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周翎的心思根本沒有注意到她,全部都在與藍詡周旋之上。
“回……翎小姐,小女子慕課。”慕課轉身站到周翎面前,擋住她的前路,向她正式介紹自己。
藉着從別院裡透出來的光,周翎纔算是仔仔細細地看清了慕課的長相。她這幅模樣,帶着些自己當年的影子,周翎對慕課的好感又多了幾分。
她還是沒有辦法做到直呼周翎的姓名,剛纔下意識地就要說“回稟陛下”。
入宮之前,慕課也沒有這種習慣,但是位居藍詡身旁已久,身份地位尊卑有序的規矩,她一直提醒着自己不要忘。現在終於忘不掉了,但也改不掉了。
她稱殷慕白爲“主子”,喚周翎爲“翎小姐”也沒有任何不妥。
總不能叫什麼主子、夫人、殷夫人……雖然沒有任何問題,但面對周翎這幅年輕的模樣,慕課說不出這樣的稱呼。
看着就不像誰家的夫人,分明就是未出閣的小丫頭,只不過沒有小丫頭身上的浮躁氣,反而添了幾分沉穩與大方。
慕課不禁皺起眉頭來,剛纔差點就喊錯的時候,周翎的眼神馬上變得有些埋怨。幸虧她急中生智想出了這個辦法,周翎這才變得滿意。
周翎的埋怨不是生氣,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威脅,反而看起來帶有一絲寵溺。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她將慕課當成了自己人,而不是需要防備的外人。
“好了,慕課,明天我們再來。藍詡一定會比我們率先沉不住氣,到時候你就知道我到底想怎樣做了。”
慕課站回周翎身旁。
她在講話的時候,從骨子裡透出來的自信,眼睛裡的流光溢彩,看得慕課有些恍惚。她只需要稍微一瞭解藍詡的狀況,就知道接下來要怎樣做了。
周翎在心中已經想好了計劃,這種隨機應變的睿智與才謀,尋常女子不及她半分。
周翎的自信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對於自己所做的決定、胸有成竹的勇氣,這是令慕課所向往的。周翎此時的樣子,是慕課覺得最美的。
周翎一直不停地與慕課聊天說話,分散着自己的注意力。不然一閒下來沒事的時候,殷慕白總是自己從她腦海裡蹦出來,讓她無法安心再去想其它事情。
即便有一搭沒一搭地與慕課說話,周翎也總是會時不時想起殷慕白。其實她還是希望殷慕白能夠主動來尋她,要讓他知道周翎是真的生氣了,不與他開玩笑。
所以周翎要矜持住,不能主動去示好。
兩個小女子湊到一起,也有着話可聊。慕課將殷慕白提前交代好的事情,問着周翎該怎麼做,讓她提前適應一下管理神界政務的日子。
“這都是些什麼?張家長李家短的事情還要我來管?”
“翎小姐現在知道,處理這些繁雜的事情是有多無聊了?”
慕課的右手邊還有許多未向周翎稟報的大小事宜,她已經雙手撓頭,瀕臨放棄的邊緣了。讓周翎如此無聊地坐上一天,還不如讓她去森林中獵殺魔獸增長修爲。
“太無趣枯燥了些,是神界太太平了?沒有事情稟奏,就用雞毛蒜皮的家長裡短湊活。”周翎手中剛看完的奏摺直接扔到了一旁,倚在身旁的靠枕之上,輕撫着額頭。纔看了這麼一會兒,她腦袋都快要大了。
“先前你在閉關,這些事情都由主子一人打理。他都不用我來插手,現在我還能幫着你一起、若是各種事情堆積在一起,我也無法分身來幫你了。”慕課將周翎扔出去的摺子放好,再在她面前攤開一本新的。
這都是殷慕白看過之後,直接告訴慕課大體是什麼事情,周翎再行批閱。這樣可以省去周翎看奏摺的時間,直接想對策就好。
“殷慕白就不是尋常人,我承認我是,他能夠做到的,我……還真就有些做不到。”周翎被慕課拉回到桌案前,讓她處理正事,還有許多沒有批閱完的奏摺。
“快點幹活,明天肯定又得來新的,你又要看不完了。”
周翎沒有說話也沒動作,在想些什麼出了神。
慕課用手在她面前晃了兩下,沒有反應。看她眼中閃過的精光,慕課就沒再打擾她。肯定是在想些什麼怪主意,想要逃離這些枯燥無味的奏摺。
“分身!慕課,你以後也不用來幫我了,我自己能行。”她怎麼把分身給忘記了,太久沒讓她出現,都快忘了還有她。
分身與周翎一模一樣,頭腦本領自是相差無幾。她不需要去做其他事情,只要周翎吩咐她做什麼,絕對就能做好。
當初周翎離開皇宮時用分身矇蔽藍詡,後來就將她找回來了。
以後這種活計都交給分身來做,將她喚出,安排下之後,她就能回去歇會兒了。
神界有殷慕白的治理,在周翎接手之後沒有任何暴亂與衝突,一切和平。所以她會覺得沒有事情還上報,無病呻吟的人看多了真是讓人頭大。
慕課直接被周翎趕了出來,悻悻然地無奈搖頭。
周翎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有時冷若冰霜難以靠近,有時實力飆升威壓駭人,有時又鬼靈精怪一點也不正經。
算了,反正都是周翎。好好跟着她,不讓殷慕白有所擔憂就好。
對於殷慕白要做的事情,慕課沒有發言權,也無需她提出意見與建議。既然殷慕白決定了要去做,她就只能在殷慕白出手之前,幫他準備好他所需要的一切。
慕課也是無意之間聽到那些人的對話,才知道原來有人一直在覬覦神界帝位,並且合謀做好計劃。但是當時礙於藍詡的實力與手段,和神界子民對於她的愛戴,並不是合適的出手時機,所以他們才一直蟄伏。
皇城之中歸於平靜,藍詡的餘孽被壹盡數剷除,那些心懷不軌的人再次出動。周翎這才告訴殷慕白,他們的行動再次開始了。
在此之前,她曾告訴過殷慕白那些人的存在,以爲他們是因爲忌憚兩人的實力才沉寂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