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二四

敲定了跟着易先生出國遊玩的行程後, 顧生首先給君澤嚴打了個電話,因爲這人也邀他出去玩呢。

“想去南城還是花城?”電話剛剛接通,顧生只聽那頭君澤嚴用清亮的嗓音詢問着他的意見。

瞬間, 顧生便內疚了, 這樣的對朋友失言的內疚讓他本來想好的語言也有些難以開口, 反正他是肯定不能直接說, 他要跟着易先生出國玩的, 若是這樣說了,多傷他朋友的自尊心啊。

傷了一個男人的自尊心,那影響太大了。

“嗯..那個..君澤嚴, 我可能去不了了。”不怎麼喜歡說謊話的顧生猶豫的開了口。

“去不了了?怎麼了?生病了?”

面對着同桌好友外加救命恩人的關心問候,負罪感這種顧生只是聽說過的感覺瞬間便將他籠罩在了其中。

“不是, 我要出國兩天。”

“哦, 和你堂哥一起去麼?”能帶着顧生出國的, 君澤嚴也只是想到了顧生的堂哥顧書而已。

“嗯,算是吧, 君澤嚴,對不起啊,我失約了。”覺得在說下去就一定會露餡的顧生趕忙開口道了歉。

“沒關係,那你現在有空麼?”出不出去玩倒是無所謂的事情,有所謂的是他想見顧生的心情。

“現在?”這都下午了。

“我爸出門應酬了, 我外公去了寒山, 家裡的人倒是不少, 可是都在忙着自己的工作呢, 我連個正經說話的人都沒有, 顧生,我想你了。”

顧生, 我想你了!

君澤嚴的最後一句暖語讓顧生一愣,心中之情不由跟着一顫,如同初春時潺潺流動的溪水,淺淺的,讓他的心情有些莫名的明媚。

“那,我現在就過去。”

掛了電話,穿好了衣服,給易先生打了一個電話說是臨走前再去看看君澤嚴,本想着打車去的顧生卻被這人硬是安排了劉師傅將他送了過去。

君澤嚴的住處在離市區不遠的一座別墅裡,建造的規模雖然沒有易宅那麼的佔地面積過大,可是卻是極端的奢華。

完全沒有類型的奢華。

每次看到君澤嚴家的這座別墅,顧生便忍不住猜想君伯父對美的欣賞應該是單一的。

毫無審美觀念可言,每一處都漂亮,每一處都奢華,可是合在一起似東像南的風格,看着卻是奇怪的很。

在劉師傅堅持在車內等他的情況下,顧生只能無奈的獨自下了車。

冷冬之下,庭院內靜悄悄的,隨着引路人走入了君家的大門,擡頭四下打量着面前這各地風格都有的裝潢時,一束火紅的玫瑰被人從身後突然的送到了顧生的面前。

“好香啊。”深深的吸了口面前的花香,顧生接過了花看着花後露出面容的君澤嚴道:“怎麼有這麼多的玫瑰,君伯父送人用的麼?”

君澤嚴:“...”他想了好久纔想到的浪漫橋段就這麼被這人不識情趣了。

“送你的。”君澤嚴笑了笑,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的俊美面容是如此的讓人讚歎。

“送我的?”還在聞着手裡玫瑰香味的顧生以爲這花束是君伯父送人多餘的,便就眉眼彎彎道:“謝謝啊。”

覺得這人肯定沒有和他思想接軌的君澤嚴很是鬱悶的搖了搖頭:“這是我特意讓人買來送你的。”

“特意送我的。”顧生眨眼,心中微甜似傻非傻:“送我花做什麼?我又不是女孩子。”

“你當然不是女孩子了。”他分的清,第一次追人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君澤嚴拉着顧生開口建議:“走,我屋裡有一款新遊戲,是我從唐先生那裡淘來的,我們一起玩吧。”

書上說,男人之間的遊戲互動和男女之間的電影欣賞催化,戀愛作用可都是一樣的。

“是麼?”很是心動的顧生將玫瑰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便跟着君澤嚴向前走了去。

君澤嚴的臥室基調分明,以藍灰色爲主,以前顧生來過幾次,也算熟門熟路。

在遊戲器前坐定後,等着君澤嚴啓動遊戲的顧生看着這人的後頸問道:“你的傷口恢復的如何了?”因這人穿了一件深色高領毛衣,他只看到一點紅色痕跡,其餘的恢復情況,他便就不知道了。

“你自己看看。”遊戲機器啓動前需要幾分鐘的自我檢查,該打開的按鈕都已打開的君澤嚴便坐在顧生的旁邊笑盈盈的看着這人。

迎着這人的目光,在這人過分靠近的距離下,顧生覺得,他的體內似乎催化出了一種物質,這種物質有些擾亂了他的情緒,和心臟跳動的規律。

“好吧。”隔斷了與君澤嚴的視線交流,顧生側身伸手拉開君澤嚴的毛衣領子,只見原來看着嚇人的凹凸不平的傷口,經過多次的美容修復,現在看着已經順眼了許多。

顧生忍不住用手輕輕碰了碰傷口,問道:“疼麼?”

被這人纖長的手指這麼的輕輕一觸,君澤嚴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學着戀愛秘籍十八法裡的路數轉身很是突然的將顧生壓在了牀與他的之間。

少年心思純淨,並無其他的雜念,單純的只是想與喜歡之人玩鬧罷了。

在君澤嚴的撓癢攻勢下,顧生哈哈的大笑了出聲,溫暖的房間,遊戲輕柔的音樂,因玩鬧而過分豔麗的容貌,種種的因素一時迷惑了顧生身上這個十七歲的正與成人世界接軌中的大男孩。

君澤嚴愣愣的看着身下這人,這個他在學校一側頭便就能看到的人,這個吃飯的時候總是挑三揀四讓他忍不住幫之揀菜的人,這個漸漸的讓他知道了喜歡爲何物的人,這麼的一愣神,很是本能的,君澤嚴底下了頭便吻了下去。

脣與脣的單純接觸,讓都是初吻的二人停下了一切的動作,就這麼不可思議的看着彼此,感受着何爲觸電的反應。

好一會兒,心都快要跳出來的顧生眨了眨眼推開了沒有防備的君澤嚴,磕磕絆絆的開口道:“那個,那個,樓下有司機等我呢,我先走了。”

“顧生,等等。”看着着急向外衝的同桌,君澤嚴趕快開口:“我真的喜歡你。”

顧生腳步一頓,耳朵瞬間紅透了的隨即又飛快的跑了出去。

而他身後,像是成功做了一件大事的君澤嚴很是開心的在臥室內打起了拳法。

“怎麼了?這麼急衝衝的。”剛在車子裡坐定,感覺自己的臉還是熱着的顧生只聽啓動車子的劉師傅笑着問着他。

“沒事,我突然想到要再給大伯打一個電話,劉師傅,我們回去吧。”從來不習慣說謊話的顧生第一次覺得謊話竟是保護自己心情的武器,讓他在人面前不再是那麼的心思透明。

“好。”

車子緩緩出了君家的大門,將要拐彎的時候,顧生忍不住回頭向君澤嚴的臥室方向看了去,卻見在一絲陽光的照射下,那人的窗戶上一束火紅的玫瑰倒影映了出來。

火紅的顏色,似乎開了一些進了他的心裡。

路上,正當顧生的心情漸漸平緩時,側頭透過窗戶,便利電餐廳門口,冷風蕭瑟之中,南儂穿着單薄的宣傳服裝,正在做着宣傳。

很明顯,這人是在做兼職。

而他知道的這人做兼職的數目早已超過了三個。

看着在寒風之中顯得更加單薄的南儂,顧生並沒有讓劉師傅停車。他想着,若是自己這麼冒然的上去問候,南儂的心情一定很是尷尬。

這人的學費早已湊夠,這麼拼命的做兼職也不知道是爲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