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銘和許箏這陣子只能用形影不離來形容了。
早晨他送他去上學,等到傍晚接回來,去了醫院在一起回家,親密的跟什麼一樣。
周銘覺得其實這樣的日子挺好的,有點像談戀愛,又和他以前談的有點不同,總之許箏不在身邊他就想的厲害,若是在了,便忍不住碰碰這碰碰那兒,然後坐等他臉紅。
那反應好玩的很。
這天碰巧是週日,許箏突發奇想要自己做飯送給媽媽吃,從大早晨就在廚房忙個不停。
周銘呆的沒意思了,便湊過去抱着他要幫忙。
正在苦苦研究菜譜的許箏煩了,拿着炒勺推開他說:“不要搗亂,去看電視!”
周銘縮回手哼哼:“你現在都敢跟我喊,真有長進。”
許箏不回答,還是扭着眉頭看着他。
周銘沒辦法只好又訕訕的出了廚房的門,回到臥室裡懶散。
待着待着,就順手抽過許箏放在牀頭的一疊卷子。
不知道是不是性格的原因,他的字特別端莊秀氣,和人很像。
周銘從來對學習不太感興趣,可剛要放回去時,便瞅見張雪白的A4紙。
好壞在那學習呆過好幾年了,這是名次表和成績單,他爲此捱過好多毒打,毫不陌生。
令人意外的是,許箏竟然不在第一名的位置,甚至前十都不在。
周銘慢慢嚴肅下了臉,一路往下看,終於在十七的名次那發現了他的名字。
並不是某科失常,而是科科都比往年差了一截。
“喂,你怎麼搞的,怎麼考這麼差啊?”
許箏被身後興師問罪的動靜嚇了一跳,他關了火回頭說:“...狀態不好。”
周銘問:“你最近是不怎麼學習了,因爲你媽?”
許箏搖頭。
周銘沉下心:“還是因爲我?”
許箏沒再反應,轉身把菜盛進飯盒裡說:“下回就能考好。”
周銘說:“考好什麼啊,高三了成績還要掉下來,你以後怎麼辦?”
許箏道:“你根本就不學習,爲什麼說我?”
周銘怒了:“咱倆一樣嗎?!”
廚房頓時特別安靜。
是的,他們倆不一樣,他們從前的人生根本就沒有交集,生生的兩個物種。
許箏低着頭默默地把飯盒蓋好,背影顯得有些落寞。
周銘又低下聲音:“我不是在怪你...哎,你該爲前途考慮考慮。”
許箏說:“我知道。”
而後就奪過他走到客廳去找袋子,讓這段對話無疾而終。
周銘也不知道怎麼了,心情特別不好。
或許是他遲遲的才意識到某些東西,而這些東西,又不是他能夠改變的。
夜晚的檯球室總是煙霧繚繞,是不是就爆發出叫喊和笑聲。
謝紅枝交際面廣的很,三不五時就到這裡來玩,誰知這天正打的起勁兒,忽見個消失好久的身影,便立即衝上去道:“你還知道來找我們啊?”
周銘抽着煙,臉色不是特別愉悅。
謝紅枝對他的關心很特別,立即收斂了一些問道:“出什麼事了?”
周銘笑笑:“沒事,有點煩,走,打球。”
說完就推着她的肩膀往球桌前走去。
一玩,就玩到了天亮。
謝紅枝跟着他出來買早飯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問:“你不是和那小子吵架了吧?”
周銘說:“沒有,他哪會吵架。”
謝紅枝又問:“你最近一直在他家裡?”
周銘不置可否。
謝紅枝瞪大了眼睛:“你不是gay吧你,我的天。”
話到這兒周銘斬釘截鐵的回答:“不是。”
聞言謝紅枝不禁皺眉:“那你這是幹什麼那,玩?”
周銘又點了支菸,這一夜他已不知抽了多少。
謝紅枝苦口婆心的說:“別再犯傻了,他要考大學走了你怎麼辦,不是一路人就別往一起湊,何必呢,再說你爸知道不得氣死啊,他說到底是個男的。”
周銘皺起眉頭:“閉嘴,怎麼那麼話多呢?”
謝紅枝說:“我是爲你好。”
周銘不是個遮遮掩掩的男人,他直說道:“其實我心裡挺有他的,跟他在一塊兒也挺開心,但就是不知道我們能走到哪裡去,真他媽不是一樣的人啊。”
謝紅枝拉住他的手腕:“那你就別再繼續了啊。”
周銘道:“我管不住我自己。”
看他的眼神,他說的都是真的。
謝紅枝的心情很酸澀,也很沉重,便淡淡的笑出來:“那我幫你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