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那人是紳士一點不假,筆挺的西裝、金絲眼鏡、頭髮梳的一絲不苟,儘管身邊聚集了十幾個保鏢打手,但沒有誰敢靠在他的大班臺上,並且雖然滿屋子的現金不計其數,他的大班臺上卻只有一個本子和一支筆,整潔的過頭。
看到葉尊帶人走進來,紳士站起身,繞過班臺迎上去,優雅的伸出右手,“能見到閣下是我的榮幸,不如咱們到我的會客室去談,您看如何?”
葉尊豈會去握他的手,“託雷斯閣下,很不幸的通知你,你的生命在今天就到此爲止了。”
託雷斯收回手,盯着葉尊的眼睛,“那我可不可以問一問,我究竟是哪裡招惹了閣下?”
“給杜克辦事就是我的敵人,”葉尊道。
託雷斯緊接着就道:“那我要是不再爲杜克辦事呢?”求生的本能人人都有,在生死麪前,什麼都不重要。
葉尊有些失望的道:“本以爲你會慷慨赴死,你這一問把你的形象全毀了。那我也問問你吧,你能讓那些被你拐賣而死的婦孺復活嗎?你能抹去他們的痛苦記憶嗎?你能讓因你破碎的無數家庭重新找到幸福嗎?”
託雷斯當然無法回答,他下意識的用餘光看了一眼密室的幽暗處。
葉尊還以爲他有什麼秘密武器,神奕力涌動,但卻沒有發現角落裡有活物,轉而等待託雷斯的下一步動作。
託雷斯道:“這些人都是我最忠心的手下,他們都應該死在我的前面。”
葉尊沒想到這個怎麼看都不像惡魔的惡魔居然可以這麼淡然的面對生死,僅僅掙扎了一次就放棄了,且放棄的也如此體面。
託雷斯和葉尊一個等死,一個賜死,黑能想到他們會如此淡然的就把生死擬定,至少託雷斯的那些保鏢想不到,他們更不想死,十幾個人互相遞了眼神,一起發難,掏槍的掏槍,拔刀的拔刀。
或許是在這些人眼中,當託雷斯讓他們殉葬的時候他們之間的僱傭關係就解除了,掏出槍的人提槍就射,根本沒有避開託雷斯的意思,完全是要把他一起幹掉的架勢。
葉尊當然不會讓託雷斯在他還沒有動用搜魂術之前倒下,一番砰砰砰的槍響後,彈頭全部停滯在託雷斯的背後和他的左右,接着就是叮叮噹噹的彈頭墜地的聲響。
根本不用葉尊再說什麼,曹十他們三個一齊出手,一個照面就解決了所有人,血腥味瀰漫了整個地下室。
曹十他們三個在殺人的時候並沒有什麼異常,可這會兒面對戰果卻有些無法接受,三個小傢伙都不去看屍體,而是下意識的躲在黑暗中,自我修整。
葉尊也沒有去管他們,這種事情只能讓他們自己解決,不能過了這道坎,一切未來都休提。
修真本就是一條佈滿荊棘的不歸路,路上有無數的索命鬼,無論哪一個都會要了修真者的命,面對死亡和製造死亡是最初級的關口,不邁過這一關,其他的索命鬼連遇見的資格都沒有。
託雷斯似乎早已預見了這樣的結局,他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只是靜靜的與葉尊對視,不知道的還以爲這是一對斷背戀人。
不對!葉尊心中警兆突現,同時他也看到了託雷斯眼中的一抹灰色,那是最深沉的悲哀。
斬玄出,葉尊一刀斬下託雷斯的腦袋,順手打入一個擬生生蠱到他的腦袋裡,而後再喚出青嵐扇攔在面前,左手託雷斯的頭,右手是曹一他們所在的魚缸。
轟!託雷斯的身體還沒有倒下就炸開,那爆炸的威力對葉尊來說並不算什麼,但在這麼狹小的空間裡,威力便成幾何倍數增長,所有對方的現金全部被炸成碎末,那個大班臺也瞬間被炸碎。
海東青破口大罵,“杜克這孫子真他媽歹毒,連手下的大將也說殺就殺,”他很快就反應過來,託雷斯並不是什麼慷慨赴死的紳士,他只是一個不得不死的走狗,生命根本不在自己的掌控裡。
葉尊不再耽擱時間,生生蠱能維繫一會兒頭顱的生命力,但不會多長久,他立刻對託雷斯的腦袋使用了搜魂術。
還算順利,託雷斯他們這個層級可以算是杜克手下的封疆大吏,他們掌控着國家一級的拐騙團伙,而他們之間也經常溝通,甚至會沒年見面,搞類似年會的東西,只是他們的年會的主題只有殘忍和色情。
這樣一來葉尊就知悉了所有託雷斯這一層級人物的樣貌和老巢,同時他也知道了爲什麼託雷斯會看向角落,他踏着滿地的紙筆碎屑走向那個黑暗角落,那裡的天花板角有一個最先進的攝像頭,非常細微,拍攝卻異常清晰,還有夜視能力,最關鍵的是,不會被機器探查到,非常隱秘。
這個攝像頭採集的數據是純網絡傳輸,另一邊就是杜克的老巢。
也就是說,葉尊剛剛的所作所爲都被杜克看在眼中,也是他引爆了託雷斯身體裡的爆炸物。
葉尊仰頭看向那根一支掏耳勺差不多的攝像頭,用英文說道:“等着我,”然後就一刀斬斷了攝像頭。
在遙遠斯洛克的一座無名古堡中,一個紅髮老人對着一塊滿是雪花的屏幕,他的背後站着兩個人,一個至少有兩米五的身高,但卻異常的消瘦,手臂奇長,好像歐梅傳說中的瘦長鬼影;另一個是個最多一米的胖侏儒,如果忽略頭和腳,這就是一個滾圓的肉球,絕對看不出他是一個人。
“查這個人,找到這個人,抹殺!”老人的嗓音異常乾澀,不帶情緒就透着肅殺之意。
屏幕熄滅,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組合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偌大的古堡大廳,陷入黑暗。
等葉尊回到文華東方,已經午夜,他去其他人的房間收了一波要帶走的東西纔回到自己的房間,曹暖暖正穿着小淑女白睡裙,拄着下巴聽曹清歌講故事。
見到葉尊,小傢伙立刻跳下座椅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