闡教元始天尊座下,有兩名記名弟子。其中,師兄名叫做姜子牙,師弟叫做申公豹。
申公豹與姜子牙一師同門,二人在山上學了幾十年,也鬥了幾十年。
而在前段時間,元始天尊突然降下玉旨。命令姜子牙,手持封神榜與打神鞭,下山輔佐西岐改朝換代,享受一番人間香火。
如果故事到了這裡,差不多也就該結束了。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不知爲何,元始天尊只是單獨指引了姜子牙,卻對申公豹不管不問。這不但硬生生拆散了,這對相愛相殺的好基友,而且也讓申公豹,覺得自己受到了歧視。
憑什麼都是師兄弟,你姜子牙就能得到師傅的看中,能夠執掌打神鞭代天封神。而我申公豹又哪裡比不上你,這麼大的事情居然交給你這匹夫,當真是好生惱人。
申公豹本就看不起姜子牙,覺得姜子牙這位師兄,屁大的本事沒有,只會討取師傅歡心。
這下,元始天尊將重任,交到了姜子牙手中。越想越是不服氣的申公豹,也連夜下了崑崙山,並暗下決心,發誓定要給姜子牙好看。
下了崑崙山之後,申公豹直奔朝歌而來,已經在朝歌中轉悠了好幾天了。
在申公豹的想法中,既然姜子牙要助周伐紂,那麼自己就應該助紂伐周,好與那坑蒙拐騙的姜子牙分個勝負。
不過,這樣的想法雖好,可申公豹在朝歌中卻舉目無親。一連幾次,連皇宮的大門都進不去,更別說是在紂王面前露一手了。
“我申公豹大小也是個人物,這要是自主送上門去,豈不是太掉價了!”
幾日的徘徊之中,沒有自薦成功的申公豹,不但沒有放棄,反而越發的肯定了自己的行爲。
在他看來,自己可是得道高人,是幫助商紂對抗西岐崛起的主力。
如果自己跟下三濫的窯姐一樣,就這麼風風火火的送上門去,別說會不會引起紂王的注意,就是這個臉面他都丟不起。
“不行,不能就這麼上門。我得好好謀劃一翻,最好讓人知道我申公豹的厲害,風風光光將我請進皇宮去。”
申公豹如此想着的同時,只見皇宮中走出了一位錦衣青年,在兩旁士兵恭敬的目光下越行越遠。
看到這名走出皇宮的錦衣青年,正在皇宮門前徘徊的申公豹,頓時大喜過望,暗想道:“這個人看上去年紀輕輕,身上的錦衣卻繡着蛟龍,恐怕就算不是親王,最起碼也是諸侯一級了。我現在正是缺少名望的時候,如果此人能爲我引薦紂王,這可比我主動送上門強多了!”
申公豹越想越是開心,於是趁着錦衣青年還沒有走遠,趕忙快走兩步跟上前去。
“道友請留步,貧道崑崙山練氣士,申公豹,這廂有禮了...”
“申公豹...”
被申公豹叫住的錦衣青年,聞聲後慢慢轉過了頭來,目光中還有三分莫名之意。
申公豹被這火熱的目光盯住,一時間也是難以適應,遲疑着說道:“道友,難道是認得在下不成?”
自從下了崑崙山,申公豹雖然不說是隱姓埋名,可也從沒有人聽過自己的名字。
此時,一看到眼前這錦衣青年,居然在聽到自己名字後露出如此表情,申公豹卻是有些搞不明白了。
“難道我這麼有名了,隨便拉住一個人,就對我如雷貫耳?”
申公豹心中滿是疑惑,而就在這時,眼前的錦衣青年,卻笑着搖了搖頭:“申公豹道長,我雖然沒有見過你,但對你的名字卻不陌生。在這朝歌之中,有一名叫做姜子牙的算命先生,自稱在崑崙山學藝過。我是從他那裡聽說的,據說崑崙山上,還有一個本領不如他的師弟,好像就叫申公豹。”
“什麼,我本領不如他?”
申公豹一聽這話頓時急了,深吸兩口氣後還是氣憤難消,拍着大腿罵道:“好你個姜子牙,這都下山來了,你居然還在敗壞我的名聲!幸好我這後腳就跟了出來,不然,指不定還要被你抹黑到什麼時候呢!”
在姜子牙的心中,申公豹這個師弟,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奸詐小人。同樣,在申公豹的眼中,其實姜子牙的形象也不怎麼樣,乃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
這一下,聽到有人說姜子牙,在外面說自己的壞話。申公豹以己度人之下,當場便信了三分,恨不得現在就找上姜子牙,然後在狠狠的甩他兩個大嘴巴。
“道長,您真是那位申公豹?姜子牙的師弟?”
錦衣青年臉上帶着驚訝之色,可師弟這句話一出,卻引得申公豹暴跳如雷。
“姜子牙是姜子牙,申公豹是申公豹。這同門師兄弟的事情,以後不提也罷,我定要與那老兒分個高下!”
申公豹怒罵許久,將姜子牙從祖宗十八輩,一直罵到了七十二代玄孫。
錦衣青年站在一旁靜靜聆聽,等到申公豹罵的口乾舌燥之時,纔開口道:“道長,你既然在崑崙山學道,可曾學得什麼本領?”
“本領!”
申公豹聞聲一愣,隨後想到要藉着眼前這人揚名立萬,頓時揚言道:“呼風喚雨,撒豆成兵。六丁六甲,搬山分海。不是我申公豹跟你吹,這姜子牙欺世盜名,連我三分之一的本領都沒有。他那些小把戲,遇到我可就不靈了。你可能不知道啊,想當年在崑崙山上......”
正所謂同行是冤家,更何況還是師出同門。
申公豹黑起姜子牙來,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反而越說越有精神。
錦衣青年站在一旁,聽着申公豹,訴說着姜子牙的黑歷史。可一連說了兩個小時,申公豹也沒有停下來的打算,反而引起了許多人的圍觀。
“這個說書的不錯啊,講了兩個小時,居然都不帶喝一口水的!”
“仙家故事,永遠是那麼經典。老漢我好久沒見到,有說書的能將故事講得這麼精彩嘍!”
“管家,這說書的不錯,看賞...”
在申公豹口中,關於姜子牙的黑歷史層出不窮,引起了周圍人的一陣叫好。
沒一會的功夫,各種銅錢便是紛飛而來。看這樣子,以後申公豹就是不當神仙了,恐怕就是在酒樓裡給人說書,下半輩子也是吃喝不愁。
“對了,我說到哪裡了?”
被周圍的叫好聲打斷,申公豹不以爲恥,反而在臉上堆起了笑容。
“說書的,你剛剛說到姜子牙,偷了老太太的裹腳布當枕頭,當晚便被薰得尿牀了...”
周圍有好事人給申公豹指點迷津,頓時引起了鬨堂大笑。
聽到周圍的大笑聲,申公豹從誇誇而談的狀態中脫離出來。當下,只見周圍人山人海,自己腳下還散落着一地的銅錢。
“這...”
看着腳下的銅錢,申公豹有些膩味的扣了摳鼻子,也沒想到自己的故事會這麼受人歡迎。
不過,申公豹畢竟不是真的說書人,讓他這麼大庭廣衆的爲大家取樂,還真是有點難爲人了。
“散了吧,散了吧,今天就到這了...”
一看申公豹臉上的表情,錦衣青年便開始驅趕人羣,並對着申公豹邀請道:“道長,你故事說的這麼好,看來道行也淺不了。這樣吧,我平日裡最愛結交能人異士了,今日你我相見也算有緣,還請去我府邸喝上兩杯。”
“喝兩杯...也好,我正好也口渴了。”
聽到錦衣青年的邀請,申公豹舔了舔嘴脣,反問道:“在下申公豹,不知公子貴姓啊?”
“免貴姓張,單名一個耀字...”
這名被叫住的青年,正是要去尋找呂嶽的張耀。
這一次碰巧能遇到申公豹,張耀也是喜出望外。畢竟,這申公豹雖然實力不高,可在封神榜中,卻是朋友最多的一個。尤其是那句道友請留步,也不知道坑害了多少能人異士,可謂是封神之中最大的攪屎棍了。
“張道友,這裡是?”
費仲自從成爲了亞相之後,費府也就變成了亞相府,門口更多了站崗的兵丁。
此時,申公豹一看張耀居然帶着自己,來到了當朝亞相的府邸,當下便是喜上眉梢。
在申公豹一臉的喜色下,張耀命令士兵打開大門,並吩咐管家去找費仲回來,頭也不回的說道:“亞相費仲是我的好友,今日見到道長之後,我便知道道長是做大事的人。這不,我帶道長來到這裡,也好爲你們引薦一二。”
“好,好,好...”
一聽張耀要爲自己引薦亞相費仲,正愁沒有敲門磚在手的申公豹,當下就在臉上笑開了花。
申公豹這幾日正在發愁,自己應該如何毛遂自薦。
這下好了,有了當朝亞相爲自己造勢。申公豹相信只要自己露出幾手真功夫來,見到紂王並混個一官半職還不容易。
“姜子牙啊,姜子牙!我申公豹可要先你一步,走上人生舞臺了,你可曾準備好了嗎?”
申公豹想到自己藉着費仲的門路,一路直達天聽,成爲朝歌中呼風喚雨的存在,心中就難免有幾分激動。
要知道,姜子牙手持封神榜,可是下山來輔助西岐的。此刻,申公豹卻已經先走了一步,這一小步,便是日後的一大步。
二人喝酒吃菜,一起談笑風生,等待着費仲的歸來。
隨後,沒等酒過三巡,費仲便出現在了門口:“侯爺,你這麼急找我做什麼?”
費仲便遠遠而來。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坐在一旁低頭喝酒的申公豹。
張耀放下酒杯對着費仲擺了擺手,爲二人介紹道:“費大人,這位是來自崑崙山的申公豹,乃是一位手眼通天的人物。”
“手眼通天...”
費仲知道這次張耀出來,可是要請瘟道人呂嶽下山的。
此時,一聽這來自於崑崙山的申公豹,居然是一位手眼通天的人物,當下便在臉上露出了幾分鄭重之色。
“亞相費仲,見過道長...”
費仲一邊說着,一邊走到酒桌旁。隨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看的申公豹眉飛色舞,當下便有一種被重視的感覺。
“有禮,有禮了!”
一杯酒下肚,申公豹看着費仲也順眼了不少,遲疑着開口道:“我觀看費大人面有難色,不知道這是...”
申公豹是個人精,雖然不像姜子牙一樣,精通術算之道。可他察言觀色的本領卻是不小,一眼便看出了費仲面色上的憂慮。
“這個...”
費仲不知道這申公豹的來歷,當下便給張耀使了個眼色,好像在詢問這人考不考得住。
看到費仲望來的目光,張耀緩緩點頭,低聲道:“費大人但說無妨,申公豹道長不是外人,我們以後還得多多親近呢!”
申公豹朋友多,門路也多,更是封神大劫中的重要人物。
張耀看到申公豹的第一眼,就有了將其拉上戰車的打算,一些無關大雅的事情,就是說出去也是沒有關係的。
在封神榜陰謀論中,曾有人說申公豹,就是雙面間諜。屬於元始天尊密謀下的產物,專門用來坑害截教弟子的。
不過,這裡面是真是假,張耀卻不會關心。
張耀在乎的只是將封神大劫,儘可能的推遲下去,申公豹坑害的人越多,對於張耀來說反而越是有利。
“既然侯爺有把握,那我就不隱瞞了。”
看到張耀點頭,費仲沉思片刻,開口道:“在這朝堂之中,黨爭是在所難免的。現在朝堂上的勢力,主要是我與比干的爭鬥,另有軍方徘徊在外。而我與侯爺,便是朋友加盟友的關係。另外,皇宮之中的妲己娘娘,也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
“妲己娘娘!”
一聽妲己這個名字,申公豹也忍不住輕輕點頭。
雖然,申公豹來到朝歌的時間並不久,可他也知道這被封爲蘇妃的妲己,乃是紂王最是寵愛的妃子。
這下子,身爲亞相的費仲,身爲諸侯的張耀,後宮中得寵妲己。
三人的實力加在一起,不說駭人聽聞,也算得上是鐵三角了。這一次,申公豹有心前來朝歌,正是要尋找力量,等待以後與姜子牙較量的。這下,聽到費仲與張耀的實力如此強大,哪裡還有不歡喜的道理。
張耀的目光,一直留意着申公豹的反映,於是也開口道:“申公豹道長,丞相比干現在正忙着推進改革,短時間內我們還不會發生碰撞。不過,這皇宮中就不同了,妲己娘娘雖然得寵,可上面畢竟還有個姜皇后...嘿嘿,你應該懂我的意思吧!”
張耀沒有講話說明,可以申公豹奸詐,又哪裡聽不出這話中的意思。
申公豹臉上露出幾分冷笑,也乾笑兩聲,低聲道:“侯爺與亞相的意思,是要將這姜皇后除掉,然後推妲己娘娘上位?”
帶着疑問的語氣,卻被申公豹說的很是肯定。
張耀與費仲相視一眼,都是笑而不語,任由申公豹浮想聯翩。
浮想聯翩的申公豹,目光中閃過思索的光芒。
如果說之前費仲與自己喝酒,是對自己的重視的話。那麼張耀的話一出口,就是要看自己的站隊了。
在這個人吃人的世界上,申公豹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別人想象的比自己還要邪惡。
在申公豹的想法中,費仲與張耀的話,都可謂是大逆不道的。此時,雖然看似是二人將自己引爲知己,可申公豹卻不會感動涕零,反而越發的謹慎了起來。
“這兩個傢伙,當着我的面說起這樣的大事,難道是要考驗我不成?恩,肯定是這個樣子了。不過這也是個機會,如果我能把握住的話,這朝歌之中定有我一席之地。”
申公豹短時間內想了很多,並在沉默之後下定決心,開口道:“二位的心意我明白了,等一會我就動用法術,將那姜皇后除去,給妲己娘娘騰出位置來。”
一聽申公豹這話,費仲一口酒便噴了出來,滿是驚異的看着申公豹。
“侯爺,這申公豹也太虎了吧!這姜皇后要是能直接殺掉,我們還請呂嶽下山做什麼。”費仲拉了拉張耀的衣角,看向申公豹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白癡。
不知不覺,被人當成白癡的申公豹,此時還沉寂在自己的幻想之中。
在申公豹的幻想內,妲己一定是一個狠心的毒婦,而費仲與張耀就是那兩位幫兇。
此刻,他們一定還有更深的謀劃,隱藏着衆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咳咳,申公豹道長,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們跟你說這件事,並不是要你去皇宮殺人的。”
張耀看着申公豹目光中的陰狠,也知道這是申公豹,將姜皇后當成是投名狀了,於是趕緊開口道:“這位姜皇后還不能動,我們有更好的辦法來除掉她,而且還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不過,現在確實有一件事,需要拜託給道長你。那就是需要藉助你的人脈,將九龍山的呂嶽請下山來。”
“請呂嶽下山?”
申公豹聞聲一愣,暗想道:“這個呂嶽可不是好惹的,我雖然與他有些關係,但是要想請他過來,恐怕不會容易啊!不過也對,太容易的話,也顯示不出我申公豹的本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