀家流乾身體裡的血嗎?還不快去給哀家請太醫過來!”
秋兒聽後一愣,有些弄不明白,怎麼太后娘娘被人滅滿門了,剛纔不還很瘋狂麼?怎麼她的情緒竟然轉變的這麼快?可嘴上還是應道:“太后娘娘息怒,奴婢這就讓人去給您請太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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