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正是有大費將軍這樣戰無不勝的大英雄,我大夏纔有今天的一統九州啊……”
“戰無不勝已經不容易了,還如此謙虛謹慎,就更不是一般人了……”
“大費將軍還那麼帥,不是嗎?”
“當然,大費將軍也是我大夏第一美男子……”
尖叫聲,讚譽聲此起彼伏,大費儼然已經成了大夏的全民偶像。
大費又前呼後擁離開了。
鳧風初蕾並未急於跟上去,她留在後面,非常仔細地觀察那半成品的九鼎,但見那巨大的九隻鼎就像沖天而起的小山,氣勢磅礴,無比壯觀。
就連她也不得不承認,縱魚鳧國全盛之時,絲綢帛書,各種精巧文化雖遠勝於中原,但是,也沒有這麼雄壯威武的九鼎重器。
可是,她關注的焦點並非是九鼎如何雄偉宏大,她注意到,出爐不久的九鼎尚未完全冷卻,那若隱若現的紅色很是不正常。
她索性走過去,但是,熱浪灼人,距離三丈遠,她便停下腳步。
一個黑臉漢站在九鼎旁邊,他赤着上身,好像不怕那滾滾熱浪似的,只是長嘆一聲。
鳧風初蕾很是好奇:“大叔,你何故嘆息?”
黑臉漢正是庹拓,聽得這詢問,他又嘆一聲:“怕只怕這九鼎不夠結實啊……”
“爲什麼?”
“燒製鍛造時間還不夠就出爐了……這麼龐大的傢伙,唉,只希望能夠順順利利……”
他也不想多說,轉身就走了。
鳧風初蕾受不住熱浪,也趕緊離開了。
城南最繁華地段,一棟新近落成的大宅。
戰神大費南征北戰,耽誤了婚娶大事,這次滅三國立下赫赫戰功,大禹王便單獨賞賜了他一座大宅,作爲他娶妻之用。
大宅落成,前來恭賀的賓客絡繹不絕,大費也設下大宴,盡情狂歡,招待對象則全是這些年跟他南征北戰的將領、下屬,有功戰士等等。
賓客們送來的賀禮堆積如山,但是,大家的注意力卻全在大宅門前的一個花廳上。
花廳三丈多寬,種滿奇花異草,夏季已經到了尾聲,溫暖的陽光灑在盛開的鮮花上面,有一排歌姬開始吹拉彈奏,優美的曲調令下面暢飲的來賓如癡如醉。
酒過三巡,曲聲忽然停了,微醺的衆人擡起頭,只見一少女姍姍而出,她着粉紅色上等錦繡衣裳,身段嫋娜,步履輕盈,一雙藍色的大眼睛往臺下一掃,一衆醉醺醺的漢子忽然口乾舌燥,心砰砰直跳。
這動人之極的少女,正是白狼國的國花,引無數將領爭奪的尤物姬真。
音樂聲響起,姬真踏着舞步,流雲水袖,翩翩起舞,她身上的絲綢輕紗很薄,但是,很朦朧,於旋轉跳躍間,恰好露出纖細腰肢,豐滿胸脯,一衆粗豪漢子真是看得如癡如醉,血脈噴張。
一曲終了,姬真站在舞臺中央,鞠躬行禮,臉上是一種楚楚可憐的逆來順受。
跟隨大費征戰多年的英龍忍無可忍跳起來:“大費將軍,我和你出生入死多年,從未要求過你什麼獎賞,就請把這美人兒賞賜給我吧……”
陽招不甘示弱:“我跟隨大費將軍征戰了整整36場,這美人兒應該上次給我……”
“我寧願不要任何珠寶賞賜,我只要這個美人兒……”
“你們都別爭了,你們家裡早已有了三妻四妾,我還是個光棍漢,這美人兒理所應當歸我……”
“去去去,大費將軍自己還沒成親呢,怎麼也輪不到你……”
“若是大費將軍自己想要,那我們自然不敢爭奪……”
臺上的美人兒聽着一衆男人的爭奪,只是低着頭,眉目之間微微含淚。
大費一揮手,阻止了衆人的爭吵,他朗聲大笑:“本將軍對美人兒並無興趣……”
他話音未落,英龍趕緊道:“既然大費將軍不感興趣,就賞賜給我好了……”
“你想得美……”
大費再次揮手,笑道:“美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各位也別爭奪了,本將軍倒有個公平合理的比賽,誰贏了,誰便可以抱得美人歸。”
衆人異口同聲:“什麼比賽?”
大費高高舉起酒樽,大笑:“今日本將軍設宴款待諸位兄弟,目的便是不醉不歸,誰要喝得最多最爽,這美人兒就歸誰,大家說好不好?”
衆人聽得竟然是這個比賽,頓時轟然叫好,一個個捧着酒樽開懷暢飲。
青衫小僕川流不息地送來酒水,很快,周圍便堆滿了一個個的空酒罈。
小狼王匍匐在花廳後面的一棵大樹上,他已經尋找機會很久了,今天,終於趁着衆人開懷暢飲的機會混到了距離大費家不遠的地方埋伏起來。
大費也喝了很多酒,雙眼醉花花的,很顯然,手腳已經不太麻利了。
理智提醒自己,應該馬上衝上去殺掉大費,畢竟,這樣的機會可遇不可求,可是,他的目光卻死死盯着臺上的姬真,再也移不開了。
儘管隔着一段距離,但是,他在高處將她看得清清楚楚:她有着白狼國女子的一切優點:馴服、隱忍、逆來順受,從不反抗,縱然是落在敵人手裡,也非常聽話,從來不會做出任何大逆不道的舉動。就像現在,明明身在狼窩,她還是傾盡全力舞蹈,將自己的女性美展現得淋漓盡致。
更重要的是,她很美!
非常非常美!
縱不是傾城傾國,可是,就像一朵嬌弱的花,令人頓生摧殘和攀折的慾望,更刺激得任何男人都想馬上犯罪。
小狼王身爲白狼國國王,自以爲閱美無數,可是,卻也從未見識過姬真這樣的美——那是再挑剔的男人也找不出任何茬子的絕美。
這美女,本是自己的新娘,現在,即將落入虎狼之手。
再看臺下,一羣粗豪的武夫,他們捧着酒罈子狂飲爛醉,噴出臭燻燻的酒氣,爲的便是喝得越多越好,因爲,最後取勝者,將把這美人兒抱在懷裡肆意玩弄。
戰爭的要義便是:割下敵人的頭顱,佔有他們的財富,然後,將他們的妻女肆意把玩,亂他們的血統,留下自己的後裔。
奪妻之恨,忍無可忍。
小狼王一念至此,怒火中燒,舉起手中的大刀就要跳出去先殺了大費。
一隻手,生生按住了他的大刀。
他大吃一驚,回頭,但見委蛇不知何時隱匿在了自己背後,委蛇後面,一張陌生的臉,聲音卻是熟悉的,他遲疑:“鳧風初蕾?”
鳧風初蕾點點頭。
他低聲道:“喂,你居然沒死?我以爲你被爆死了,當時連你的屍體都找不到……”
鳧風初蕾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小狼王見來了幫手,低聲道:“你看,那些傢伙都喝醉了,正是動手的好時機,鳧風初蕾,你去幫我救姬真,我殺大費,事成之後,我倆在城北的三顆大雲杉樹下匯合……”
鳧風初蕾卻死死盯着臺下,只見那些漢子已經喝得東倒西歪,一個個抱着酒罈子胡言亂語,哈哈大笑。
她的目光落在大費身上,只見大費也舉着金樽,旁邊有將領輪番上來敬酒,大費酒盡杯乾,一副毫無戒心的樣子。
可是,鳧風初蕾和他交手多次,對他的城府早已領教,但見他越是麻痹大意,越是覺得內裡有鬼。
尤其,新宅的佈置實在是太華麗了,雖爲大禹王所賞賜,可是,以大費的野心和家學,當不至於這麼年輕就奢侈享受,沉溺酒色。
就在這時,一個將領舉着大樽上來,可能喝得舌頭已經有些大了,含含糊糊的:“大費將軍……我……我可是喝得最多的了……美人兒……”他想要扭頭去看美人兒,卻腳步踉蹌,差點摔倒在地,大費伸手去拉他,自己也腳步踉蹌,二人一起摔倒在地。
再看他面前,一羣壯漢早已醉得東倒西歪,許多人已經趴在地上呼呼大睡。
小狼王哪裡還忍得住?他躍身就要衝出去,鳧風初蕾卻死死拉住他:“別急,只怕有詐……”
他急了:“鳧風初蕾,你就是膽小怕死,要是耽誤了這個救人的良機,我跟你沒完……對了,你記住,我殺大費,你救人……一定要救出姬真……”
他猛地掙脫鳧風初蕾,提着大刀便衝了出去。
醉醺醺的壯漢們十分麻木,就連大費身邊的侍衛也沒什麼反應,小狼王直奔大費,大費剛剛纔摔了一跤,乾脆就躺在地上,他軍旅出身,哪怕在岩石上也能睡着,更何況自己家裡鋪着華麗地毯。
小狼王喜出望外,暗呼:真是天助我也,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能殺掉大費。
他一刀砍下去,眼前一花,原本醉得不省人事的大費忽然躍起,小狼王但覺手臂一麻,大刀噹的一聲掉在地上,來不及後退,一張天羅地網便兜頭罩下。
那些原本醉醺醺的武夫,早已一個個躍起,他們手持利刃,凶神惡煞,哪裡還有絲毫的醉意?尤其是大費,他神清氣爽,雙眼明亮,真是清醒得出奇,渾身上下也沒有半分酒意。
小狼王在羅網裡拼命掙扎,可是,越是掙扎,羅網收縮就越緊。
大費上前一步,一腳踢下去,小狼王膝蓋一彎,便跪倒在地。
大費哈哈大笑,“小狼王啊小狼王,本將軍估摸着你會來搗亂,不料,輕而易舉便將你拿下。你以爲大家都喝醉了?哈哈,實話告訴你吧,大家喝的都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