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顧深心裡的不安也越來越強烈。
許念失蹤的時間越久,就說明越是危險。
而此時顧深卻絲毫沒有頭緒,他已經在許念消失的這條公路上來回開了十幾遍,卻還是沒有發現什麼玄機。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顧深頹然的倒在方向盤上。他從十八歲開始就在商場上叱吒風雲,卻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時候。
顧深從出生到現在,只有過兩次覺得無力感席捲全身。一次是許念在華國被綁的時候;一次是現在,許念在異國消失。
兩次,都是因爲許念。
但是顧深卻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妥。愛情雖然是不能作爲生活中的主調,但是卻是調味品。因爲愛着許念,本來腹黑冷漠的他也漸漸開始柔情起來。
顧深似乎是疲憊了,倒在方向盤上準備小憩一下。
已經失去過許念一次的顧深,雖然心裡很着急,但是也懂得了不要太着急的道理。
人在情緒不穩定的時候,最容易忽略很多的細節。
當初在華國,是有喬恩和肖景陽陪伴。但是現在,顧深只能夠靠他自己。
思緒飄得越來越遠,顧深的睡意也越來越強烈。
而許念卻在睡夢中漸漸醒來,她覺得自己彷彿身處在仙境,周圍是軟綿綿的大片大片的雲。連帶着自己的身體,也變得無力了起來。
許唸的睫毛只是輕微的顫抖了幾下,就隱約聽得有個小男孩激動的聲音,“爹地,爹地,她醒了。”
接着許念就感覺到一直大手撫摸上她的臉頰。許念想睜開眼看一看是不是顧深,但是卻覺得很疲倦,怎麼也睜不開眼睛。
“給她喂點水喝。”雄渾粗獷的男中音。
雖然此時許念說不出話,也睜不開眼睛。但是聽覺卻是異常靈敏的。
她聽出了這不是顧深的聲音,心裡回想了一下她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是慕筱苒約她出來,讓她吃了不該吃的東西,然後就不省人事,醒來就是這樣的情景?只是看這兩個人說話,對她似乎是沒有威脅的。
最起碼現在是沒有的。
許念喝了幾口水,潤了潤嗓子,這才感覺好一些了。只是那種無力感仍舊遍佈着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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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在這裡?”許念喝完了水,看着這個約莫只有十五六歲的小男孩很溫柔的問。似乎一點也沒有因爲自己身處陌生的環境而感到恐懼害怕。
小孩子本就童真無邪,說話也是心直口快,“你是被我爹地的手下帶回來的。”
“小莫!”男人對着男孩搖頭,然後很是慈愛的說,“你先出去玩兒,好不好?”
小莫跳下了牀,又回過頭來深深的看了許念一樣,然後才走到他父親跟前,“爹地,你可不能欺負這位大姐姐哦”
“好。”男人慈祥地摸着小男孩的頭。
小莫見父親答應了自己,才放心的離開了。
許念這才細細的打量起男人來。這個男人身材高大,大概是因爲經常鍛鍊,身上有一股陽剛之氣。若是剛纔那小男孩不叫他爹地,許念怕是要以爲他們是兄弟。
男人見許念在打量自己,身上那股凌冽的狠勁兒噴薄欲出。人身上的氣質是能夠傳遞的,許念毫不意外的感受到了。
她知道自己是被慕筱苒騙了,但是眼前的父子二人並無危險。
所以許念也大膽了很多,“我叫許念,你能將我送回去嗎?”
那男子眼神流露出了一絲不自然,與身上的凌冽兇狠截然不同,“不行。你在這裡只能住兩天。”
“什麼意思?”許念歪着頭,似乎極爲不理解。
男子嘆了口氣,坐在許唸的牀前,“不知道你得罪了什麼人,有人將你賣了。然後我手下就帶回來了。現在黑幫老大知道有一個很漂亮的女子被賣,說要見一見。很抱歉,我保不了你幾天。”
許唸的大腦在飛速的運轉着,聽這個男人的意思,分明就是想幫她的。只是礙於那個什麼黑幫老大的勢力,不敢輕易放她走。
“到了黑幫老大那裡,最壞的後果是什麼?”許念問,她要做好最好的打算,也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只是男人告訴許唸的,恐怕她一輩子也接受不了。
男人清了清嗓子,刻意將語氣放低,“被兄弟們,然後毀屍滅跡。”
,然後毀屍滅跡。
這樣的橋段就算是在電視劇裡也不經常有,許念卻從來不曾想過,這些事情竟離自己那麼近。
若是她接下來行差一步,豈不就是這樣的後果?只是,她許念,只怕是寧願尋死,也不願被那麼多的男人糟蹋。
一個女孩子,在聽到這些,而這些又離自己那麼近的時候。沒有理由不恐懼的,所以許念頓時慌了神,拉着男人的衣袖,向男人央求道,“你幫幫我,求求你。”
此時此刻,也只有眼前這根救命稻草了。
男人看着許唸的樣子似乎於心不忍,但是卻又無可奈何的拂了許唸的意,“對不起,我沒法幫。你要是離開了,我和我兒子都會死的很慘。”
許念頹然,她相信男人說的話。
因爲人的性格是隱藏不了的,這個男人有非常強的悲天憫人的情懷。但是處在黑道,又有很多的無可奈何。
只是許唸的眼神暗了暗,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要落入黑幫老大的手裡,不然她將會是怎樣的生不如死啊!
“我能在你這裡待幾天?”許念沉了沉聲音問。在這裡,顧深不在。她不爲自己打算,是沒有人替她打算的。
“一至兩天。”男人看着一眼許念,眼神中有欣賞。
一般的女子醒來發現自己在黑道的手中定然會慌亂不已;在得知並沒有人會伸之援手時,應該也會哭哭啼啼,不知該如何是好。
而眼前的女子,只是迅速的收拾好心情,然後問自己有多少時間等待救援或者自救。
這樣有膽量,有魄力的女子,確實不多了。
許念並沒有注意到男子神情的變化,只是自顧自的盤算着怎麼逃出去。
她是不會坐以待斃,等着顧深來救她的;她要堅強,要學會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