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金絲雀與烏鴉

夜刀神靜雪,在名門夜刀神家是個禁忌。

不光那些外門弟子,就連本家的內門弟子對這個少女也是避如蛇蠍,哪怕他們都頂着夜刀神家的名號。

“那個女孩兒,是怪物......”

每當夜刀神靜雪走出自己的小院,總有類似的竊竊私語在她背後響起。她並非感受不到身後那一道道忌憚中透着厭惡的眼神,但是她從來都沒有回過頭。

她冷的像雪。

......

當夜刀神泰三走進這個清淨的小院,少女依舊跪坐在草蓆上輕拭刀身,本家家主的到來也沒能讓她擡頭看上一眼。

和幾個隨從使了個眼色,那些或胖或瘦的隨從便默默退下,小心翼翼的守護在小院門口,不再去打擾家主大人和少女的談話。

而光頭老者也對少女冷淡的態度熟視無睹,自顧自的在草蓆上盤膝坐下,默默等待。

少女不擡頭,他也沒有開口,一老一少,相對無言。

等侯良久,少女終於完成了每天最重要的工作。她收劍入鞘,藍色的眸子恰好迎上了光頭老者的眼睛。

“有事?”

冰清雪靈,輕盈婉轉。別人從不知道,不怎麼愛說話的少女,聲音竟是如此動聽。

“有事。”

少女問的簡短,光頭老者回答的也乾脆。

“說。”

輕撫劍鞘,少女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雖然她對面坐着的是夜刀神家的家主,世界上最有權勢的幾個人之一,但是對她來說這一切毫無意義。

因爲她的世界,只在這方寸小院。

“等他入門後,跟着他,保護他。”

老者推了推眼鏡,從懷中掏出一張照片。

掃了一眼照片上的人,少女微微皺眉,但還是沒說什麼,輕輕點頭。

“好。”

聽到事情落定,光頭老者也不贅言,起身離開,留下少女一個人在小院中若有所思。

“抱歉啊......”

直到光頭老者走了很久,夜刀神靜雪才幽幽一嘆,看着照片上那張比她還小了不少的少年,她自言自語。

“我的劍,只能守護我自己。”

.......

走在古色古香的道場,夜刀神泰三沉默無言。

轉過拐角,一個和他年紀相仿的長髮老人驀然出現,看樣子,似乎已經等候多時了。

這老人的出現,讓光頭老者身後的四個隨從臉色一正,連忙鞠躬行禮。看那恭敬的神情,絲毫不比對待光頭老者時遜色。

“你們下去。”

那長髮老人輕輕開口,四個隨從面露猶豫的神色,下意識的看向光頭老者,卻發現至高無上的家主並沒有反應。

四人心中一定,這纔有條不紊的退下,留給了兩人單獨說話的空間。

“你應該知道,靜雪並不合適。”

長髮老人對待夜刀神泰三的時候,態度很是不客氣,一點都沒有給夜刀神家家主留面子的打算。

“呵呵,當初我覺得你也不合適那個位置,但是結果呢?”

對於長髮老者的態度,夜刀神泰三並不在意,他隨意的靠在一邊的庭柱上,罕見的翻了個白眼。

“宗守是宗守,靜雪是靜雪。”

夜刀神宗守很是無奈,在他看來,夜刀神三百內門弟子任何一人都有資格成爲“御”,只有夜刀神靜雪不合適。

“不試試怎麼知道。”

推了推眼鏡,光頭老者沒有退讓的意思,即使對面的老人明裡暗裡救了他無數次性命,堪稱在世界上的至親。但是對於自己的決斷,他不會妥協。

““御”是守護夜刀神家之主而存在的,但靜雪能保護的,或者說她想要保護的,只有自己。”

對於夜刀神家第一天才,夜刀神宗守可謂是瞭解頗深,她的劍道天賦絕無僅有,卻不能成爲地位僅次於家主的“御”。

那個少女,只爲自己而揮劍。

“喂,你瞭解龍一嗎?”

沒有接夜刀神宗守的話,光頭老者話鋒一轉,反而問了對方一個略顯突兀的問題。

“龍一......那個即將成爲這裡下一代主人的小鬼,你覺得我會不上心嗎?”

和夜刀神家的其他人一樣,夜刀神宗守當初也是極力反對光頭老者的決定。

對於那個雖然素未謀面但卻在聖地瑪麗喬亞掀起軒然大波的少年,他可謂是瞭解頗深。

聽見夜刀神宗守的話,光頭老者輕輕搖頭,對幾十年的老夥計說道。

“從紙面的檔案上永遠不能徹底瞭解那個孩子,我當初和他見面的時候,他才從算正式入伍。現在回想起那稚嫩的不像話的臉,我仍然不敢相信他屠滅了一整支海賊艦隊。”

光頭老者眼睛一眯,眼前似乎浮現了龍一在海軍元帥辦公室時的身影,那一句“堂堂正正的走進去”,仍在他耳邊迴響。

“不過是幾船不入流的海賊,就算那個什麼貝利克,也就是我一劍的事情。如果單看實力,我們夜刀神家的子弟可比那些海賊高出太多了。”

夜刀神宗守有些不服氣,天生便是人上人的他對外來的那些平民向來看不上。

雖然龍一年僅十三歲就做出如此壯舉讓他有些驚訝,但是在骨子裡,他還是不願認同夜刀神家以外的血脈。

“我敢說如果生死相搏,除了靜雪之外,三百內門弟子都會死在你看不上眼的少年手裡。”

說到這裡,光頭老者笑了笑。

“一羣道場裡的金絲雀,怎麼鬥得過鷹隼。”

聽到這話的夜刀神宗守眉頭緊皺,大聲的反駁道。

“就算道場裡那些不爭氣的孩子都是金絲雀,那個被你看好的小鬼也充其量是隻烏鴉,烏鴉!”

“但他能駕馭鬼徹。”

不想和夜刀神宗守糾纏,光頭老者拿出了殺手鐗,果然這句話一出,夜刀神宗守陷入了沉默。

“不管了,老夫不管了!這夜刀神家,遲早會讓你搞垮!”

到最後,夜刀神宗守還是沒能改變光頭老者的決定。

夜刀神家的下一任家主,是夜刀神龍一,而下一任“御”,則定爲了夜刀神靜雪。

光頭老者大笑着離開,不顧身後的夜刀神宗守氣急敗壞。

用着只能讓自己聽到的聲音,他輕聲自語。

“烏鴉又有什麼不好,總不能指望金絲雀去踏足滿是屍骸的戰場吧.......”

......

就在聖地瑪麗喬亞暗流涌動,夜刀神家波瀾暗生的時候,在北海的龍一再一次開始了自己的修煉。

他這一次的修煉的目標,是徹底掌握見聞色霸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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